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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聲響了二十多秒,電話終於被接起。

  接到徐沂電話的時候,何筱剛將牛奶熱好。叫出電話那端人的名字的時候,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正在床上趴睡著的褚恬一眼。

  “你找恬恬啊。”何筱的聲音一頓,“她在呢,不過現在正睡著,要叫醒她嗎?”

  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麼,她應道:“好,我等你過來。”

  掛了電話,喝光牛奶,洗漱完畢,何筱回到房間時,發現褚恬已經醒過來了,正躺在那裡,望著窗簾發呆。

  “醒了?快起來吧,今天可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刷的一下拉開窗簾,何筱吸了口新鮮回空,回頭看褚恬,發現她依舊是表情呆滯地看著一個方向。

  何筱有些奇怪地上前揮了揮手:“恬恬?”

  褚恬眼睛輕眨了下,回過頭來,對何筱說:“笑笑,我今晚能不能再在你這兒住一晚?”

  何筱啊了聲,不及細問,就聽到了敲門聲。她隨手遞給褚恬一件衣服,便急著去開門。

  褚恬有些懶散地將衣服套上,坐在梳妝檯前將頭髮隨意地扎出一個馬尾來。之後發了差不多五分鐘的呆,才慢吞吞地起身準備去洗漱。

  拉開門的那一剎那,她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一下子將她定在了那裡。來不及躲,甚至於來不及回神,就直接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一瞬間,她有些慌張。

  徐沂正站在門口同何筱說話,見到她時,所有的話都頓在了那裡,眸光微亮。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看著,誰也不說話。最後還是何筱打破了沉默,她對褚恬說:“恬恬,剛忘了跟你說,徐沂回來了,是來接你回家的。”

  什麼叫忘了,分明就是故意的!褚恬一句話不說,轉身進了衛生間。

  何筱有些心虛地回過頭:“估計生氣了,你等會兒好好哄哄她。”想了想,她又說,“雖然你電話里也不說是因為什麼事吵架,但她心很軟,你好好跟她說,我先出去一趟。”

  徐沂輕扯了下嘴角,道過謝,目送何筱離開後,輕輕地闔上了大門。整棟房子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徐沂輕輕地鬆了口氣,滿手心都是冷汗。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里安靜地等著褚恬,心中所有的不安尚未消散,就聽見衛生間裡傳來了異常的動靜,似是水流的嘩嘩聲。徐沂猶豫了下,走過去敲了敲門。

  裡面的人沒說話,卻聽見咣當一聲,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響,水流聲也比之前大了許多。

  徐沂心中愈發緊張,又使力敲了幾下門:“恬恬,怎麼回事?”

  “……”

  “褚恬!”

  “別敲了!”惱羞成怒的聲音從裡面傳來,片刻之後,徐沂又聽見她懊惱的聲音說,“水龍頭壞了,水全流出來了。”

  沉默了下,徐沂折身回到客廳,翻遍抽屜找到把手,將水閥一關,才又輕敲了一下門,“把門打開,我來修吧。”

  等了將近有五分鐘,門從裡面打開了,褚恬大半身都濕,衣服緊貼在身上,樣子極其狼狽。她低著頭,徐沂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覺她的身體隱隱在發抖。

  “去換件衣服。”他說著,下意識想去碰她,卻被褚恬躲了過去。喉嚨一緊,徐沂收回手,側身給她讓了路。

  不到二十分鐘,徐沂就將水龍頭給修好了,他的衣服大半也都沾了水,濕濕的帶走他身上的熱氣。徐沂全不在意,擰開水管,試了試新裝的水龍頭。聽著嘩嘩的水聲,他隨手撥了撥精短的板寸,將水珠抹去,不經意地一抬頭,透過鏡子看到褚恬站在身後,正默默地注視著他。

  愣了下,徐沂發現她身上仍穿著那件濕了的毛衣,被水打濕的頭髮披散在後面。他眉頭微皺,很想問問她怎麼不去換衣服。可話到嘴邊,卻硬是問不出來,因為褚恬看著他的眼神太過直接而平靜,全然不似從前。

  徐沂剛覺不妙,便聽見褚恬開口問他:“你怎麼找到我的?”

  徐沂收回視線,擰住水龍頭,從架子上取下乾燥的毛巾,遞到褚恬面前:“把頭髮擦乾,我帶你回去,回家再談。”

  “你沒回答我問題,我就不跟你回去。”

  這一刻,褚恬的眼中寫滿了堅持與固執。僵持了幾分鐘,徐沂敗下陣來。

  “我打電話給你,後來看到垃圾桶里的碎片才知道你把手機摔了。撥不通你的電話,又打給小姑和家裡,他們都不知道你在哪兒。所以,我就想到笑笑。”

  褚恬又發現一個比較可悲的事實。作為一個外地人,她在B市就認識那麼幾個人,就去過那麼幾個地方,他要找她,真的是毫不費力。

  對,也可能是她潛意識裡並沒有要全然躲著他不見。過去幾天她過得不好是事實,可事情遠還沒有到全部結束的地步,有些事情,她必須要當著徐沂的面問得一清二楚。

  “你還是沒有回答完我的問題。”褚恬的聲音有些澀然。

  徐沂很清楚她話中的意思,可他沒有說話。如同那天在電話一端那樣沉默著,讓褚恬心涼。她想不通,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這樣騙她,也騙他自己。她的話已經說到無可再說了,可他依舊也不願意給她一個台階下,就這樣看著她難堪!

