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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慶怡這才明白過來,連忙接過來道:“還是母親思慮周全。”

  小陶氏聽得只是笑笑,經的事情多了自然也就曉的了,不然何來經驗之說,在直隸這麼多年,吃不上飯的窮人見多了。又道:“你父親今日醉成這樣,明天還不會知道會不會醉,你旁邊也要幫襯說些好話,有人讓酒時你也要替他擋著,免得被人說輕狂。”

  “是,兒子都記下了。”虞慶怡說著。

  小陶氏這才道:“你也早點去歇著吧,明天還要早早起來。”

  虞慶怡行禮退下了,小陶氏不禁輕輕吁了口氣,屋裡惠蘭把虞秋元收拾妥當,拉好被子睡下了,輕聲道:“太太也歇歇吧,這些天實在累勞。”

  “更累的在後頭呢。”小陶氏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抬頭看向惠蘭,惠蘭年芳十八,正值妙齡,生的有幾分顏色,因為是貼身丫頭,衣著打扮也有幾分俏麗。

  惠蘭倒是被看的有幾分不好意思,把頭低了下來,輕聲問:“太太怎麼這麼看我?”

  小陶氏沒進裡間,卻是在外頭椅子上坐了下來,看向惠蘭道:“有件事我正想問你,你也侍侯老爺這些年來了,我的脾氣你也曉的。現在不比以前在直隸了,老爺有功名在身,身邊也得有人侍侯才像,你侍侯了老爺這些年,我只問你願不願意。”

  惠蘭聽到這話就怔住了,連忙跪了下來,道:“太太明鑑,我決無此心。”

  “我曉你的無此心,所以我才問你願不願意。你要是不願意,我就放你出去,你家中還有父母,讓他們給你尋人家。若是你願意,我就給老爺說了,直接開臉就是姨娘。”小陶氏淡淡然說著。

  惠蘭則顯得有些疑惑不解,她侍侯小陶氏與虞秋元有七、八年了,虞秋元從來沒有納妾的心思,與小陶氏夫妻恩愛。再加上小陶氏生子極多,好像都沒有必要納妾吧,小陶氏如此主動要給丈夫納妾,實在有些……

  “老爺己經是傳臚了,你看看京城的達官貴人們,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大家都是如此。”小陶氏說著,夫妻這些年她再了解虞秋元不過,虞秋元是個再傳統不過的男子。一直以來他沒納妾,一是因為他的心思在功名上,二則是前頭安姨娘的例子。更重要的是虞秋元對與男女感情本身看的也淡,他心中最要緊的就是功名仕途。

  絕大多數權貴都是三妻四妾,只有一個黃臉婆在家,遇上嘴壞的就是懼內,悍婦,再就是下屬孝敬美女,上司賞賜婢女,這些都是麻煩。不如自己先替他尋個省事的,外人說起來也是一妻一妾,然後夫妻和睦,後宅安寧,就是有人想送,也都有推託的理由。

  “我……”惠蘭雖然對於放出去嫁人很迷茫,但對於給老爺當妾室也一樣迷茫。

  小陶氏看她這個也不逼她,終身大事是要想一想,道:“你自己想想吧,過幾天再跟我說也不遲。”惠蘭的脾氣性情最為合適,當然當妾未必是好事,全憑她自己的主意,十八歲了,將來前程也得考慮了。

  惠蘭仍然顯得十分迷茫,小陶氏揮手讓她退下去,又喚小丫頭過來侍侯她。虞秋元被人送回來時她己經睡下了,此時只是解了外衣,放下頭髮而己。

  小丫頭本想端了燈台走,小陶氏卻是揮手讓她下去,一整天忙的腳不沾地,明天還有一整天的辛苦,到此時她反而沒睡意。到床邊坐下來,裡頭虞秋元睡的像死豬一樣,十幾年辛苦一朝登科,對於虞秋元來說,人生這才是開始,將來更精彩更熱鬧的還在後頭。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虞秋元就許過她,以後王朝誥命,鳳冠霞帔怎麼也少不了她的,她聽得心中是十分高興,但莫名的也有一種傷感。這是虞秋元對自己的人生規劃,光祖耀祖,封妻萌子,這也是大丈夫的行事。

  那她自己呢,她自己想過的人生又是怎麼樣。細細回想來她這大半生,幼時在陶家天天提心弔膽,怕嫡母責罰,還有被大陶氏時時尋事打耳光。有那麼一段時間她都覺得她也許活不了多大,結果她活了下來,其中的辛酸眼淚,到此時她都不敢回想。

  嫁到虞家來是她人生最大的轉機,嫁給虞秋元是她的幸事,想想陶家那麼多姑娘們,哪裡活得如她。兒子即要娶妻生子,將來還要享老太太的大福,夠了,己經夠了,女人能有這樣的福氣,還能再求多少。

  謝師宴,瓊林宴,然後就是授官,新科進士卻不用馬上去上任,要回鄉祭祖。所謂衣錦還鄉,都就是指這個時候,辛苦數十載了,一朝登科,自然要回家祭祖,告知鄉里。朝廷非常大方的給了一個月的時間,再晚點也無所謂。

