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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吻她耳後的長髮:“再也不了,我保證。”

  褚恬差點哭出來,可還是忍住了。她轉過身,給了她最愛的男人一個吻。她也保證,無論如何,她都會跟他在一起。

  直到晚上,褚恬才吃了今天的第一頓飯。

  炊事班特意開的小灶,雖然是標準的部隊食堂大鍋飯味兒,但她也吃得很心滿意足。這一次又打多了,她沒吃完,就又全撥給了徐沂。晚上師里還安排了文藝匯演,徐沂問她想不想去,褚恬說不想,他就陪她待在房間裡。隨便說說話,時間就過去了。

  到了晚上十點鐘,表演結束,家屬們都要乘車返回大院的時候,顧淮越給徐沂打過來電話,問褚恬要不要回去。

  徐沂望向褚恬,沒急著回答。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面,兩人又剛剛和好,他並不想就這麼放她回去。於是他小聲問她:“留下來?”

  留下來,留下來能幹什麼啊?褚恬莫名其妙臉熱了,想了想,她回答道:“回家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上班也不差這一天。”

  “那也不能隨隨便便請假,再請公司就得開除我了”褚恬嘟了下嘴,“我就要回家,我不想跟你擠一張床睡,周圍還有那麼多男人,我會睡不著的。”

  得,他這是被明晃晃地嫌棄了。

  徐沂有些無奈,最後還是順了她的意思。掛了電話,他趕緊給她穿衣服,送她下樓。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機關幹部宿舍樓,眼瞧著送人的車停在前面,徐沂轉過身,停了下來。他看著裹得嚴嚴實實的褚恬,又替她緊了緊圍巾。

  “那你就先回去,我這邊再有兩天就忙完了,等結束之後,我申請休假。”

  “能請得下來嗎?”褚恬都習慣他整天忙忙碌碌了,對他的休假向來不報什麼希望。

  “這一次肯定能,我不騙你。”徐沂說著,颳了刮她的鼻子。

  褚恬輕哼一聲,拍開他的手。

  兩人走到車跟前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就位了。顧淮越坐在副駕,跟著一起回去,後面是嚴真母女。褚恬伸手去拉車門的時候,又被徐沂給拉住了,他看著她,再一次問:“真不留下來?”

  褚恬假裝惱羞成怒:“不留,你煩不煩!”

  徐沂十分遺憾地微嘆了一聲,又抱了她一下,才鬆開了手。

  褚恬紅著臉上了車,一句話也不說,想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熟不知嚴真坐在車裡,早已看清楚了一切,她想起今早上來的時候褚恬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感嘆道:“還是年輕好。”

  褚恬臉騰一下熱了,叫了聲嫂子之後,就打死也不開口了。等車開出一段距離後,她再回頭看,發現徐沂還站在原地。

  看著那個越來越渺小的身影,她突然有些後悔了。為什麼不留下來呢,儘管擠在一張床上什麼也不能做會很煎熬,但會很溫暖啊。褚恬後悔了,深深的。

  而遠在師部大院的徐沂也有同樣的感覺。他覺得,不管怎樣,自己今晚是註定睡不著了。

  ☆、第65章

  回到部隊的第三天,a師就接到了特種大隊發給徐沂的信函,信上通知他已通過了選拔,擇日即可前往大隊報到。收到這封信函,作訓處的李處長又犯難了。他拿著這個去找參謀長顧淮越,在他辦公室蘑菇了快一個小時。

  顧淮越好笑地看著他:“這封信是給徐參謀的,你應該直接去問他個人的想法和意見,找我有什麼用?”

  李處長愁眉苦臉:“早找過了,說是還沒考慮這個問題。再說了,師裡面真願意放他走?就沒人找他談談話?”

  顧淮越沉吟片刻,接過信函看了一看,又遞還給李處長。

  李處長抬眼看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是能找他談談。”半晌,顧淮越說,“但留不留得住這個問題,別說是我,怕是師里第一把手都決定不了。”

  李處長聽糊塗了:“難不成特種大隊那邊強行要人?”想想又不對,特種大隊再厲害編制在那裡放著,一個團一級的單位不可能為了一個兵公開跟師一級的單位叫板。

  顧淮越輕笑:“要真是這樣也好辦,現在點名要徐參謀的,可不止一家。”

  李處長眼皮猛地一跳,連師長都拒絕不了的,能有誰?集團軍?軍區總部?越想李處長心越顫,敢情這徐參謀是大有來頭啊!

  此時此刻,大有來頭的徐參謀正在操場跑道上勻速跑著步。難得一個陽光燦爛的天氣,十幾圈下來,出了一身的汗,感覺舒服透頂。操場上,一撥撥今年剛招進來的新兵正在訓練。新兵連連長認識徐沂,見他停下來喝水,便招招手將他叫了過去。

  他 將新兵集合起來,對著隊伍說:“給大家介紹個人物,咱們師鼎鼎有名的徐參謀,我上軍校時的老同學。也是你們幸運,再晚來幾天就見不著咱們徐參謀了。上哪兒 去啊?這還用問,當然是特種大隊!全軍區選那麼幾十個人,就是當了炮灰那也光榮,更別提咱們徐參謀過五關斬六將,一舉還拿下了通關王牌。下面,有請徐參謀 講幾句!”

