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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他因為還有一個孩子，所以才會沒有任何猶豫地放棄你？”白亞萍的大腦迅速運轉，思維比任何時候都要敏捷，於是很快抓住了重點。
蕭錦宣苦笑著點頭，“他親口對我要把我賣給韓老師。”
白亞萍拍案而起，“他怎麼敢！”
在兒子遇到羞辱的時候，作為母親護犢的心情要遠遠大於被背叛的憤怒，也正因為如此讓她此時還不至於失控倒下去。
蕭錦宣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輕聲說道，“我本來也是傷心失望的，可是當我看到他的另外一個孩子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時候，突然就不那麼傷心了。就算沒有了父親，我還有媽媽您，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您這件事，沒有誰比我更清楚您對父親的感情。”
“這種感情，現在看來就是個笑話。”白亞萍虛弱地說，“可是，我怎麼就不那麼相信呢？這會是你爸爸做出來的事？”
蕭錦宣嘆了口氣，“您要親自看看麼？”
白亞萍當然是要看的，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怎麼也不能相信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丈夫另有外室，在她心中總還抱有希望是蕭錦宣看錯了。
蕭錦宣開車載著她到臨市，在那戶人家對面的馬路邊上停下來靜靜等待，直到等到一個與白亞萍年紀相仿的中年女性提著購物袋走出門去。
她的裝扮入時，帶著一種特別的溫婉嫵媚的氣質，雖然蕭錦宣只在照片上見過，一時間看到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居然真有這樣的人，甘心一輩子沒名分地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雖然是她自己的選擇，卻傷害了別人的家庭，卻不知那副美好的皮相下面是怎樣的自私。
白亞萍看到這個女人時還有些怔忡，但是當她看到蕭錦宣提到的那個孩子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臉頰突然變得通紅，她的嘴唇一直在顫抖，刻意壓低的聲音卻忍不住拔尖了一些，“錦宣，他比你大是不是？是不是？”
蕭錦宣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陰霾，沉聲說，“是的。”
這時候已經不需要什麼證據，那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明。年輕時蕭雄的樣子也許蕭錦宣還不太記得，但是白亞萍又怎麼會忘？見到那個年輕的男人，簡直就像是見到了年輕時的蕭雄。
“她比我早？”白亞萍的聲音嘶啞得可怕，但吐字卻十分清楚，這幾個字像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
蕭錦宣只能沉默地點頭，看來母親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到現在他才能確定自己是做對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白亞萍冷冷地說，忽而又改變了主意，“不，我自己去調查。”
白亞萍開展的調查自然離不開白氏的力量，自蕭錦宣與白嘉銘攤牌以後白嘉銘就收集了一整套資料，只等著小姨媽過來拿。因此她很快得知了前因後果，看著散落滿地的照片文檔她幾乎要窒息，但很快憤怒代替了一些。“我真是瞎了眼。”她恨恨地說，眼角卻有淚光閃爍。
蕭錦宣不放心她便一直跟在她身邊，這時候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半晌，他開口道，“媽，你打算怎麼辦，是與他離婚成全他們，還是叫他分手把他爭取回來？”
白亞萍看著兒子，突然淚如雨下，“那我這些年又算什麼？”
蕭錦宣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說，“要眼不見為淨，還是報復回去，媽，我都聽你的。”
“好孩子。”白亞萍靠在他的肩頭泣不成聲。
蕭錦宣便靜靜等她發泄完情緒，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在母親壓抑的哭聲中，他恍惚覺得自己那些天真幼稚的想法都漸漸消失了，在這種情況下終於被逼迫成長起來，成為一個可以擔負起家庭壓力的成年人。
