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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褚恬的意料,簡訊發了沒多久,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褚恬喜滋滋地接通電話:“指導員同志,今天白天怎麼有空打電話了?”

  那邊頓了下才開口,“我要確認下。”

  “確認什麼?”

  “確認發簡訊的是不是你本人。”一聲嘆息,聲音帶著熬夜過後的沙啞。

  褚恬這才明白過來他話中的深意,有些內疚,但充盈心頭的更多的是欣喜。她嗔怪道:“都二十四的人了,你害怕我被壞人拐走啊?”

  “我現在知道你的能耐了,不敢再把你當小孩子看。”

  褚恬才不信他這話,擺明了就是逗她。她心裡隱隱希望他為她擔這份心,這至少說明他還是在乎她的。

  褚恬想起昨晚何筱的電話,邊說:“笑笑和程勉的婚禮,就在下周末,你能抽出來時間參加嗎?”

  徐沂沉吟了下:“沒空。”他上周剛調到一個新單位,那裡正是缺人,他實際上根本就走不開。

  褚恬有點好奇:“你到底在忙什麼?部隊那麼多人,離了你一天都不行啊?”她還想著能在那天見到他呢,哪怕只有一天呢。

  徐沂知道她有些不高興了,還沒想好怎麼安慰,身邊某種生物發出了一陣叫聲,他趕緊捂著手機走遠。可惜晚了,電話那邊的人還是聽到了。

  褚美人問:“誰在哼?有人偷聽你打電話?”

  “沒有人偷聽。”他說完這話,聽見身後的戰士們笑了,回頭警告地瞥了他們一眼,徐沂說,“程勉婚禮那天就由你代我去了,大不了給他們多封個紅包。”

  “指導員同志,請問我是你的誰,為什麼要代你去?”

  徐沂感覺,有時候還挺喜歡她這點小矯情勁兒的,尤其是在她剛睡醒的時候,聲音十分柔軟,像是從糖里抽出來的絲,讓人樂意逗她。他想了想,說:“那就有勞了,徐太太?”

  後三個字咬得格外清,他第一次這麼叫她,聽得褚恬腦子嗡地響了一下,耳根立馬就燒起來了。

  “……”褚恬“……呸!”

  糖衣炮彈腐化她,不能更可惡!

  而徐沂對著手機里傳來的短促的嘟嘟聲,微微抬了下眉毛,嘴角輕揚。一個男人征服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女人的樂趣,他現在多少能體會到了。再加上,他家這個女人,還有那麼一絲可愛。

  他搖頭笑了笑,不慌不忙地收回手機,折身往回走。迎面匆匆走來一個老兵,徐沂連忙叫住他,問:“怎麼樣?生了嗎?”

  老兵愁眉苦臉地搖搖頭:“估計有的等,在老家都沒這麼費勁!”

  徐沂也有些焦急,可這方面他是個實實在在的外行,也給不出什麼建議,只好說:“那就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用不用!”老兵攔住他,“哪能讓場副跟著去!”

  徐沂想自己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剛才他在的時候還讓這幫老兵感到不自在,著實也是添亂。

  他說:“那好,我先回去改作訓大綱,等你消息。”

  老兵點點頭,想起什麼,攔住徐沂問:“場副,咱嫂子是不是還不知道你調到這兒來了?”

  徐沂聞言微眯下眼,從上到下打量面前這個老兵,饒有趣味地問:“怎麼?”

  “嘿嘿,我一當兵就來這兒了,待了這麼多年,看你打電話支吾的樣子就看出來了。”

  “還真讓你說對了。”徐沂笑了下,之後不再說話。

  一想起那姑娘彆扭的脾氣,他還真不好,就這麼告訴她。

  在家歇了兩天,褚恬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馮驍驍,吐槽趙曉凱。

  馮驍驍看著一點也不驚訝,像是早有料到,她示意她小聲一點,拉近兩人,低聲說:“我聽我在項目部另外一個熟人說了,這次培訓本來沒有趙曉凱的事兒,是他自己爭取非要去的。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八成是沖你去的。”

  褚恬有些頭疼:“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啊?”

  她把從T市回來的路上發生的事告訴了馮驍驍,聽得她眼睛都圓了:“不是吧?他一直用腿頂你的座位?”想像了下那個場景,連馮驍驍都覺得噁心了。

  褚恬一想那時那景,特彆氣憤:“我當時想扭頭給他一巴掌,可車上還有其他部門的人,我不想鬧大,就給忍住了。

  鬧大了對她也沒有好處,因為這種事向來都是女人吃虧,即便她問心無愧,事後肯定也會被別人指指點點。她得想個更好的辦法。

  “這種男人啊,就是被女人寵壞了,仗著自己長得還算不錯的臉,家裡有點小錢,就覺得誰都吃他那一套。”馮驍驍嗤之以鼻道,“而且當時我替你回絕他的時候已經說了,你結婚了,而且對方還是軍人。他再不要臉,也得想想破壞軍婚是什麼下場吧?”