  徐沂站在一邊喝著水,聽完這話,笑了,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有什麼可說的,我這氣還沒喘勻。”

  這話一說完,新兵們的掌聲更熱烈了,他也不得不伸手壓一壓。

  “真沒什麼可說的。”看著一張張年輕的臉龐,徐沂說,“以前剛下連的時候當過兩年指導員,思想工作做多了說起話來根本不用過腦。現在離開我的老連隊也快一年了,話說少了,嘴也笨了。”

  “沒讓你做思想工作,我這還有指導員呢,你就傳授點訓練心得,秘訣。快點,別藏私啊。”新兵連連長笑著催促。

  徐 沂也笑了,笑過之後他說:“別聽你們連長瞎說,當兵,如果你只想當好一個兵,就沒什麼捷徑。老實做人,紮實做事,就這八個字吧,要是能都做到了,你不一定 有多大的成功,但一定能成為一個好兵,因為你能踏踏實實地生活。”他說著,表情愈發溫和真誠,“只要能夠踏踏實實地生活,在哪裡都一樣。”

  他說完,年輕的新兵安靜了片刻,又熱烈地鼓起了掌。

  新兵連連長卻聽出來了不對勁,再想抓住他問幾句的時候,那人已經走遠了。

  講了一段話下來,徐沂看到了顧淮越顧參謀長。就站在距離操場不遠的一顆白楊樹下,也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的。

  徐沂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參謀長。”

  顧淮越看著前方的新兵訓練,不緊不慢地說“我瞧你是過分謙虛了,不做思想工作了,可隨便說出來幾句話還是挺有道理。”

  徐沂笑了,沒說話。

  顧淮越移開視線,上下打量徐沂幾秒,說:“走走吧,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沿著操場慢慢地走向後面的小倉庫,走出去幾步,顧淮越才問:“特種大隊那邊將信函寄過來了,你要是願意,明天就可以給你辦理調動手續。”

  徐沂怔了下,沒想到顧淮越會這麼直接,一上來就說這話。

  顧淮越也看出來他的詫異,他挑了下眉,說:“我知道你怎麼想的,要是政委找你,恐怕是要挽留你。可我不是代表師里找你談話,所以也就不跟你說那麼多廢話了。不過我們說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去哪兒。”

  緘默許久,徐沂說:“其實,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顧淮越看他,“不清楚你當初還參加這個選拔賽幹什麼?我不信你會做這種毫無目的的事。”

  徐沂輕抿下唇,微微笑了:“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會信,可是參謀長,當時報名的時候我腦子裡是一片空白,這話我對李處長也說過,我只想要這個過程,至於結果,從來沒有考慮過。”

  顧 淮越也沉默了,兩人慢慢地走過小倉庫,上了倉庫後的一個山頭。從這裡俯瞰過去,可以一覽a師營區的全貌。這樣的畫面曾經被一個評論雜誌航拍到,作為b軍區 的配圖之一,用一個大版報導了中國陸軍的核心力量。所以說a師也是極為優秀的,能被這樣一個地方留住,也是對人的一種肯定。

  視線從營區上空掠過,顧淮越打破沉默道:“那你可要想好了,如果這一次的機會你不把握住,可能就沒有下一回了。到時候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就是因為每次想到放棄的時候不會覺得捨不得,所以我才覺得猶豫。放在以前,當飛行員或者進特種大隊,這是我抓心撓肝一門心思想要做成的一件事,就是所謂的理想或者抱負。可到了今天,我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機會,卻也不覺得可惜。”

  “那是因為你在乎的東西變了,有些人或者事排在了你理想和抱負的前面。”

  顧淮越一語中的,徐沂也不隱瞞了:“也許如此,我現在想的更多的是家庭。身為軍人要舍小家顧大家,可越是這樣,我越覺得放不下。恬恬,她畢竟跟嫂子不一樣。”

  “不容易,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徐沂輕笑了下,又說:“但還是有些不安的,總覺得丟掉了年輕時的熱血和衝勁。”

  顧 淮越笑了出來:“剛還對新兵振振有詞地說要踏踏實實地生活,在哪兒都一樣。怎麼現在去不了特種大隊就說丟掉了熱血和衝勁?”他看徐沂一眼,“行了,你也不 需要再糾結這些了。這是師部上午剛下的命令,原本想著等你做了決定再考慮著是否要通知你,但現在既然你心裡這桿秤還上下搖擺著,那我就再給你加個砝碼。” 說著,塞給他一個信封。

  “師部的命令?什麼命令?”徐沂蹙眉。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說完這一句,顧淮越就率先離開了。

  徐沂摸了摸信封的厚度,從裡面只取出來一張紙,是師部上午剛發下來的紅頭文件。匆匆看過一遍文件內容,徐沂愣住了。又讀一遍,他明白過來了,拔腳去追顧淮越。

  “參謀長——”

  “阿嚏——”剛打好飯在食堂坐下,褚恬又側身打了一個噴嚏。打完之後她揉揉鼻子,小聲道:“今天怎麼老打噴嚏。”

  坐在對面的馮驍驍遞過去一包紙巾:“下班去拿點藥吧,估計你是感冒了。”

  “不用。”褚恬聳聳肩,“感冒不用吃藥,多喝點熱水就好了。”說著捧起湯,小口小口地喝著。

  馮驍驍上下打量著她的臉色:“說真的,恬恬。我覺得你真該去醫院看看了,這幾天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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