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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秋翎此時是懶得搭理虞秋芳,雖然是親妹妹,但虞秋芳的智商她真是沒辦法了。心中已經認同虞秋元的安排,把虞秋芳嫁到京城外去,家世也不要太好。讓虞秋芳低嫁,夫家看到她娘家的分上,也許還能忍她。

  怕管事的說不清楚,虞秋翎便回房寫了一封信,尤其是特別指出,拖的辦法是虞秋荻想起來。這主意雖然看著沒那麼乾脆,卻很有效。嘴上說的好,讓官媒兩年後再,明白人都知道這是拒絕了。

  次日下午虞秋元接到管事送來的信,得知事情已經解決,虞秋元也是長長鬆了口氣。他與賀子章相識不過十二、三歲,與現在的自己相比,那時候還真的是個無知少年。虞老爺那樣的不成器,賀子章比他大了那麼多歲,無形中對他產生了許多影響,也教會了他許多。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見識的增加,虞秋元對於賀子章卻是越怕。越是了解這個人,越是知道他的手段,虞秋元越是害怕。把整虞老爺的事托給賀子章,其實也就是個投名狀,這樣的把柄握在手裡,賀子章才會對他徹底放心,他自己也能相對的鬆一口氣。

  偶爾夜深入靜時,虞秋元也不是沒想過要跟賀子章保持距離,但相識這些年,他知道了那麼多事情,此時想抽身,哪裡能抽的了。更的是,虞家本來就沒什麼根基,就是祖父和叔叔曾經威武過,也是曾經,人走茶涼,去世十幾年,人際關係早就斷了。

  虞家想奮起,靠的只能是他自己。考上功名是一部分,人脈經營,有人提攜更。虞家沒有這樣的親友,他結識的人脈里也只有賀子章有這個本事。所謂富貴險中求,得到多少就得失去多少,只是守著虞家的家產過日子他可以這麼混下去,想有所發展,也得有所付出。

  “大爺,家裡出什麼事了嗎?”小淘氏上前問著,雖然虞秋元沒跟她說,但這幾日管事來往太勤,虞秋元雖然裝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細看還是能看出來。

  虞秋元看一眼小陶氏,因為快臨盆的關係,他沒說家裡的事,但小陶氏既然看出來了,便直接把虞秋翎的信拿給她看,道:“有點小事,不過已經解決了,三妹妹的主意……很好。”也不直接拒絕,只說兩年之後再提此事,如此委婉的拒絕,他見賀子章時也好說話。

  小陶氏把信看完,臉上十分莫名道:“安遠侯府為什麼突然想納四妹妹為妾?”雖然四姑娘長得不錯,但在京城並無艷名,安遠侯府又一直閉門謝客,與各家都沒什麼往來,突然來這一出,實在出乎意料之外。

  “我也不想出來原由。”虞秋元嘆息說著,要是放在兩三年前他自覺得有幾分了解賀子章,現在卻是再不敢說這樣的話。賀子章的心思實在太難猜了,就是有他那樣高的智商,古怪的脾性下會做什麼事真的不知道。

  小陶氏看完信,心中卻有另外一個擔憂,道:“現在可以說四妹妹不到出閣的年齡,但若是安遠侯府執意,那兩年後……”

  虞家並沒有直接拒絕,只是用了合適的理由去拖延時間,這樣的做法安遠侯府就是想藉機發火都不能。但兩年時間說不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雖然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兩年後安遠侯府真來抬人,那要如何辦?

  “那就給。”虞秋元說著,他也不想四姑娘去當妾,但要是賀子章執意要,那也只能給。不然又要能怎麼辦,賀子章想要什麼他就沒失手過。

  小陶氏默然,這個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只希望安遠侯不會那麼執著。

  “產婆說了,臨盆大概也就這一個月,你別想這些了,我沒跟你說就是怕你思慮太多。”虞秋元對小陶氏說著,現在小陶氏才是什麼都不能想,只要專心照顧好自己就是了。

  小陶氏卻是笑著道:“大爺別為我擔心,我知道此時該想什麼不該什麼。其實依著我說,大爺並不用天天守在這裡。大夫就在家裡住著,奶媽和接生婆也請在家裡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生產所需東西已經人員已經全部到位,實際生產的時候虞秋元幫不上忙,只要提前安排就好了。

  虞秋元握住小陶氏的手,神情很是欣慰,道:“若不是有你給我分憂,我只怕真要愁白頭髮了。”

  “看大爺說的,我們是夫妻,自然該為大爺為憂。”小陶氏笑著說,又道:“大爺若是有別的事情只管去忙就好了,這裡不會有事。”

