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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跟前時,她從來不敢哭,連擔心的話都不能說。羅老太太和羅大太太不比她少擔心,何必讓老人跟著不安。只有在自己屋裡時,她才敢這樣的哭出來。

  吳婆子和張婆子都聽得心酸,勸著她道:“姑娘這是說的哪裡話,俗話說先苦後甜,姑娘是先把該吃的苦都吃了,以後才會過的順了。就是姑爺現在去了前線,他又不是小卒子,駙馬和王爺都給了他護衛跟著,一定能平安歸來。”

  “若是……”虞秋荻沒有接著說下去,贏了自然萬事大吉,但若是輸了呢……林家恨不得羅慕遠去死,到時候肯定會有話說的。到時候不止羅慕遠要倒霉,只怕羅家上下也要跟著倒霉,嫡長子若是不能成為世子,一輩子的前途就沒了。

  只是個人安危,並不足以讓羅家上下如此擔心,別說輸了,就是稍稍有點失利,只怕皇上也會發怒責備,只是幾個小毛賊,怎麼會打不過。

  正說著旭哥兒睡醒哭了起來,奶媽連忙抱起來哄,虞秋荻也起身看了過去。把兒子抱在手裡,虞秋荻才覺得有幾分踏實,哭了一會,勞叨幾句,心裡一直壓著的焦躁似乎也發泄出來了,心情倒是平靜了許多。

  “姑娘看著哥兒,不管多大的事也過去了。”吳婆子說著,女人能依靠的,父兄,丈夫,兒子,父兄虞秋荻是沒有,丈夫也不在身邊,現在只有兒子了,雖然還小,卻是依靠。

  羅家上下雖然是心神不寧,但過年是大節日,虞秋荻幫著羅大太太打理過年事宜是一刻不得輕鬆。祭祀,入宮朝賀,像虞秋荻,唐氏這種還沒有誥命的還好些,羅老太太,羅大太太就是真累了,從宮裡回來後,就直接躺床上了,虞秋荻和唐氏過去侍候問安。

  “老了,有些累而己,我沒什麼。你們明天還要回家省親,都回去準備吧。”羅老太太說著,每年都是如此,她都已經習慣了,今年是因為慕遠的事,心中難受,連著好些天都有些不自在,今天才會顯得疲憊了些。

  虞秋荻和唐氏從老太太屋裡出來,又去看看羅大太太,羅大太太也是一樣的話。妯娌倆出門的時候,唐氏看看虞秋荻不由得道:“現在大哥不在家,大嫂應該保重自己才是,這才幾天,大嫂的眼圈都出來了。”

  “讓你擔心了,你也要保重,頭一胎要小心些。”虞秋荻笑著說。

  唐氏拉著虞秋荻的手,又道:“大嫂若是有事,記得跟我說,我月份才小呢,沒那麼要緊。”

  “嗯。”虞秋荻笑著點點頭。

  各家坐車回屋,唐氏要收拾明天省親要帶的東西,虞秋荻連收拾也省了,按節日來就好了,不缺了禮數就少,多餘的根本不用帶。至於旭哥兒,更加不用帶去,今年跟去年還不同,齊大奶奶進門了,只怕明天去齊家,還得有氣生。

  “如娘歿了,齊大爺正跟大奶奶鬧氣,據說除夕那天都是在書房睡的。還有傑大太太,自己外甥女沒了,豈能不鬧騰,只怕這個年齊二老爺都沒過好。”吳婆子十分幸災樂禍的說著,現在去齊家就抱著看戲的心態去,正好虞秋荻心情不好,還能高興高興。

  “如娘歿了?”虞秋荻倒是愣了一下,早料到齊大奶奶不可能讓如娘活著,但這才多久,三四個月人就沒了,這速度未免快了些。

  吳婆子笑著道:“就過年前幾天的事,齊大奶奶一定要折騰要死她才甘心,據說一個月前身體就不太好,齊大奶奶卻說她沒命,依舊叫她每天來侍候。折騰了一個月,就把小命搭裡頭了。”

  “那齊大爺也不說一句嗎?”虞秋荻不由得問著,這個如娘不是齊大爺的真愛嗎?

  “姑娘不曉得,齊大奶奶厲害的很,早把齊大爺治住了不說。又給齊大爺買了幾個姨娘,個個楚楚可憐。”吳婆子說著,知道虞秋荻初二要去齊家,提前就打聽了齊家的八卦,免得虞秋荻搞不清楚狀況。又道:“直到如娘死了,齊大爺才突然醒悟了,跟齊大奶奶鬧了起來。”

  虞秋荻聽得不禁搖搖頭,像齊大爺這種“情聖”也是少見的,人活著的時候看不到,等到人死了,一副頓失所愛的模樣,要跟元兇算帳。自己都不帶反省的,其實他也是元兇之一。自己的“真愛”自己不關心,難道指望著大老婆善待?