  此番祭祀是大事,幸好直隸離京城很近,虞秋元帶上小陶氏以及兒女們來回去了七天。回來之後虞秋元準備著去翰林院赴職,小陶氏的忙碌這才正式開始,京城親友道賀自是不必說,緊接著就是珠姐兒的十五歲及笄禮。

  最初顧惜風結這門親事時,並沒有想到虞秋元會中傳臚,舉人跟進士差大事,三甲跟一甲二甲也差大事,突然間跟二甲頭名結成親家,顧惜風對這門親事也越發的看重起來。請虞秋荻給珠姐兒上頭,把親友中能請的都請了,連擺了兩天酒席。

  四月中珠姐兒進門,本來一萬銀子的嫁妝,顧惜風又添了五千,一共一萬五千銀子的嫁妝,風風光光的抬到虞家來,讓其他顧姓姑娘看的羨慕不己,尤其是珠姐兒只是庶女,因為養在老太太身邊,反而比分家出去的嫡女嫁的更好。

  春風吹過又一年,沿邊的戰報一封又一封的傳過來,有喜也有憂,羅家此時己經淡定,天熙皇帝雖然看著國庫著急,但也曉得這真是急不得。臨近年關時,各家各戶都在忙碌著家務瑣事,就是八卦愛好者此時也要先顧家事。

  但就在此時,另外一件大事發生了,周林被押解回京了。具體犯了什麼事,別說京城的貴婦們就是許多親貴也不曉的,押回京城後直接進了兵部大牢,然後就開始審了。按理說周家的親友團還是有些的,大伯還是國公爺,但前線大事,哪個敢沾上去,更何況周林身上出的極品事情也太多了些,親友們早就斷了來往。

  周林父親四處求救,不管親近與否都是大門緊閉,實在是害怕自己家也搭進去。正月十五後,周林的最終審判結果出來了,家產充公,周老爺罷官,周林流放。周老爺也是個人才,看如此情況,直接把周太太休掉,自己去投奔兄長。

  周林流放千里,周太太娘家本來也有親友,但看周家這樣的架式,再加上周太太從來不是積福之人,她本人也早就痴呆,更是無人管她,任其自生自滅。

  羅慕遠在兵部任職,從年前忙到年後,一天不得清閒。堂審周林那會,虞秋荻看他臉色難看,再加上每天早出晚歸,也不敢多問,直到周林流放出了京城,羅慕遠能按點上下班了,虞秋荻這才問起。

  “唉,冤或者不冤,誰能說的准呢。只是從前線押回來了,犯的是軍法,皇上就必定要重罰。”羅慕遠說著,前線主帥要發落手下將士,其中原由就太多了。到底犯下啥事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在前線沒用不說,還會拖後腿。送交給兵部,也就是皇上一句話說的事,派官員審查也就是走個形勢。

  前線主帥是羅慕白,其他人也是羅家大親友,虞秋荻不好再問,只是道:“那前線現在形勢如何?”她幾回出門應酬,聽人說起前線戰事來,那明里暗裡好像都在說主帥不給力,都這麼久了,為毛還收不回琉球。雖然這是婦人之言,只怕朝堂上的文官們也有這個想法了。

  羅慕遠一聲長嘆,雖然沒說,虞秋荻卻是心裡有些發慌,都打成這樣了,戰事千萬不能有變啊。

  第219章

  出了正月,元宵節的忙碌過去了,虞秋翎下貼請小陶氏以及兩個妹妹,慶賀寧府落成,八千銀子買下宅子後,全部推倒重建,前前後後花了大半年時間。小陶氏和虞秋荻都擔心她操持不下來,不曾想虞秋翎卻是個厲害,請人畫下圖紙後,然後自己親自監工,後來鋪陣各處,又是自己親力親為,到最後落成時,虞秋翎的成就感是大大的。

  相比之下虞秋荻就沒有虞秋翎的好興致,沿海的戰報一封封傳來,朝上文官對羅家的指責之聲也越來越大,嫌羅家不會打仗,打了這麼久仍然不見琉球回來,又嫌打仗的花費太高,國庫空虛,兼之去年又有旱澇,現在天熙皇帝煩惱的第一件事己經不是前線戰事,而是經濟。

  後宮以太后、皇后為首,首先提出了要儉省,不止是命婦要遵守,各家各戶也都十分注意。紅白喜事一律低調,連姑娘出嫁時送妝也要格外低調,只怕被人曉的嫁妝多了被言官議論。這樣的風氣下,虞秋荻這個當家奶奶頓時清閒了,宴席少了,家中也不擺酒宴了,她也就相對空閒許多。

  人是閒了,心卻是閒不下來,現在戰事都寫在邸報里,一封封看的清楚,羅慕遠倒是跟她說過幾次要少操心,只是羅慕遠自己也是焦頭爛額,天熙皇帝是很想打,但國庫空了,拿什麼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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