  虞秋元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去趟安遠侯府。”他第一次接到管事傳話時就想過去天時園一趟,他也想問問賀子章是什麼意思。只是想到小陶氏和虞老太太在莊子上,他實在不敢走開。

  “大爺只管去吧,家裡無事。”小陶氏說著。

  莊子離天時園並不算太遠,只是連著幾日雪越下越大,出門倒是越發的不容易。跟賀子章認識這麼多年,最大的好處就是去之前不用先送貼,收到回函之後才能進門。跟平常一樣,虞秋元一個小廝也沒帶,單人騎馬到了天時園。

  賀子章其實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閉門不出,他有時候也會出門,只是大多數人都以為他仍然在家裡而己。賀子章曾經跟他說過到天時園生活,一是因為那裡清靜,二是因為方便。

  上前敲門,開門的仍然是門房小廝,看到虞秋元就笑著道:“虞大爺終於來了。”

  虞秋元心中稍稍愣了一下,銀子遞過去,笑問:“侯爺在?”

  “一直在等大爺呢。”小廝笑著說,又道:“現在怕是在臥室。”

  “嗯。”虞秋元臉上笑著答應,心裡卻沒那麼輕鬆愉快,賀子章給他的壓力是越來越大。

  兩邊道上紅梅相伴,快到正房時虞秋元的腳步不自覺得的變慢了,昨天一晚上,過來這一路他已經想了許多話,要如何跟賀子章說,還有就是想問問賀子章到底想做什麼。但到跟前了,虞秋元又覺得自己想的那些只怕都是沒用的,要如何應對才好。

  “來了……”前頭傳來輕飄飄一句,卻讓虞秋元本來就放慢的腳步停了下去。

  抬頭看去,只見賀子章一身白衣立於房門前,周邊白雪紅梅正映著賀子章的臉。印象里他頭一次見賀子章好像也是場景,大雪天,白衣公子,紅梅怒放之時。

  “見過侯爺。”虞秋元拱手行禮。

  賀子章微微笑著,這是一段上坡路,他立於頂點,虞秋元則是落後幾步,正好俯視著虞秋元。隨即招虞秋元招招手,笑道:“過來。”

  “是。”虞秋元輕聲應著,走過去步伐卻多少有點慢。

  賀子章貌似隨手摺下一枝紅梅遞給身邊的書童,吩咐道:“插到臥房裡去。”

  書童接過紅梅趕緊去了。

  虞秋元滿臉笑意上前道:“侯府今天好興致。”賀子章並不是很喜歡花花糙糙之類的東西,他屋裡子很少出現這種東西,突然間折了枝紅梅插瓶,確實難得的好興致。

  “我心情好。”賀子章笑著說,卻是看向虞秋元道:“官媒回來說,虞家並沒有反對這門親事,卻是要兩年後才能接人,這是你的主意?”

  虞秋元馬上低頭道:“侯爺誤會,我一直在莊院上侍奉祖母並不在家中。會如此說,只怕是家中父母的主意。”

  “父母的主意?”賀子章唇邊逸出一絲笑意,虞秋元看在眼裡卻覺得陣陣發冷,只聽賀子章又道:“跟我這些年倒是長進了,敢在我跟前耍花槍。你的父母是什麼人我難道還不知道,還是你真不知道,這是你家三姑娘的主意。”

  虞秋元心不由得提了起來,卻是低頭不接話,這樣的反駁沒有意義。春姨娘本來就是賀子章送的,就是賣身契在他手裡,但賀子章要拿捏人哪裡會靠薄薄的一張紙。

  “外頭冷,進屋吧。”賀子章突然一句,然後轉身回屋。

  虞秋元只得跟著進去,屋裡地龍燒著,跟外頭的寒冷頓時成了鮮明的對比。大氅解下來交給書童,賀子章卻已經在梢間裡坐下,席面擺好,酒也已經燙上。虞秋元走到跟前,卻沒有坐下來,只是低頭道:“侯爺若是真看上四姑娘,只管把人抬走就是。”

  “看上她?她哪裡值得我看上。”賀子章含笑的看著虞秋元,又道:“就是庶妹,但與人做妾室,你這個兄長臉上也不好看吧。”

  虞秋元低頭道:“此時虞家已經破落敗,以侯府的尊貴,討個庶女去做二房並不為過。不管虞家同不同意這門親事,都是情理之中。”

  賀家派的是官媒,就憑這點就很能說明問題。私媒為人說親多半是為了銀兩,官媒則不同,雖然說親也會有些誇大,但並不敢十分過份,尤其是在門當戶對這一點上。官媒出面說親,最起碼這門親事有一定的可行性,不可能讓另一方覺得這是門打臉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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