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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說,聲音越委屈,像一隻受傷的雄獅,只能在夜深人靜時獨自舔舐傷口。

  他正如他說的那樣,好好治理國家,國泰民安,放棄往日那般殘暴的行事方法,拉攏朝臣,娶納妃嬪,人人都恭維道他是最好的君主,可只有他知道他每日每夜都在想那個姑娘,想的發瘋,卻不讓任何人看出來。

  他也不曾去給那姑娘掃過墓,任由那墓地野草長及人腰。紫禁城的後花園裡他不知種了多少石榴樹,每年花開的時候,他便立在樹下看著那滿目的鮮紅,就像那個姑娘一樣。

  他輸了,他以為會忘了她,卻記了她一輩子。

  朱今白仿佛見到石榴站在那樹底下,杏仁眼微眯著:“你瞧瞧,你什麼都有卻可憐了一輩子。”

  朱今白想說是,他當真是世上最可憐的可憐蟲。

  這日夏風微涼,他走到史官們撰寫書籍的宮殿裡,他翻開本朝的編年史,在裡面看到了任也溫,看到了任施章,還看到了沈雲飛,可他心愛的姑娘在那無情厚重的史書中只有短短一句話:“任家有女石榴,不足石榴暴斃。”

  只有這麼短短的一句話,便什麼都沒了。

  她是何模樣,是什麼樣的性子,愛穿什麼樣的衣服......都沒有記下。

  好像,她已經從人們的腦海里忘卻乾淨了。

  朱今白緊緊的捏著史書,想在腦海里抓到一點細枝末節的關於石榴的影子,可他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記不清她了,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將她從他的腦海里給抹去......

  就在這時,宮殿兀然靜下來,唯有風呼的更囂。

  碧色的帷幔後站著一個身形極長的青年男子,他握著一柄薄劍,狠而快的刺入朱今白的心臟。

  倒在地上的時候,殘光瞧見了那人的面孔。

  是個熟悉的人,朱今白輕輕笑道,血順著口流了好大一攤。

  “竟然是你!”

  任霽月收下薄劍,多年過去他還如往日一般,眉眼都沒變,想必過得是極好的,不想他日日操勞。這樣,石榴是不是也活著,也好好的過著安生的日子。

  他躺在地上,冰涼的水從他的四肢順著經脈流到胸腔,他眼睛朦朧,好像這一切都看的不真切了,卻還是問:“她還活著嗎?”

  任霽月“嗯”了一聲。

  朱今白笑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真是啥,真是白痴啊.......又被她給騙了。

  可是他還是不怨她,想見她......

  他看著任霽月,心裡有不敢也有怨恨,最後說的話帶著自己那份隱藏的很深的羨慕:“要對她好。求你了。”

  任霽月寬厚的手掌拂過他的雙眼。

  朱今白閉上眼,好像從來沒這麼累過。

  這一生,沒有石榴也就罷了吧。下一輩子他要搶在任霽月的前面,先找到她。

  她若刁蠻,自己便少言,她若寡慾,自己便鬧騰。

  要將她當做掌心嬌呵著護著,不再傷害她一絲一毫,也不讓旁人動她一根毫毛,最後祈求她佘給自己一世姻緣.....

  那必是很好,很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其實寫著寫著,我覺得我把男二刻畫的更好....

  這是怎麼肥事!

  第73章 番外二

  順天府臨近皇城腳有一座大院子裡,那裡面樹木蒼鬱,繁花似錦一年都充斥著膩人的香味。

  有人說那是溫柔鄉,男人一踏進去便忘了自己是誰。

  一方錦轎落在院門的青石獅子前,只見那蜀織蘇繡的帷幕里探出一雙分外修長的手,江鳴鶴穿著絳色的官服提腳走入府中。

  這年有人奉承他為江大人,視為陛下肚子裡的蛔蟲,陛下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準確無誤的揣摩對,因此備受陛下的寵愛。

  民間鄉野卻不會因這個而對他多瞧一眼,或者可以這樣說,朝野里他多紅,他的名聲在民間就有多差。

  燒殺搶奪、買官賣官、放任下屬欺凌百姓,這一切他都做盡了,當真是佞臣之首。

  進府,右轉,江鳴鶴在迴廊下瞧見夢南的貼身丫鬟,問道:“夫人呢?”

  丫鬟俯首,“夫人在花廊下繡著荷包呢!”

  江鳴鶴點點頭,依舊是那張棺材臉,可眉間的倦意卻鬆懈不少。

  夢南正繡著荷包里的鴛鴦,她從前沒做過手工,捏著這細細的針只覺得手笨的不像自己的,扭扭捏捏在荷包上繡了許久,對光一看,婆娑的錦子上繡的分不出到底是鴨子還是鵝。

  陰影兀的壓在身上,那人音色微涼卻帶著柔意:“莫在屋外吹太久的風,當心身子又染了寒氣。”

  江鳴鶴從下人身上拿來一件薄衫披在夢南身上。

  夢南臉色羞紅,悄悄將荷包握在手裡藏在背後。

  二人雖然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可總覺得這好像是夢一般,唯恐雞打了鳴一腳便從那幻境裡跌出來。

  薄汗微微浸濕手裡的荷包,夢南生怕他發現了笑話自己。江鳴鶴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哪裡會需要這種上不了台面的東西。夢南有些後悔了,自己到底生的一雙什麼手!竟然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鵝黃色的錦緊緊的被捏在那□□的肉里,江鳴鶴彎了彎眼角,探出去拉住她的手,盯著那荷包不放:“這是什麼,給我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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