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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大爺笑了起來,卻是看向齊二老爺道:“齊二太太是內闈婦人,許多事情不太清楚,再加上年代久遠忘了也是理所當然,齊二老爺總不會忘了,自己是如何過繼到威遠侯府的吧。”

  齊二老爺臉色頓時變了,直瞪著林大爺看。

  “當年威遠侯爺夫妻早逝,未能留下子嗣,按照正常的禮法,該給他過繼子嗣以承爵位。只是齊老太太與先太后私交甚好,先皇念及齊老太太年邁,若是只是過繼幼孫,家中無人可撐門戶,齊老太太也無人侍奉,便特意下旨,由齊老太太的娘家兄弟在齊老太太的子侄中挑選合適人過繼,為的是齊老太太。”林大爺看著齊二老爺說著,又道:“後來顧老太爺挑中您,請旨過繼,繼承爵位。”

  這已經是二十幾年前的舊事,林大爺突然間提起,齊二老爺不自覺得心虛起來,侯府的富貴是齊老太太所給,這是怎麼也抹不去的事實。

  齊二太太卻是理直氣壯地道:“先皇下旨准我們一家過繼,這有什麼好說的。”他們從血緣上說並不是齊家嫡系,但有皇帝的聖旨在,誰敢疑質他們的爵位。

  林大爺笑了起來,道:“這已經是許多年前的往事,我其實並不曉的,只是後來我覺得有些不合情理。無子過世的齊大老爺才是齊老太太的親生兒子,他無子絕後,無人侍奉香火,齊老太太作為親娘,豈能不為兒子籌謀。我便翻閱了二十幾年前的舊案,果然讓我尋到了,當年的聖旨上除了說齊二老爺過繼之外,後頭還有一條,齊二老爺的長子也要過繼給過世齊大老爺,還特意規定,要立此子為世子,傳承爵位。”

  屋裡眾人臉色都變了,林大奶奶也不由的驚訝地看向林大爺,在之前林大爺都沒跟她說。怪不得今天婆子回府報了此事,林大爺當即要跟著來,原來他是有大招。

  “我不曉得後來齊二老爺與齊老太太是如此協商的,但先皇聖旨在,齊大爺即使是齊二老爺和齊二太太親生,從禮法上他卻是過世齊大老爺的兒子。”林大爺冷笑著說,他並沒有跟齊老太太打過交道,只是覺得有些不合情理,翻查舊案果然翻出來了。

  齊二太太聽得整個人都傻住了,齊二老爺身體也有些微微的顫抖,心虛的厲害,他實在沒想到林大爺竟然會把這件舊事提出來。

  當初他們一家三口過繼來之時,他是過繼給齊老太太當兒子,前頭有齊大老爺,他排第二,稱齊二老爺。而齊瞬庭則過繼給了齊大老爺,單純從理法來說,齊瞬庭確實是齊大老爺的兒子,該稱呼他為叔叔。

  齊老太太卻是說,都是一家子親人,何必如此生疏,只要宗族家譜上寫著,齊瞬庭祭祀燒紙的時候記得就好了,平常稱呼依舊。齊瞬庭之後,齊二老爺再無所出,齊老太太勸他莫要著急,男子五十歲才要立嗣,年紀輕輕沒有必要著急。齊瞬庭又一直爹娘稱呼著,齊二老爺也不是多著急,再者這事也不能急。

  無子就要過繼,若是齊家宗族硬塞兒子給他,到時候弄不好還要分掉齊瞬庭的家產,還不如不提此事。齊二老爺想著自己也許還能老樹開花,再不行以後齊瞬庭兒子生多了,再過繼一個過來,肉爛爛鍋里,錢財不給外人才是正理。

  “我仔細看過先皇旨意,本來過繼齊二老爺就是為了侍候齊老太太,齊二老爺和齊二太太是如何對齊老太太的那就不必說了。現在齊老太太已經下世,二老爺是不是也該把爵位還給長房了。”林大爺冷聲說著,道:“不說其他的,就憑當年齊二老爺把齊老太太唯一的外孫女逼近廟裡的事,也違背了先皇下旨過繼的用意。”

  齊二太太雖然聽懂林大爺的意思,卻還是有點沒轉過來,喊著道:“就是庭哥兒繼承爵位,我們也是他的爹娘,被他供養也是理所當然,不管什麼時候這個家也是姓齊的說了算,輪不到姓林的來插嘴。”

  齊二老爺抬手一個耳光打到齊二太太臉上,幾乎用盡了全力,怒聲呵斥道:“滾出去!!”

  齊二太太被齊二老爺一巴掌打掉一顆牙,頭也被打暈了,都有幾分站不穩了,旁邊婆子見狀,趕緊扶住齊二太太往外走。齊二太太還欲再說,齊二老爺又是一聲大喝:“滾!!!”

