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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教裁判所才終於站了出來, 打著公平庭審的名義。實則就差指責那些東方人的鼻子說他們是騙子、是異端,必須要被燒死了。

  為此, 被神奇的東方藥水救了的人, 和狂熱教徒發生了不只一次的衝突。

  奧古斯特還沒有從祖母和堂妹瞞著他前往了疫病最嚴重地方而他因為身在法蘭西一無所知的陰影里走出來,就聽到了這樣的內幕。

  “不行, 讓她們回來!必須讓她們回來!”

  奧古斯特之前因為太王太后等人的發現本身還有些猶豫,如今卻變得格外堅定了,他寧可慢慢等十幾年後才有可能帶回來東方消息的商船,也不願意讓他的家人出現危險。在那些狂信徒面前,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更不用說這事背後肯定有宗教裁判所的人在煽風點火。

  正常人就不該去和瘋子爭執。

  奧古斯特勸說太王太后先回倫敦避險信還沒有寫完,就出現了流血衝突。藉由東方人的信任危機,一直在大力推崇他們的太王太后和伊莉莎白小姐終於站到了風口浪尖,毫無疑問的,她們才是宗教裁判所想要打擊的真正目標。

  “不。”拉斐爾卻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這才對奧古斯特道,“教廷真正的目標是新教。”

  一環扣一環,如今的戰神教皇也不是吃素的,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讓英格蘭這樣一個越來越強大的國家脫離羅馬教廷的統治的。為了打擊正在逐漸壯大的新教,天主教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幸好,太王太后和伊莉莎白小姐也不傻,她們不會坐以待斃,故意留下讓人傷害。

  宗教裁判所搬出了聖經里的話,說“魔鬼最擅長的就是偽裝成天使,來到人間蠱惑民眾”,有自發的民眾開始對幾個東方人進行逮捕,在真的要圖窮匕見要燒死他們的時候,太王太后和伊莉莎白小姐等人的臨時住所早已經人去樓空。

  當聽到真的要燒人的時候,奧古斯特乾脆氣到想要直接和教廷宣戰了:“尤利烏斯二世是不是瘋了?!如果我的家人有任何一丁點的事情,我發誓,我一定……”

  後面的話奧古斯特沒有說出來,因為他被拉斐爾捂住了。

  “威廉已經帶領嘉德騎士團趕往英格蘭了。”拉斐爾和黑太子永遠是快人一步的類型,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眼下最重要的都是大兵壓境,給教廷施壓。

  “我能為此做什麼?”奧古斯特繼續做些什麼來平靜自己的內心,他想變成一個有用的人。

  “不如從寫信開始。”拉斐爾自然已經想好了澳高速UR的任務。

  奧古斯特親筆寫了好幾封信,充滿官方性質的那種,寫完封漆後,就派遣貴族出身的使者親自送往了法蘭西常駐各國的大使手上,再由這些大使覲見各國的國王,親自遞信進行交涉。

  給英格蘭那邊寫信,自然是為了說明一下出兵的理由不是要和自己的堂弟兵戎相見,只是想要保護家人;羅馬教廷那邊就是強烈又嚴厲的譴責了,對方要繞圈子,奧古斯特偏偏不和他們繞,直接逼問宗教裁判所這麼氣勢洶洶的是要對他們法蘭西遠嫁多年的公主做什麼?!

  不管太王太后“法蘭西的母狼”的名聲有多大,至少在本質上她始終是法蘭西的公主。

  宗教裁判所想用幾個東方人當幌子,奧古斯特沒有理由為幾個東方人站出來,但他卻有足夠的立場為他的祖母站出來。

  驚擾公主,意欲何為?!

  其他被送到信的國家,則都是法蘭西名為“盟友”實為小弟的國家。法蘭西在歐洲無疑是強大的,哪怕改朝換代依舊是強大的,奧古斯特準備“邀請”大家來為他的祖母“主持公道”。

  “剩下的呢?我們是不是可以回英格蘭了?”奧古斯特寫完信後就一刻也坐不住了。

  “我們不能走。”這個時候肯定需要有人坐鎮法蘭西的,拉斐爾一個人足夠了,但是拉斐爾並不放心讓奧古斯特獨自前往英格蘭,而他們兩人一起走又不現實,“我們要在巴黎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

  “宣戰。”拉斐爾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蹭著鼻尖的認真對奧古斯特道,“你之前不還說過的嗎,恨不能和教廷宣戰。如果威懾沒用,那就打吧。”

  反正如今歐洲被黑死病已經弄的一團糟了,虱子多了不怕癢。

  “!!!”奧古斯特在震驚的同時,又覺得必須要解釋一下,“那只是太氣憤了,有點口無遮攔。”

  “我知道。”拉斐爾依舊是那麼平靜,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他更了解奧古斯特的人,“不管是一時衝動,還是等待許久,只要你是想的,我都一定會為你實現。”

  “如果可能,還、還是不要了吧。”這倒不是奧古斯特又聖父病了,而是他知道戰爭會給千瘡百孔還沒有恢復過來的法蘭西帶來更多的苦難,而收拾這些的只可能是拉斐爾,就像是拉斐爾想要對奧古斯特好一樣,奧古斯特也想對拉斐爾好,“假設,我是說,有什麼方便的辦法,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會不贊同。”

