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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麼理解,反而讓唐勁更加不知所措。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試圖解釋,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他什麼也不能告訴她。

  要他怎麼開口?總不能這樣直白地告訴她:我爸被人害死了,我哥現在瘋掉了,我們家亂成一片,我也快崩潰了。

  這種話,他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唐勁抱著她,任她洗著碗,忽然瞥見她手心的傷痕,他心裡一緊,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弄傷你的?”

  她立刻縮回手,有點尷尬,“你又不是故意的,這種小傷算什麼。”

  唐勁沉默了會兒。

  忽然一個用力,掐著她的腰就把她的身子轉向了自己。忽略她的反抗,不由分說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對上他的視線。

  她的眼底一片水光,透著晶瑩的霧氣。他心裡一緊,抬手撫上她的臉。

  “你……哭過了?”

  “沒有。”

  她不肯承認,抬手擦了擦眼睛。別過臉不肯看他,不肯讓他看見她的脆弱。

  他忽然低下頭,狠狠吻住她的唇。

  省略了淺嘗輒止的前 戲,他直接撬開了她的齒關,舌尖探進去,長驅直入和她的糾纏在一起。他不肯停,咬住她的下唇不肯放,看著兩片淡色的唇被他弄得漸漸腫了起來。

  她終於停止了抵抗,抬手勾住了他的頸項,仰起頭順從地讓他加深了這個吻。

  她的順從讓他稍稍控制住了自己,他抵在她唇間,近得只有幾公分的距離,他聽見她對他的指控。

  “你從來都不肯告訴我任何事……你讓我覺得,我對你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

  唐勁沉默以對。

  半晌,他抬手撫過她的眼睛,讓她看清他眼底深刻的傷痕,他緩緩開口,聲音很澀。

  “我今天……剛剛失去了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他看著她的眼睛,看見她眼裡的驚訝與不可置信。

  他淡淡笑了下,笑得很無力。

  “那個人對我來說,是很複雜的一個存在。我以前……不怎麼喜歡他,後來漸漸接受了,淡然了,對他也漸漸有了感情……不過可惜,以後我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他了……”

  她鼓起勇氣,問:“……是誰?”

  他摸了摸她的臉。

  終究捨不得她擔心,也捨不得把唐家殘酷的現實鬥爭放在她面前讓她看見,她是乾淨的、純粹的,不該沾染一絲黑色的,於是他緩緩告訴她:“朋友……”

  “……是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朋友。”

  她點點頭,像是明白了他的反常。當她還在迷茫思索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一雙手探入了她的毛衣下擺,沿著她的身體曲線一路往上游移,手指靈巧一勾,扯下了她的內衣扣。

  她有點被嚇到,今天的他實在太反常,每一個舉動都極度考驗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抱起她往樓上走,踢開主臥室的門把她放在床上,然後扯開了自己的領帶,解開襯衫紐扣,甩下了皮帶。

  情 欲是水,流過身體帶走悲傷的痕跡。

  他太痛了,沒辦法用語言說出來,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她。可是他口不能言,並且詞不達意,剩下的救贖出口,只有盡情做一場。

  抬起她的腿,他掐著她的腰進去,深深埋入她體內,動作帶了點粗暴,完全沒入的姿勢,不留一絲餘地。好像只有這樣,他才不是一個人,他才感覺得到還有她在身邊。

  他沒有開口說半句話,仿佛忽然失去了一切語言能力,整個臥室空間裡只聽得到喘息聲,還有她叫他的聲音——

  唐勁……

  他微微抬起臉,在月光下捏起她精巧的下頜,挑高了姿勢就傾身深吻了下去。

  他眼裡有薄薄的一層水光,汗水浸濕了他額前的髮絲,沿著發梢滴落下來,滑過他的眼角,有種眼淚的錯覺。他整個人都浸在水光里,看不真切,只有身下有力的律 動才能讓她清晰得感受到他是真的存在。

  她始終是懂他的,即使他不言一句話,指尖的溫柔她同樣感受得到。於是她在他身下劇烈喘息,手指握緊在他肩膀上,指尖用力抵在他緊勁有力的皮膚上,在他背部留下一道道無比曖昧又清晰深刻的劃痕。

  她的身體那麼清晰得感覺他內心的掙扎。

  他的眼裡除了她之外,還有一些模糊的霧氣,全是黑色的。她不知道他的心裡究竟被多少東西困住了,只感到他痛苦的時候會忍不住咬她的頸項。

  於是,肩頸處漸漸布滿吻痕,深色的,用力很深的那種顏色。很像傷口,讓人心驚,不敢觸摸,仿佛再輕的撫摸也會讓她痛得皺起眉。

  而事實上,她的確痛得皺起了眉。

  他忽然停下來,停在她唇間問:“……很疼?”