白亞萍哭了半晌才漸漸止住，啞著嗓子說，“錦宣，媽媽要離婚，他欠我的，也讓他全部還回來。可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看在這一點上我會為他留一點情面。”
“好的，媽媽。”任何人面臨家庭破裂都不會太愉快，但蕭錦宣不得不承認他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些天以來壓在他身上的負面情緒終於得以緩解，虛假的幸福家庭他寧可不要，在這一點上他與母親果然是一樣的。
☆、第54章 一刀兩斷
白亞萍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就好像當初一眼看上了蕭雄，家裡面怎麼攔都攔不住，多少年都願意等；就好像結婚後做家庭主婦，一點公事都不干預，給予蕭雄最大程度的信任。她的世界裡非黑即白，現在年輕的女孩子都少有這樣天真的。
也正因為如此，白亞萍做出決定的速度是意料之外的快。她在從臨市回程的途中就把手機直接扔到了江里，回去後直接去白家的老房子住，對蕭雄這個名字提都不提，只是找了熟悉的律師事務所去搜集證據準備離婚。
蕭雄等不到她回家，電話又打不通，便打到蕭錦宣的手機上。
蕭錦宣一直陪著白亞萍，怕她想不開出事，後來在看到白亞萍從容不迫地打電話叫律師以後才略放下點心來。這時候看著來電顯示上父親的名字，他猶豫地抬起頭看了看母親，顯然現在打糙驚蛇不是明智之舉。白亞萍實在提不起精神來接電話敷衍，便示意蕭錦宣說自己不在，蕭錦宣沒辦法只得說，“大表哥家有點事，叫媽媽回去看看。”
蕭雄一聽便不再過問，他自以為這麼多年來都瞞得密不透風，似乎就沒想過有暴露的一天。
事務所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把一疊厚厚的資料送到白亞萍手上，全部都是蕭雄這些年以來出軌的證據，轉移資產的證據，扶植一個新的公司的證據。白亞萍雖然不管事，卻並不意味著她看不懂，看著看著，她心頭竟湧上一種好笑的感覺。
目前蕭雄名下的這個公司是依附著白氏而存在著，從一開始就與白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很難撇開白氏獨立發展。蕭雄並不滿足於這一點，恰好蕭錦宣又是個不太靠譜的繼承者，他很早以前就想好了讓這個小兒子背靠大樹好乘涼，而自己暗地籌劃發展獨立的事業，並且培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繼承人。
白亞萍幾乎要佩服他的算計了，左擁右抱兩邊討好，兩個兒子都能出人頭地，用一個公司養另一個公司，一邊利用白氏的資源一邊獨立於白氏發展事業，好處都給他占盡了。
事已至此，白亞萍直接填了份離婚申請書交給律師。因為是男方過錯，關於財產分割的部分是要求蕭雄淨身出戶，關於挪用資產的部分則需要以公司名義起訴。之前蕭雄與韓肅私下達成協議後，韓肅就直接把公司法人更換成了蕭錦宣，如果要起訴也需要蕭錦宣出面。
白亞萍不得不考慮蕭錦宣的想法，蕭錦宣是她的兒子也是蕭雄的兒子，他真的願意把父親告上法庭嗎？
白亞萍找人調查蕭雄並不避他，蕭錦宣得知結果後也是一陣唏噓。他忽然想到上輩子死得莫名其妙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邊下的手，他的父親到底知不知情呢？
這個想法一旦有了，就忍不住地一直糾結，然而上輩子的事情已經無法得知真相，蕭錦宣想跟韓老師商量一下討個主意，又不想在韓老師面前表現的一點擔當都沒有，正在踟躕不定的時候忽然有一個電話打進來，好基友李雲清在電話那頭問他，“你那魚快不行了，還要不要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魚，蕭錦宣也是醉了。考慮到自己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自己現在又有著大麻煩，蕭錦宣還是打算去李雲清家裡登門拜訪，順便把那條自己在失魂落魄的情況下討回來的魚解決掉。
李雲清還不知道他家發生的這一系列變故，看到蕭錦宣一臉憔悴的樣子不由大吃一驚。“你這是怎麼了？”他一臉震驚地問，蕭錦宣原本有點嬰兒肥的臉蛋徹底瘦下來，顯得更大的眼睛卻一點神采也沒有，看著讓人不免有點心疼。
蕭錦宣欲言又止，終於開口說，“我還是先看看那魚吧，還在那吧？”