  褚恬不想再跟他呆在一起,她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扯了過去,緊緊地抱住。

  褚恬使勁地掙扎著要掙開他的懷抱,可在他面前,她的力量微弱的猶如一隻螞蟻,無論如何都得任他捏扁搓圓。褚恬簡直要氣炸了,她瘋掉一樣的踢他,依舊被他鉗制地牢牢的。

  她也咬他,咬他的手臂和肩膀,咬的她下巴發麻,咬的他渾身緊繃,失掉所有理智一樣,低下頭來吻她,送上來最柔軟的唇讓她發泄。而此時此刻的褚恬卻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軟在他的懷裡,嗚嗚地哭著。嘴裡有淡淡的血腥味兒,那是因為她剛剛咬破了他的唇。

  “徐沂——”她哭得喘不上起來,“我、我是笨,不聰明,可我不是傻子。

  “都過去了。”徐沂的聲音亦是啞的說不出一句清晰的話來,“恬恬,我們能不能不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 知道,看完這一章可能很多人又會覺得徐沂不坦誠。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們覺得愛人之間就應該毫無保留,但在真實生活中,你會將自己的每一件事 都說給另一半聽嗎?有的時候隱瞞不是不願意說,而是還沒有那個勇氣來提及,因為他還並未完全從過去走出來。但實際上可以看出,他已經努力在嘗試了,他接受 恬恬,跟她在一起就是他對美好生活期許的第一步。所以,給他點時間嘛~

  ☆、第54章

  何筱回來的時候,臥室的房門緊閉著,徐沂正坐在沙發上,目光有些茫然地看著前方。

  何筱一驚,連忙放下東西,走到他面前:“恬恬呢?恬恬去哪兒了?”環視整間房,都沒有看到褚恬的身影。

  “在房間裡。”徐沂說著,聲音依舊沙啞,“我們兩個吵架了,她不肯出來。”

  何筱頓時心急如焚:“你跟恬恬到底是怎麼回事?”

  喉結微動,徐沂看向何筱:“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才合適,恬恬她不想見到我,我一碰她,她就會哭。所以笑笑——麻煩你了,麻煩你今天幫我照顧她。”

  何筱徹底傻眼了:“你不帶她走?”

  徐沂沉默了許久:,低聲說:“她不願意,她不願意跟我走。”

  “……徐沂,我照顧她沒問題,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沉思片刻,何筱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低嘆一聲,她說,“算了,今天先這樣吧。天氣很冷,過會兒可能要下雪,你回家吧。”

  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只有清晰的呼吸聲可聞,何筱亦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地看著他離開。

  徐沂沒有很快就走。

  零度以下的天氣,他卻在小區外面站了整整兩個小時了,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剛剛褚恬如何歇斯底里地趕他走。

  小區保安也注意到了他,捧著大搪瓷杯過來問他找誰,得不到回答便悻悻地回到了值班室。

  過了一會兒,天空果然開始零星地飄起雪花來,有一瓣落在徐沂的鼻尖上,頃刻就融化了。這點涼意似乎終於讓徐沂清醒了過來,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微動了下腿,才發現早已凍僵。

  眼睫微微一顫,他邁開腳步,取車離開。

  午後,雪下得愈發大了。天氣預報又一次不厭其煩地播報,說今年又是多少年難得一遇的寒冬,聽得人心驚。偏偏這個時候暖氣出了問題,整個大院的維修隊一下午都在忙活這個,冷得院裡的人怨聲載道。

  徐沂是被凍醒的,醒來的時候他仍坐在沙發上,維持著剛坐下來時的姿勢。睜開眼時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他抬腕看表,已是下午五點四十五分,他睡了有三個小時。

  已經有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了,所以這三個小時,像極了一場夢。徐沂扶著沙發扶手,復又閉上了眼睛。整個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雪花落在窗外的聲響,可他卻再也睡不著。

  不多時,沙發一側矮柜上的電話突然響起,鈴聲響徹整個客廳。徐沂上身微震,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然而那聲音還在繼續,他睜開眼睛,很快拿起了聽筒。

  “餵?”心跳的急劇加速使得他的聲音有些不穩。

  “是徐參謀嗎?這裡是門崗,通知您一下,暖氣修好了,您試一下看,如果有問題請及時通知我們。”

  “……好,我知道了。”

  掛下電話,一顆提起的心也隨之沉沉地落下。看著空曠的房間,徐沂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冷清。

  在沙發上又枯坐了將近半個小時,徐沂站起身,按開了客廳的燈,一剎那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脫下軍裝外套,他去了臥室。

  臥室的衣柜上放了幾個箱子,這些以前都放在老房子裡,搬到家屬院的時候徐沂又將它們帶了過來。那時褚恬也注意到了,她很想拆開來看,可她愛乾淨,看見上面一層灰就不想碰了。再加上,他告訴她這裡面裝的都是一些舊東西。

  確實都是一些舊東西,所以他從未打開過。

  抬頭看了看衣柜上放的幾個箱子,徐沂伸直手臂,將其中一個抱了下來。

  剛一放下,就被一陣灰嗆得開始咳嗽。平復下來,才發現箱子上又積了層灰。徐沂找來抹布,仔仔細細地將箱面的灰清理乾淨,才取過一把剪刀,將之前封貼上的膠布劃開。最後,他輕輕地將箱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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