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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淇――”沉魚方才問出聲,忽而又想起什麼,便是改口道:“不,應當是楚策……可是尚好?”

  那孩子確實是特別的,聰穎的很,她倒也是得慶幸當初把人帶了回來,原是榮王府的人,日後,當是福多的。

  “他自然是好。”裴笙出聲回答,頓了頓,又接著道:“那姚側妃瘋瘋癲癲的,太醫大夫都拿她沒法子,這兒子回來後,倒是清醒了不少,榮王大喜過望,也當寶貝捧著。”

  這些就算裴笙不說她倒也能想到。

  “他過得好,那我娘她也能放心。”說話間已經到了葉府,沉魚輕笑一聲,淡然嘆道。

  若是他的身世再晚些被發現,那嚴氏很有可能就認他當了兒子,到時候再多了一份情感,便不是那麼容易割捨的了。

  “我娘她雖重情感,但是也拿得起放得下,易割捨,所以就算歡心那孩子,但更曉得,他親娘為了找他到那個地步,自然更可憐,只要過去些時間,便沒什麼了。”

  嚴氏真的活的很通透,無論是什麼事情,都看得開,想她這麼多年只有沉魚一個孩子卻也不著急,便能將她的性子看出一二了。

  沉魚大概隨了她有七八分。

  只是在嫁給裴笙之後,那種暢然通透色感覺,卻是少了許多,大概是心中有所牽掛,太沉重了,便無法割捨。

  嚴氏穿著打扮,一向素雅,可是今日卻穿了一件芙蓉色鑲妝花襖子,挽朝雲髻,胭脂口脂都撲了鮮艷的亮色,一眼瞧過去,倒真像那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沉魚上去便挽了嚴氏的手,眨巴著眼睛,十分委屈的說道:“娘你瞧我,都成了這副模樣,那先前準備好的新衣裳,裴笙他也不讓我穿,這初一這麼熱鬧的,我看起來卻冷冷清清。”

  這話里的意思,可就是在告狀呢。

  嚴氏知道自家這女兒耍起脾氣來就容易嬌縱,這廂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裴笙他這樣做可是對的,放我面前我也支持他,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單單只顧著自己。”

  “我曉得我曉得。”沉魚無奈的連連點頭。

  這些大道理她自然都是曉得的,只是到娘親跟前說,沒什麼其它的意思,就是想能夠尋個安慰罷了。

  “對了,你可還記得那個邵秀才?”嚴氏拉著沉魚進屋,忽是想起什麼來,便轉頭問了沉魚一句。

  為何突然提起他?

  莫非是他又生了什麼事?

  沉魚下意識看了裴笙一眼,看他似乎是沒聽見,便朝著嚴氏點了點頭。

  “前幾日,他帶了個寡婦回來,說是要娶她為妻,他娘不同意,鬧得厲害,現下,正以死相逼呢。”

  嚴氏說著,便是輕輕嘆了一聲。

  邵遠他娘,老早便沒了相公,一個人把邵遠拉扯大,不曉得吃了多少苦,這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邵遠能一舉中第,將來光宗耀祖。

  自然是把所有的希冀都放在了他身上。

  再加上這邵遠不久前又中了舉,他娘是高興的逢人就說,說他家兒子是多麼多麼有出息,這將來,那一定是人上之人。

  還念叨著,日後給他娶媳婦,要找個大家閨秀,最好,能是權貴人家的小姐,才算是給她掙足了面子。

  這要是娶一個寡婦……那簡直就是讓人家笑話。

  他娘定然是千萬個不願意的。

  “聽說那寡婦在城郊開了家客棧,一個人經營,也算是能自己養活自己,我倒是遠遠瞧過一眼,那女子端莊秀雅,瞧著,應當是不錯的。”

  嚴氏也大概就是有這種直覺,直覺那雖然是個寡婦,但邵遠是真心喜歡,若是要娶,也未必就不可以。

  “胡琇盈。”沉魚想著,下意識就說了出來。

  “你認識?”

  沉魚點頭,回答道:“先前我和裴笙出去騎馬,下了大雨回不來,便就在她的客棧住了一宿。”

  “人確實挺不錯的。”沉魚想著,便是點了點頭,肯定的又加了一句。

  從客棧回去之後,還給她送了繡花樣子來,倒都是新奇好看的,後邊陸陸續續的,再有些好看的繡花樣子,都會給她送過來。

  有時還會在繡花樣子裡夾上一兩張紙條,告訴她一些繡花的技巧,告訴她要怎樣,才會繡的更加生動靈巧。

  “邵遠他娘,我之前也同她打過交道,性子又倔,也潑辣,這件事,斷然是不會容易罷休的,我看,非得鬧上一陣。”

  怕還不止――

  瞧著今兒還是初一呢,就能隱約聽見那邊叫喚個不停的聲音,鬧得實在是不可開交,嚴氏覺得,這才是叫人看了笑話去呢。

  去用膳的時候,沉魚貼在裴笙耳邊小聲的同他說,說那胡琇盈和邵遠,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她將手放在嘴邊,嘴角微微上揚,小聲的同他說著這些,而後便是感嘆道:“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胡琇盈呢。 ”

  以他如今的情況,能拋卻所有,義無反顧的去娶一個寡婦,可真的算得上是十分難得的一樁事了。

  “那胡琇盈同你長得像。”裴笙突然來了一句,偏頭突然就凝了笑容,似乎是話中另有它意。

  “你胡說什麼。”沉魚睨了他一眼,略是不悅的嗔道:“儘是知道亂說,分明都是些不著根據的瞎話。”

  那邵遠是什麼意思,他和胡琇盈之間又發生過什麼事,這一點,確實是沉魚不得而知的,但是,既然現如今他們決定在一起,又冒了這麼大的風險,那他一定是愛她的。

  如此,便又何須顧忌其它。

  沉魚本想再說什麼,但是瞧著嚴氏已經過來了,便是閉了嘴巴,只冷冷瞥了裴笙一眼。

  他就是存心要將她氣死。

  ……

  “你是不是存心要氣死我?”一直到回到國公府,沉魚的面色依舊不是太好,只是讓山茶扶著,看都沒看裴笙一眼。

  “你就是看我現在胖了,不好看了,所以想著氣死了我,就能娶旁人了。”

  沉魚聲音冷硬,帶了些許的委屈,這模樣,也不曉得是在生裴笙的氣還是在自己兒的生悶氣。

  以前總聽人說,女人懷孕之後,心就容易漂浮不定,患得患失,還總是喜歡無理取鬧。

  現在一看似乎是真的。

  沉魚她覺得自個兒就想跟裴笙鬧一鬧,說不上緣由的。

  裴笙偏頭,看著她笑了一聲,然後便伸手要去拉她。

  “果真是胖了。”他捏了捏她的手,帶了些戲謔的聲音,輕飄飄的,有些欠揍。

  “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沉魚瞪了他一眼,想抽手回來,卻是沒那個力氣,便只能是任著他,不再動了。

  “也就只有我這麼傻,果然當初便不該聽信你的花言巧語,一開始便不該理你的,不然到現在孑然一身的話――”

  沉魚話沒說完,指尖便是突然傳來一陣微微發麻的痛意。

  “傻才好,那要是聰明了,我到哪去找一個傻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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