李雲清帶他走進客房的浴室，見那浴缸簡直要變成水族箱了，可是那巴掌大的小黑魚游著游著魚身就側向一邊，肚皮貼到水面了再掙扎著翻回去。蕭錦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先說了聲謝謝，想了想又說，“估計髒水裡住慣了，換了好環境反而不適應了，扔了吧？”
李雲清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蕭錦宣只得又嘆了口氣，說，“當初就不該把它帶回來，這樣病歪歪的，也不敢吃了。”
“你那麼想吃魚的話我請你去外面吃好了。”李雲清突然說。
其實跟魚沒什麼關係，蕭錦宣看了李雲清一眼，終於下定決心。“還是我請你吧，感謝你這些天對它的照顧。”他牽動著嘴角說，努力了一下還是沒能微笑出來。
一路上蕭錦宣開車李雲清坐副駕駛位，倒像是當年他們倆還在一起的時候。蕭錦宣載著他去到曾經兩個人都喜歡的一家日式料理店，那裡的魚生似乎更新鮮一點，裝修風格也帶著那麼一點小情調。
李雲清似乎有些驚訝他選擇的場所，但很快心情愉快地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怎麼了？”
“突然知道我爸外遇了二十幾年，我媽打算跟他離婚。”蕭錦宣平靜地說。
其實他們的關係還沒有熟絡到可以自曝家醜的程度，李雲清一聽便愣住了，然後急忙解釋，“我不知道……”
蕭錦宣擺擺手，“算了，這事雖然不光彩遲早要曝光的，現在我媽連離婚協議都擬好了，倒是你們家跟我爸的關係比較好吧？夾在他與白氏之間會不會左右為難？”
李雲清頓了一下，方才那一點旖旎的心思馬上就全收了起來。即便是個紈絝，他也是個知道輕重的紈絝，想了想，李雲清鄭重地問，“你們家那個公司跟白氏脫不了關係吧？你應該不用擔心的。”
聽到他一語中的，蕭錦宣倒真有些刮目相看了，果然上輩子只看上他紈絝的部分是不對的，怪不得被甩啊。“公司現在已經是我的了。”蕭錦宣這樣回答著，看起來卻有點漫不經心。
李雲清一愣，難道有什麼內情？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錦宣也不願意賣關子了，“我爸在外面還有別的生意，估計八成是要給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反正我這麼沒用，給到我也會敗光，倒不如重新培養繼承人。”他說話時故作淡然地，但心中很難真正釋懷。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達不到父親的要求，卻從來沒想過會被放棄。這種感覺實在糟透了。
李雲清給他倒了一小杯清酒，安慰道，“其實你沒必要用別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開心不就好了？”
蕭錦宣苦笑著點頭，“他親口對我要把我賣給韓老師。”
白亞萍拍案而起，“他怎麼敢！”
在兒子遇到羞辱的時候，作為母親護犢的心情要遠遠大於被背叛的憤怒，也正因為如此讓她此時還不至於失控倒下去。
蕭錦宣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輕聲說道，“我本來也是傷心失望的，可是當我看到他的另外一個孩子年輕有為事業有成的時候，突然就不那麼傷心了。就算沒有了父親，我還有媽媽您，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您這件事，沒有誰比我更清楚您對父親的感情。”
“這種感情，現在看來就是個笑話。”白亞萍虛弱地說，“可是，我怎麼就不那麼相信呢？這會是你爸爸做出來的事？”
蕭錦宣嘆了口氣，“您要親自看看麼？”
白亞萍當然是要看的，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怎麼也不能相信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丈夫另有外室，在她心中總還抱有希望是蕭錦宣看錯了。
蕭錦宣開車載著她到臨市，在那戶人家對面的馬路邊上停下來靜靜等待，直到等到一個與白亞萍年紀相仿的中年女性提著購物袋走出門去。
她的裝扮入時，帶著一種特別的溫婉嫵媚的氣質，雖然蕭錦宣只在照片上見過，一時間看到了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居然真有這樣的人，甘心一輩子沒名分地跟一個男人在一起，雖然是她自己的選擇，卻傷害了別人的家庭，卻不知那副美好的皮相下面是怎樣的自私。
白亞萍看到這個女人時還有些怔忡，但是當她看到蕭錦宣提到的那個孩子就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臉頰突然變得通紅，她的嘴唇一直在顫抖，刻意壓低的聲音卻忍不住拔尖了一些，“錦宣，他比你大是不是？是不是？”