  她喘了很久,聲音有點顫,身體有點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因她整個人都被他控制在手。於是,好半天才應了一句。

  “不疼……”

  她的忍讓,終於讓他有了一絲清醒,但他卻沒有停止一切,動作依然帶了點暴力,仿佛越是清醒就越反常。他在他耳邊低語,帶了點請求,帶了點誘惑,完全不是平日裡的那個唐勁。

  “陪我吧……”他狠狠地衝撞進她體內,一邊犯罪一邊道歉:“就今晚,就這一次,我要你陪我……”

  一個人太痛了,他任性地要她陪。

  她在他身下,喘息聲不斷,修長白皙的雙腿攀上他的腰。

  這是他教會她的姿勢,這麼久的時間,原來他已經把她教得那麼好。於是這一夜,她用他教過的一切,安慰他內心的疼痛。

  一場做愛,是她對他最溫柔的療傷方式。

  **** **** ****

  天際漸漸放亮了光線,唐勁站在落地窗前,手裡端了杯純淨水,水流滑過喉嚨的時候發出寂寞的聲音。

  他記得唐易說過的,殺人這種事,如果不能享受的話,完全是一種折磨。

  因它夠極端。

  它以其偏激的氣質,將人與人截然地分開。

  沒有中間的道路可以走。它是如懸崖絕壁一樣。如果不能靠近,就只能棄絕。

  在過去的那麼多年人生中,唐勁始終無法靠近這種生存方式,於是斷然對之棄絕。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又一次被命運強制面臨這樣的選擇。

  他想起在手術室外聽到父親被宣告死亡時,站在他身邊的唐易,有怎樣的表情。

  尖銳與壓抑。

  那個男人體內潛伏的嗜血本性,因為一張死亡證明書,而,即將甦醒。

  問題來了。

  他,唐勁,該怎麼辦。

  作為曾經唐家的二少爺,作為曾經掌控唐家資金鍊的權利擁有者,作為曾經在唐家生活了整整二十年的人,他該怎麼辦。

  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男人折返回屋。

  他坐在床沿邊,看著還在沉睡的她。

  昨天累到她了,最後她幾乎是被他累昏過去的。

  唐勁摸了摸她的臉,俯下身在她唇角留下溫柔一吻,不禁讓一句疼痛的低語溜出唇間。

  “如果,我決定回去,重新成為唐家二少爺,你會怎麼辦呢……?”

  他看著她,眼裡有深深的掙扎。

  “如果,我以後沒有辦法再像現在這樣乾淨了,……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

  他低下頭,雙手揪緊了床單,有種狠意,仿佛已經看見了她的決定。而他,根本無法承受失去她的可能性。

  “蘇小貓,到時候,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正文 第 20 章

  一場葬禮。

  唐易做事,無論是效率還是規模,都只能用驚悚來形容。

  雖然處於風口浪尖,成為無數人的目標,但唐爺的一場葬禮,硬是被唐易規劃得空前盛大與隆重,簡直堪比重大盛事。

  越是危險就越囂張,越是傷痛就越華麗,這是唐易的美學準則。即使被逼至絕境,也要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手上握住的是一副皇家同花順。

  今天的唐易,一襲HugoBoss純黑色西服,肅穆中勾勒性感,連日來接二連三的意外把這位唐家少主人推向風口浪尖,他卻絲毫不以為然,即便憔悴也仍透著一股艷壓天下的麗色。

  今天到場的賓客眾多,整個墓園人頭攢動。

  一位貼身屬下找到少主人,上前低聲報告一個消息:“勁少來了。”

  整個場面頓時悄然無聲。

  唐勁。這個名字對唐家而言太特別。

  允許他進來,等於公然徇私;不允許他進來,那……如若沒有狠辣的決心,斷然是做不出這等父子相隔之事的。

  唐家前任主人對唐勁的厚愛有目共睹,但從今天起,唐家正式易主。唐易的態度,決定一切。

  眾人熟悉的勞斯萊斯黑色跑車緩緩駛進唐家墓園,引擎熄滅,車子平穩地停在墓園門口。

  跑車主人下車,反手甩上車門。孑然一身清冷的氣息,這麼多年絲毫未變,乾乾淨淨的一個人,平和溫緩的外表之下,隱藏著極其特殊的身份背景。

  他的出現,實在棘手。自他走後,唐家上下所有人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出現。

  多年來的習慣讓眾人還是一致尊敬地恭稱了一聲。

  “勁少。”

  墓園門口兩排齊刷刷的黑西裝下屬,見到唐勁,心裡無不忐忑。攔?還是不攔?

  唐勁連眼風都懶得掃一眼,摘下DunHill淺色墨鏡丟在車裡,然後忽然邁開步子直直地朝墓園裡面走去。

  門口的下屬們面面相覷,伸手想攔。

  唐勁的腳步沒有停下半分,就在殺氣濃重的氛圍中穿行而過,頭也不回地開了口。

  “我今天沒帶槍在身上,你們要攔就請便。”

  一句話,無人再敢出手阻攔。

  不能忘了,這個男人再溫和再無爭,本質仍然是流著唐家血液的人。凜然起來,一樣殺傷,叫人失去反抗的能力。

  他就這樣在四面八方的包圍中穿堂而過,堂而皇之地進入了主場。

  忽然,有一個助理模樣的人上前一步,做足了心理建設,然後不確定地開了口。

  “二少爺,請您留步。您知道的,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唐勁眼風一掃,“奉命?”勾了勾唇,譏誚出聲:“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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