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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奶娃娃閉著眼,手指含在嘴裡,睡得正香。

  阿婉小聲問道,“許大人,你說什麼?”

  許硯行轉身回到床上,把她攬進懷裡,道,“沒事,睡覺。”

  第49章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捉蟲)

  在太傅大人的期盼中兩個小傢伙終於長到了三歲大。

  白白嫩嫩, 全身上下都是肉乎乎的, 活生生兩個粉糰子。

  “爹爹, 爹爹,”小姑娘肉腿巔巔地朝剛回來的許硯行跑過去,和阿婉如出一轍的烏黑眸子裡水潤潤的,他半蹲下來,將小姑娘一手抱在懷裡, 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臉,上面還有一點泥土屑,問道,“棠棠,怎麼了?”

  “爹爹, 哥哥欺負我, ”她伸手指著另一個正往這邊跑過來的錦衣小公子。

  “爹爹,我沒有欺負妹妹,”小公子嘴巴翹了起來,眼巴巴地抱著男人的小腿。

  許硯行無奈地搖搖頭, 還是問了句, “那棠棠怎麼又哭了?”

  小公子小聲道,“我就是拿泥土給妹妹臉上抹了一下。”

  他可不會說是早上看到娘親在臉上抹胭脂時覺得很好奇, 然後就想自己試一試。

  “阿遇, 以後要讓著妹妹, 知道嗎?”他放下棠棠, 在兩個孩子頭上摸了摸。

  “那好吧。”小公子有些氣餒, 轉而又問他,“爹爹,剛剛娘親說要給我和妹妹繡一個枕頭。”

  許硯行俯身將兄妹倆一邊一個抱了起來,輕聲道,“你們娘親每次繡這個,手上都會被刺,會痛的,走,跟爹爹去找她,就說你們不要,好不好?”

  許慕棠扒在他肩膀上,奶聲奶氣說道,“爹爹,我和哥哥已經和娘親說不要了。”

  他驚訝,“這麼乖?”

  “哥哥說,娘親床上的枕頭很大,再放兩個枕頭就放不下了。”

  許硯行一聽,腦門微緊。

  他嘆口氣,頗有些無奈,昨晚上勸了好半天,才將兩個小傢伙哄睡著,結果半夜裡他和阿婉正廝磨著,兩個娃娃哭著喊著要娘親,奶娘不得不抱著過來找他們。

  原本以為長大些,就好點,這會看越大還越發愛黏著阿婉。

  許大人看了看那月西閣,想了想,罷了,愛黏著就黏著吧,這是好事,以後日子還長,反正他們有的機會獨處。

  後花園裡作了小小改善和修整,空出了一大塊綠色的糙坪,這是阿婉平日裡陪孩子們玩鬧的地方。

  他抱著孩子過去時,她正蹲在糙坪上拿著剪子修理邊角上的綠植。

  “娘親,爹爹回來了。”

  阿婉聞聲回頭,男人懷裡抱了兩個,卻仿佛一點都不吃力,腰背依舊挺得筆直,背光站著,朝堂上的冷峻早已褪去,眉宇溫柔,嘴角微微勾起,直直地看著她。

  這樣的場景,叫她忽然想起那年初遇,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他就是這樣背光站著。

  就像一顆突然生長在她面前的樹,挺直而堅毅。

  延伸出的每一根枝丫,都成了她的依附。

  她眨了眨眼睛,鼻子泛酸,卻淺淺笑著。

  * * * * * *

  御書房。

  這三年來許硯行已經不大批閱奏摺了,皇上請了老師後,領悟能力日日增強,於是他開始把一些摺子給皇上看,讓他自己學習怎麼批閱,旁人只道他這是要讓皇上提前親政,還有些不可置信,畢竟像他這種權臣,掌了大權多少是有些貪念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打幾年前平亂後,他就動了退隱的心思,官場浮沉中,太多的不由自主和瞻前顧後,尤其是阿婉懷了身子後,這種被束縛的感覺越發強烈,於是更加想著要遠離這一切。

  所以他才會同意給皇上請帝師。

  如今,是時候了。

  他答應過阿婉,等孩子們出生了長大點就帶他們去江州,他早已讓人過去置辦了屋舍,若是她想去山裡住也可以,反正那裡的屋子這幾年一直又讓人守著。

  小皇帝拿著奏摺問了他幾個問題,沒多久,又道,“太傅,今日禮部尚書大人同朕提了兩個月後的祭天一事,朕的意思是問過你再召禮部過來商議。”

  許硯行起身,將手邊的一堆摺子挪到他面前,道,“陛下,現在就召禮部進宮吧。”他頓了頓,“讓魏成縉也過來吧。”

  魏成縉這人私事上雖荒唐了些,但放眼整個大鄴朝,也就他有點能力,文武雙全,有膽有識,重要的是,他是沈璧的夫君,是定陽侯府的姑爺,無論如何多少能照應一二。

  說到底,他還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萬全的公正無私。

  從宮裡出來後,魏成縉一如三年前,再次叫住他。

  “太傅大人。”

  許硯行背著手,沒有回頭,只是停下步子,站在那裡,等著他開口說話。

  魏成縉走到他身側,良久才道,“太傅大人,您是不是打算退隱了?

  許硯行習慣性地抬手撫著衣袖,沒說話,眉眼清冷。

  待肖參就要過來時,他抬眼看了看,遂道,“過陣子本官要離開鄴都一段時間,侯府還有沈璧你自己上點心。”

  雖然沒有直說,但隱約也透漏了一些消息,魏成縉抿唇,道,“阿璧是下官妻子,下官自然會上心。”

  “你記得就好,”許硯行慢慢轉過身來,看著他道,“朝中諸事更要用心。”

  “下官謹記在心。”

  言簡意賅,許硯行轉身大步離去。

  * * * * * *

  兩個小傢伙沒有出過遠門,阿婉帶他們去的最遠的地方是護城河,她還記得當時兩個奶娃娃在河邊眨著黑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賣糖葫蘆的,那時候牙齒都還沒長齊全,買了回來,小手拿著誰都不肯給,咬不動,就一下一下地舔著,紅糖汁沾的滿嘴都是。

  “娘親,爹爹,我們去哪裡?”許慕棠坐在許硯行懷裡,臉上儘是孩子獨有的天真,還沒等許硯行說話又跳下去拉著許江遇跑到馬車窗邊,車窗高,剛好到他們的下巴處,“哥哥,你看,你看,那裡,那裡有兔子。”

  許江遇嘆口氣,他昨日看了爹爹書房裡的一本畫冊,上面有這個東西,爹爹說是野豬,他揚著下巴道,“這是野豬,兔子比這個小的。”

  許慕棠哦了一聲,“可是奶娘給我講故事時,說山里都是兔子精。”

  ……

  阿婉搖著頭,笑意直達眼底,她轉頭去看許硯行,目光一如曾經,滿是愛慕,“許大人,這次我們還回來嗎?”

  男人趁兩個孩子沒回頭,攬過她的肩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又揉捏著她的細軟的腰,阿婉紅著臉靠在他肩上。

  他打趣她,“這麼多年了,怎麼還動不動紅著臉?”

  她作勢在他胸口拍了一下,“還不是都怪你。”

  許硯行抓住她那隻手,低聲笑了笑,語調卻極為認真,“婉婉,還是那句話,你想回來嗎?”

  她抬眸,對上他的眼,此刻看著她,眼底深邃,她從這雙眼裡看到了自己,抬手撫上他的臉頰,隨後慢慢靠近他懷裡,“許大人,我也還是那句話,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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