蕭錦宣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陰霾，沉聲說，“是的。”
這時候已經不需要什麼證據，那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明。年輕時蕭雄的樣子也許蕭錦宣還不太記得，但是白亞萍又怎麼會忘？見到那個年輕的男人，簡直就像是見到了年輕時的蕭雄。
“她比我早？”白亞萍的聲音嘶啞得可怕，但吐字卻十分清楚，這幾個字像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
蕭錦宣只能沉默地點頭，看來母親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到現在他才能確定自己是做對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白亞萍冷冷地說，忽而又改變了主意，“不，我自己去調查。”
白亞萍開展的調查自然離不開白氏的力量，自蕭錦宣與白嘉銘攤牌以後白嘉銘就收集了一整套資料，只等著小姨媽過來拿。因此她很快得知了前因後果，看著散落滿地的照片文檔她幾乎要窒息，但很快憤怒代替了一些。“我真是瞎了眼。”她恨恨地說，眼角卻有淚光閃爍。
蕭錦宣不放心她便一直跟在她身邊，這時候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半晌，他開口道，“媽，你打算怎麼辦，是與他離婚成全他們，還是叫他分手把他爭取回來？”
白亞萍看著兒子，突然淚如雨下，“那我這些年又算什麼？”
蕭錦宣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裡，說，“要眼不見為淨，還是報復回去，媽，我都聽你的。”
“好孩子。”白亞萍靠在他的肩頭泣不成聲。
蕭錦宣便靜靜等她發泄完情緒，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在母親壓抑的哭聲中，他恍惚覺得自己那些天真幼稚的想法都漸漸消失了，在這種情況下終於被逼迫成長起來，成為一個可以擔負起家庭壓力的成年人。
白亞萍哭了半晌才漸漸止住，啞著嗓子說，“錦宣，媽媽要離婚，他欠我的，也讓他全部還回來。可是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看在這一點上我會為他留一點情面。”
“好的，媽媽。”任何人面臨家庭破裂都不會太愉快，但蕭錦宣不得不承認他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些天以來壓在他身上的負面情緒終於得以緩解，虛假的幸福家庭他寧可不要，在這一點上他與母親果然是一樣的。
☆、第54章 一刀兩斷
白亞萍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就好像當初一眼看上了蕭雄，家裡面怎麼攔都攔不住，多少年都願意等；就好像結婚後做家庭主婦，一點公事都不干預，給予蕭雄最大程度的信任。她的世界裡非黑即白，現在年輕的女孩子都少有這樣天真的。
也正因為如此，白亞萍做出決定的速度是意料之外的快。她在從臨市回程的途中就把手機直接扔到了江里，回去後直接去白家的老房子住，對蕭雄這個名字提都不提，只是找了熟悉的律師事務所去搜集證據準備離婚。
蕭雄等不到她回家，電話又打不通，便打到蕭錦宣的手機上。
蕭錦宣一直陪著白亞萍，怕她想不開出事，後來在看到白亞萍從容不迫地打電話叫律師以後才略放下點心來。這時候看著來電顯示上父親的名字，他猶豫地抬起頭看了看母親，顯然現在打糙驚蛇不是明智之舉。白亞萍實在提不起精神來接電話敷衍，便示意蕭錦宣說自己不在，蕭錦宣沒辦法只得說，“大表哥家有點事，叫媽媽回去看看。”
蕭雄一聽便不再過問，他自以為這麼多年來都瞞得密不透風，似乎就沒想過有暴露的一天。
事務所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就把一疊厚厚的資料送到白亞萍手上，全部都是蕭雄這些年以來出軌的證據，轉移資產的證據，扶植一個新的公司的證據。白亞萍雖然不管事，卻並不意味著她看不懂，看著看著，她心頭竟湧上一種好笑的感覺。
目前蕭雄名下的這個公司是依附著白氏而存在著，從一開始就與白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很難撇開白氏獨立發展。蕭雄並不滿足於這一點，恰好蕭錦宣又是個不太靠譜的繼承者，他很早以前就想好了讓這個小兒子背靠大樹好乘涼，而自己暗地籌劃發展獨立的事業，並且培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繼承人。