  “還有傑大太太,帶著如娘的兄弟們上齊府去鬧,熱鬧得很。”吳婆子說著。

  虞秋荻不禁問:“齊二老爺還沒把傑大太太送走嗎?”這樣的嫡親嫂子在身邊,齊二老爺想日子不熱鬧都難。

  “哪裡送的走啊,齊二老爺倒是下狠心送過,但傑大太太又是哭又是鬧,還說要去衙門告齊二老爺。齊二老爺本來名聲就不好,託了這麼多的關係,仍然是起復無望,傑大太太雖然禮法上說是遠親,血緣上卻是嫡親嫂子,又是孤兒寡婦的,傑大太太是光腳不怕穿鞋的,齊二老爺還是要臉的。”吳婆子笑著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尤其是原本傑大太太窮苦了這些年,給了她好日子,又要把好日子收走,她不拼命才怪。

  其實像傑大太太這種人,若是齊二老爺不管家,齊大奶奶管家,倒是很容易料理,直接停了月供銀子。齊二老爺只要躲出去就好了,任由兒媳婦去收拾,也不用真趕走,也不打也不罵,嘴上說著好話,但就是不給錢,停幾個月的月供,讓侍侯的丫頭婆子多陰她幾回,狠狠的收拾了,以後自然就老實了。

  現在齊二老爺親自管家,凡事親力親為,傑大太太直接找上他。在地上撒潑打滾,指著齊二老爺的鼻子罵,說他對不起死去的兄長,齊二老爺除了讓婆子按拉她走,也沒有其他辦法。

  “齊二老爺現在只怕也是焦頭爛額……”虞秋荻說著,齊二太太管不了家,又是死不放權。兒媳婦跟著兒子,婆婆不和,齊大奶奶管家,只怕齊二老爺自己也不放心。三品大員親自管家,家中事務肯定料理的了,但血緣上的窮親戚就麻煩了。

  吳婆子道:“還有熱鬧的呢,聽說年後齊二太太的娘家兄弟要上京來,是一家人都來,只怕是跟傑大太太一樣,來了就不會走了,到時候更有得鬧。”

  以前齊老太太當家時,齊二太太的娘家人就上過門來,他們跟傑大太太那種禮法上的遠親不同,他們都是正頭親戚。當時齊老太太在世,三言兩語打發走了不說,還把齊二太太叫過去狠罵了一頓。

  窮親戚該接濟的是要接濟,但凡事都有度,要是想著讓侯府養著他們全家,那直接把齊二太太休了,也就沒這門親戚了。齊二太太怕極了齊老太太,給娘家人一說,他們才算是走了。現在齊老太太沒了,齊二太太是侯府夫人了,他們如何不來沾光,現在才來,還算是遲的。

  “唉……”虞秋荻聽得也不由的嘆了口氣,齊家的爛帳實在太多了,想理清也是不容易。

  “姑娘沒嫁入齊家,現在想想也真是好事一件,不然料理這些也要焦頭爛額了。”吳婆子說著,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姑娘到婆家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但看看羅家的婆婆長輩們,再看看家風門風,哪樣不比齊家。

  “隨他們去吧,外祖母都不在了……”虞秋荻說著,外祖母都不在了,何必去管齊二老爺一家的好歹。

  次日早飯過後,太婆婆和婆婆那裡都請了安,虞秋荻帶上吳婆子,張婆子上車去齊府。車駕到了齊家二門,虞秋荻都下車好一會了,才有管事媳婦匆匆來迎。

  虞秋荻心裡有幾分奇怪,初二姑娘回娘家省親是定例,並不用特意下貼來。一般車駕進門時,小廝都會進門傳話,齊二太太肯定不會出來接她,但管事媳婦該早過來的。

  吳婆子更是直接問:“怎麼這麼晚才來?”

  管事媳婦擦擦汗道:“姑奶奶不曉的,後院裡,大奶奶和大爺鬧的不可開膠……”都過去看熱鬧了,沒顧上這邊。

  虞秋荻聽得更驚訝了,道:“大奶奶今天不是要回娘家嗎?”齊大奶奶是頭一年的新媳婦,肯定是要回娘家的,齊瞬庭也該跟著一起去。她來的算晚的,按理說齊瞬庭和齊大奶奶早該走了。

  “姑奶奶不曉的,大爺不願意跟著大奶奶歸家,所以就……”管事媳婦說著,齊瞬庭死活不跟著齊大奶奶走,齊大奶奶豈是省事的,兩人就吵了起來。還把齊二老爺拉過去評理,齊二老爺頭都要炸了,按理說這是頭一年,齊瞬庭是要跟著去的,但齊瞬庭此時正恨著齊大奶奶,如何願意,就鬧起來了。

  虞秋荻是徹底沒言語了,初二歸省的大日子都能鬧起來,再過幾天可就是宴客了。去年是因為守著太后的孝,各家都沒張羅,今年可是重頭戲,到時候若是在賓客面前吵起來,齊二老爺真的可以去一頭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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