  “你……”齊二太太心中也是怒火攻心,夫妻一場,雖然齊二老爺以前也打過她,但在外人面前如此打她,這還是頭一回。尤其是在林家人面前,這讓她顏面何存。

  婆子趕緊扶住齊二太太出了門。

  齊二太太出了門,林大奶奶笑了起來,齊大太太更是喜上眉梢。過繼齊二老爺本來就是侍奉齊老太太,也就是當個緩衝劑,爵位還是要回歸大房,也就是齊大老爺的嗣子齊瞬庭。齊瞬庭繼承爵位,公布齊二老爺和齊二太太叔嬸的身份,他們就不再是齊大奶奶正經公婆,也可以請他們正式離府,到時候府爺也就是齊大奶奶的天下了。

  “過繼得來的爵位,就真以為是自己應得的了,本來只是叔嬸,就真以為自己是親爹娘了,哈哈,實在好笑的很。”林大太太仰天大笑,鬧了半天齊二老爺和齊二太太都不是正經主子,齊大奶奶的正經婆婆早就下地了。

  林大爺直看向齊二老爺道:“二老爺和二太太是姑爺的親生父母,又父母相稱這些年,我本不欲把此事捅出來,鬧得大家臉上無光。只是齊家欺人太甚,我那妹妹不好之處我也曉的,我曾多次勸戒。但這回一個妾室就敢對正室對刀,二太太又是滿嘴說的是休妻,我實在是忍無可忍。”

  齊二老爺和齊二太太確實是齊瞬庭的生身父母,齊二老爺的爵位也是先皇下旨給的,就是旨意里是把齊二老爺爵位過度人,但並沒有指明齊瞬庭成家之後爵位就要交還。更不用說中間還夾著一個孝字,齊瞬庭也不能跟親爹爭爵位。

  齊二老爺面如灰白,他曉的林大爺的意思,若是齊家對齊大奶奶好,大家相安無事,若是不好,那林家就不好意思了。你家都要鬧覺著休妻了,我何必讓你好過,以林家現在的聲勢,就是自己不出聲,自會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先告齊家寵妾滅妻,然後自會有人把當年爵位傳承之事拿出來說,虞秋荻未嫁入羅家之前進廟之事也會拿出來說。

  齊家與顧家幾乎是絕交了,就是與羅家,跟虞秋荻的關係也是十分平淡。林家努力一把,肯定能逼他把爵位傳給齊瞬庭,自己不僅是仕途再無望,只怕這侯府都不好呆了。

  林大奶奶看齊二老爺如此臉色,也不想把事情做絕了,便一臉感傷的道:“我家姑娘嫁入齊家來,凡事還要親家老爺和親家太太多多照應,林家是真心想想與齊家結親,也不想節外生枝。我家姑奶奶連生二女,前頭納二房,林家也沒說什麼。親家太太帶著兒子妾室外頭交際那就不說了,現在查出來二房不孕,就紅口白牙說是我家姑娘所為,月子不出就不要喊打喊殺,親家太太竟然還要休,實在是欺人太甚啊。”

  齊二老爺只覺得心裡憋著一口血,林家都拿住齊家如此的把柄了,他還能說什麼。其實齊家過來之時他就有處置了胡氏的意思,生不出孩子的二房,又與齊大奶奶結下那樣的大仇,以家宅不寧是必然的,傷了齊大奶奶不要緊,若是傷了孩子,那就不太好了。

  但林大爺說了這麼一通話,齊二老爺有種被人掐著脖子的感覺,心中有股宣不出的怒火,卻只能笑著道:“剛才我就說了,我要解了契書,打發走胡氏。至於休離之事,純屬內人胡說,我會與她說的,就請各位放心。”

  林大爺臉色這才稍稍有幾分緩和,也不是他過份逼人,他查到當年聖旨的檔案之後,心裡本來就有幾分看不起齊二老爺。也不看看自己的爵位是如何來的,當初的官職又是為了什麼,丟了根本的東西,齊二老爺就是能起復,也就是四五品的閒職,不可能再得重用。

  齊家能得林家重用的也就是爵位,齊二老爺想的真簡單,納二房生庶長,擠兌齊大奶奶,林家豈會坐視不理。林大是跟羅家和離了,齊二老爺要是也想如此,也得看看有沒有羅家的本事。

  齊二老爺當場就派了管事請來當初做媒的官媒婆,又讓管事媳婦去內院,把胡氏的東西收拾了,不止胡氏,連帶著胡氏的家人一併送走。齊二太太如何願意,傑大太太還在旁邊慫著要齊二太太去鬧,不曾想齊二老爺早就吩咐了管事,把後院鎖了,不准她們出後院。

  齊二太太便跑到齊瞬庭屋裡哭鬧,又把林大爺說的那通話與齊瞬庭說了。齊瞬庭也愣住了,他比齊二太太曉的其中的厲害,不過他自己也有點疑惑,他竟然已經正式過繼給齊大老爺。這事不管齊二老爺和齊老太太都沒有跟他說過提過。尤其是齊老太太,竟然也沒跟他說過。

  把胡氏一家全部打發走,林大太太和林大奶奶又過去看看了齊大奶奶,齊大奶奶得知之後,當時就抑天大笑,道:“大哥也真是的,有這樣的事為何不早說出來。”要是早說出來,她如何會受這麼多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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