白亞萍幾乎要佩服他的算計了，左擁右抱兩邊討好，兩個兒子都能出人頭地，用一個公司養另一個公司，一邊利用白氏的資源一邊獨立於白氏發展事業，好處都給他占盡了。
事已至此，白亞萍直接填了份離婚申請書交給律師。因為是男方過錯，關於財產分割的部分是要求蕭雄淨身出戶，關於挪用資產的部分則需要以公司名義起訴。之前蕭雄與韓肅私下達成協議後，韓肅就直接把公司法人更換成了蕭錦宣，如果要起訴也需要蕭錦宣出面。
白亞萍不得不考慮蕭錦宣的想法，蕭錦宣是她的兒子也是蕭雄的兒子，他真的願意把父親告上法庭嗎？
白亞萍找人調查蕭雄並不避他，蕭錦宣得知結果後也是一陣唏噓。他忽然想到上輩子死得莫名其妙的事情，如果真的是那邊下的手，他的父親到底知不知情呢？
這個想法一旦有了，就忍不住地一直糾結，然而上輩子的事情已經無法得知真相，蕭錦宣想跟韓老師商量一下討個主意，又不想在韓老師面前表現的一點擔當都沒有，正在踟躕不定的時候忽然有一個電話打進來，好基友李雲清在電話那頭問他，“你那魚快不行了，還要不要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得上魚，蕭錦宣也是醉了。考慮到自己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自己現在又有著大麻煩，蕭錦宣還是打算去李雲清家裡登門拜訪，順便把那條自己在失魂落魄的情況下討回來的魚解決掉。
李雲清還不知道他家發生的這一系列變故，看到蕭錦宣一臉憔悴的樣子不由大吃一驚。“你這是怎麼了？”他一臉震驚地問，蕭錦宣原本有點嬰兒肥的臉蛋徹底瘦下來，顯得更大的眼睛卻一點神采也沒有，看著讓人不免有點心疼。
蕭錦宣欲言又止，終於開口說，“我還是先看看那魚吧，還在那吧？”
李雲清帶他走進客房的浴室，見那浴缸簡直要變成水族箱了，可是那巴掌大的小黑魚游著游著魚身就側向一邊，肚皮貼到水面了再掙扎著翻回去。蕭錦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先說了聲謝謝，想了想又說，“估計髒水裡住慣了，換了好環境反而不適應了，扔了吧？”
李雲清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蕭錦宣只得又嘆了口氣，說，“當初就不該把它帶回來，這樣病歪歪的，也不敢吃了。”
“你那麼想吃魚的話我請你去外面吃好了。”李雲清突然說。
其實跟魚沒什麼關係，蕭錦宣看了李雲清一眼，終於下定決心。“還是我請你吧，感謝你這些天對它的照顧。”他牽動著嘴角說，努力了一下還是沒能微笑出來。
一路上蕭錦宣開車李雲清坐副駕駛位，倒像是當年他們倆還在一起的時候。蕭錦宣載著他去到曾經兩個人都喜歡的一家日式料理店，那裡的魚生似乎更新鮮一點，裝修風格也帶著那麼一點小情調。
李雲清似乎有些驚訝他選擇的場所，但很快心情愉快地眯起了眼睛，“你到底怎麼了？”
“突然知道我爸外遇了二十幾年，我媽打算跟他離婚。”蕭錦宣平靜地說。
其實他們的關係還沒有熟絡到可以自曝家醜的程度，李雲清一聽便愣住了，然後急忙解釋，“我不知道……”
蕭錦宣擺擺手，“算了，這事雖然不光彩遲早要曝光的，現在我媽連離婚協議都擬好了，倒是你們家跟我爸的關係比較好吧？夾在他與白氏之間會不會左右為難？”
李雲清頓了一下，方才那一點旖旎的心思馬上就全收了起來。即便是個紈絝，他也是個知道輕重的紈絝，想了想，李雲清鄭重地問，“你們家那個公司跟白氏脫不了關係吧？你應該不用擔心的。”
聽到他一語中的，蕭錦宣倒真有些刮目相看了，果然上輩子只看上他紈絝的部分是不對的，怪不得被甩啊。“公司現在已經是我的了。”蕭錦宣這樣回答著，看起來卻有點漫不經心。
李雲清一愣，難道有什麼內情？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錦宣也不願意賣關子了，“我爸在外面還有別的生意，估計八成是要給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的。反正我這麼沒用，給到我也會敗光，倒不如重新培養繼承人。”他說話時故作淡然地，但心中很難真正釋懷。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達不到父親的要求，卻從來沒想過會被放棄。這種感覺實在糟透了。
李雲清給他倒了一小杯清酒，安慰道，“其實你沒必要用別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開心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