  經馮驍驍這麼一分析,褚恬有點明白趙曉凱的心理了。不就是覺得自己有錢有貌嗎?除了這個他還剩下點什麼?更何況,她褚恬還不至於眼皮子那麼淺,把他的錢和貌看在眼裡。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她反倒不那麼生氣了。

  ☆、第15章

  因為還有一些後續工作要做,回到B市之後,褚恬著實有點忙。等到她再想起買驗孕棒的事時,已經快到月底了。

  褚恬如遭雷擊,等不及下班就請假回家了,路上經過一個藥店的時候進去買了一盒驗孕棒。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在衛生間裡一測,結果顯示只有一條紅線,呈陰性。

  褚恬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頂多算是虛驚一場,她將東西仍進紙筒里,隨著其他垃圾一同扔了出去。

  月底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好友何筱的婚禮。之前上大學的時候,兩人還開玩笑說以後結婚的時候當對方的伴娘。可現在她早何筱一步領證了,雖然沒有舉行婚禮,可仍算是個已婚的人。在B市,已婚女人是不能當伴娘的,她卸下了這個擔子,便只在一旁幫點小忙。

  婚禮的前一晚,她原本打算住到何筱家裡,陪她度過最後一個單身夜,可整個部門為公司即將到來的四十周年慶做準備,連周六都不過了。老劉死也不放她走,褚恬只能怨懟地給何筱打電話,告訴她晚點過去。

  收了線,正準備回去繼續加班的時候,手機又響了。褚恬一看,是褚屹山打過來的,就有些不想接。幾乎是沒有猶豫,她按了拒聽。結果沒過多久,褚屹山發來簡訊:恬恬,接電話,爸爸有事情要跟你說,是關於你媽媽的。

  母親永遠是褚恬的軟肋。所以過會兒褚屹山再打來電話時,她接了。

  褚屹山在那頭笑:“恬恬。”

  褚恬特別討厭他此刻的笑聲,好像算準了她一定會妥協一樣。她聲音清冷地說:“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爸爸就是有點想你了——”

  褚恬打斷他的話,“再說廢話,我就掛了。”

  “別別別——”褚屹山著急起來,哪裡還有半分得意。

  褚恬嘴角微勾:“說吧,什麼事。”

  “你這孩子——”褚屹山嘆口氣,“你媽之前給你留了副玉鐲子,說是等你以後結婚的時候給你。離婚的時候她忘記帶走了,現在我收拾東西收拾出來了,想著你跟小徐已經領證了,就給你吧。”

  “那好,我給你地址,你給我快遞過來。”

  “這麼易碎的東西怎麼能快遞!”褚屹山輕斥她,“我明天到B市,見你一面,陪爸爸吃個飯。順道把東西給你。”

  褚恬眉頭微皺:“送個東西而已,還講什麼條件?”

  褚屹山失笑,同時又有些感傷:“恬恬,你現在是陪爸爸吃頓飯都不願意了?”

  老頭子,又來打感情牌!

  褚恬撇過頭,想了想,說:“那就明天晚上,白天我朋友結婚,我沒時間。”

  “好好好。”褚屹山生怕她反悔,連忙疊聲應下。

  掛了電話,褚恬的心情又跌入了低谷。她有點厭惡自己,每次老頭子稍微服一下軟,她也會跟著心軟,這就是她不接褚屹山電話的最重要原因。

  以前妥協的時候,她還會給自己找個理由,那就是褚屹山始終是待她不錯的。可自從在T市的起士林餐廳親眼目睹了他是怎麼對待趙小晶的,褚恬徹底對他死心 了。他不是不能對女人好,只是看他願不願意。連趙小晶那樣的女人他都能屈尊降貴,那為什麼一心對他好,甚至能夠拿自己的命換他的命的母親,卻換不來他的一 分注目。

  最後一次。褚恬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對他心軟。

  這一晚,褚恬失眠了,跟好友何筱說了一夜的話。第二天,為了準備婚禮,兩人早早就起了。

  何筱和程勉的婚禮在B市市中心的一家酒店舉行,褚恬不當伴娘,就幫她打點一下其他事宜。給伴娘們化化妝,然後再負責收一下紅包。

  在這場婚禮上,褚恬算是大開眼界了。雖然她一直很崇拜軍人,但認識的軍人多半都是像徐沂和程勉那種級別的,見過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她已經退下來的小姨夫了,是個少將軍銜。而今天,光是上將級別的(一麥三星),就來了三位!少將和中將更不用說了,絕對堪稱大場面。

  兩人的婚禮進行地很順利,畢竟有這麼多大人物在場,沒人敢造次。最活躍的要數新人的同學和戰友坐的幾桌了,像褚恬坐的這一桌,除了她和另外三個女孩兒之 外,其他都是程勉的戰友。二十七八的單身漢,平時沒什麼機會接觸女孩兒,這下一次面對四個,各個都裝模作樣地像個人樣。後來開了席,喝了點酒,才敢開幾句 玩笑,逗逗女孩子們。

  若是放在之前,褚恬可能還會感點興趣。可現在升級為徐太太了,在場的哪個軍官看在她眼裡,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不如她老公好。就她家男人表面清雅溫和骨子裡挑剔霸道的氣質,就算身邊圍一堆女孩兒,他也肯定不會亂看。他要也是這樣的人,那她不早就把他追到手了?

  想到這點,褚恬得意地翹起了唇角。

  婚禮結束之後,已經是下午兩三點。在這大喜的日子,兩位新人都喝了不少酒,程勉一個男人還好,就是苦了何筱,本來就不勝酒力,有伴娘擋著她也被勸下了幾杯,到最後整個人都暈乎乎地靠在程勉的懷裡。

  程少校把老婆抱在懷裡,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得意了,引得一眾戰友們一頓噓。褚恬站在一旁看著,倒有些感動。在過去的一年中,她其實和程勉一樣,都像是一 個看不到終點的艱難跋涉者。而他比她更辛苦,因為在這之前,還有長達七年的等待。在她追徐沂追的幾近要放棄的時候,他們算是唯一能夠讓她相信這世間仍有真 愛的一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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