  拉斐爾的“便利”辦法,他們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什麼。

  這一回,拉斐爾是真的為奧古斯特的改變震驚到了。

  “全世界都沒有你重要。”奧古斯特一本正經的看著拉斐爾,他不是不知道變通的人,只是正常情況下,他對於這種變通還是有點適應不良,但如今並不屬於正常情況,“而且,我們不是還有喬嗎?很顯然的,他是你早就準備好的教皇備選,我想喬肯定也挺想當教皇的。但是!但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拉斐爾的笑容一點點加深,看著奧古斯特鄭重其事的道了句:“好。”

  鐵蹄疾馳,詭計上線。

  但……還是晚了。

  全國遍地都是信徒,每一個信徒都有可能變成教廷的眼線,不管他平日裡看上去是一個多麼溫和善良的好人,他都有可能會因為他的信仰出賣你。

  喬裝打扮、走走停停的伊莉莎白小姐,在離倫敦就差那麼一點的村莊還是被攔下了。幾個黑髮的東方人就在她的身後,雖然很不想這樣沒用,可面對變得窮凶極惡的狂信徒,他們也只能看著那個披著一件紅色斗篷的西方公主挺胸昂首的站了出來。

  伊莉莎白小姐摘下兜帽,露出白的像雪一樣的面容,她厲聲質問眼前那些舉著火把的黑衣教士:“你們是想要對國王的姐妹不敬嗎?你們知道我身後的馬車裡坐著誰嗎?!”

  “對不起了,哪怕是國王的姐妹,國王的祖母,被異端蠱惑,我們同樣有拯救她的責任和義務。”被黑色兜帽遮住眼睛的領頭人目露凶光。全無半點仁慈的神父該有的模樣,反而更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如果掏出來他的心,那肯定是散發著腐爛惡臭的黑色。

  所謂的“異端”,早已經變成了他們打擊政敵的一種手段。

  作為全國都知道的信仰新教的“公主”,伊莉莎白小姐並沒有在這群天主教徒面前得到多少應有的尊重。

  “你們敢……”威脅人,永遠都不是伊莉莎白小姐的強項,那是瑪麗夫人擅長的領域。

  宗教裁判所的人根本不為所動:“我們敢!”

  隨著一聲“把他們拿下”的命令,只帶了很少騎士隨扈的伊莉莎白小姐,在進行了短暫的負隅頑抗之後,還是只能束手就擒。

  唯有那輛尊貴的馬車在爭奪中反而走到了圈子的外圍。

  伊莉莎白小姐被對方架著刀,橫在脖子上,用以威脅那輛仿佛遺世獨立的馬車:“尊貴的太王太后殿下,還是和我們走吧。還是說,您已經冷酷到寧可看著您的孫女死在您的眼前?”

  這才是這次圍捕的真正目的,那幾個被打暈了的東方人已經變得無足輕重。

  羅馬教廷也不是傻子,這麼公然對付兩個國王的至親,自然有他們的打算,好比“請”太王太后前往羅馬聆聽聖訓,讓奧古斯特一世和理查三世甚至是黑太子投鼠忌器。

  “不要管我,跑啊,快跑啊!”

  看見那些手持利器的人一點點逼近馬車,伊莉莎白小姐徹底急了。她開始激烈的掙扎,不是為了擺脫鉗制,而是想要藉此來擾亂對方的心神,給馬車爭取逃跑的機會。

  但那輛馬車就固執的等在那裡,既沒有人下來,也遲遲不動驅動離開。

  “您害怕了嗎?我們能對一個老人做什麼?曾經的法蘭西母狼,難得就是這幅樣子嗎?”抓著伊莉莎白小姐的修士正在努力的激怒太王太后。

  不等大家看看馬車裡的人沉沒沉住氣,伊莉莎白小姐是徹底急了。

  紅色的斗篷破了,梳起來的長捲髮亂了,但這些都不再重要。她拼盡了全身的力氣,用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力量,竟然真的在猛地一個肘擊下,掙脫了束縛,強忍著被利器所傷的傷痛,像夢幻一般在最後一刻跳上了那輛執意在等待著她的馬場。

  “啊——!”之前抓著伊莉莎白小姐的修士發出痛苦的喊聲,蜷縮在地。

  怎麼說好呢,蛋碎了。

  伊莉莎白小姐也沒想到個子矮、動作下移後,還會有這樣的“優勢”。

  昂貴的馬車鑄造手藝自然與眾不同,在經過事先的巧妙改造後,在關鍵時刻是可以當戰車用的。它衝破了宗教裁判所的圍堵,瘋了一樣的駛上了小路。

  夜空下,只余不斷朝著倫敦奔襲的馬車,以及長長的由火把照亮的追捕隊伍。

  伊莉莎白小姐一手握緊了身邊人的手,一手握住了金色的十字架祈求上帝的保佑。上帝沒有錯,錯的是那些惡意曲解了他的意思,並藉此來為所欲為的人。

  新教信仰的也是上帝。

  “萬能的主,請保佑我們成功。”

  這個金色十字架是伊莉莎白小姐在離開倫敦後,瑪麗夫人派人特意送來的禮物。她們姐妹倆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什麼愉快的相處了,但是那也並不影響她們在關鍵時刻表達自己的關心。

  馬車顛簸,喊聲震天。但伊莉莎白小姐卻仿佛已經對這一切毫不在意了,她對身邊的人說:“這個金色十字架是瑪麗的母后在離開倫敦之前送給她的,我的母后為了壓制倔強的瑪麗做過很多事情,包括當著瑪麗的面毀了這個十字架,那是瑪麗當時唯一的念想了。”

  所有人都覺得伊莉莎白小姐當時那么小,肯定沒有什麼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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