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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靖著急的問季厚朴:“季太醫,我妹妹怎麼樣。”季厚朴整理藥箱的手有點抖,但是聲音竭力的控制住了:“微臣已經將公主的手臂按好了,休息三個月便好。”燕靖呼出了口氣:“好。”燕靖又轉身罵公主:“這幾個月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哪裡也不許去了!沒本事騎什麼馬啊,你以為你是誰啊!”

  燕靖發起火來絲毫不通情理,公主自出生還沒有到現在她父皇都沒這麼罵過他,燕靖短短的一年罵了她好幾次,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罵,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公主低著頭很委屈。

  顧清風連忙把燕靖拉走了,這個人就是這麼個脾氣了,這輩子也改不了了,燕靖被他拖出去還很生氣,顧清風給他泡上茶:“皇上,你別這麼說公主,她好歹是個女孩子啊。”燕靖也知道自己發火發過了,拍了拍頭:“我知道,我以後不罵了。”

  顧清風站他身後替他按摩腦袋:“我知道皇上是著急了。”燕靖拉住了他的手:“我也是怕。這次幸好只是骨折了,你說萬一……我決定過幾天回去了,回去就把她嫁出去,嫁了人我就不管了,她愛摔那個胳膊就摔那個!”自暴自棄的話顧清風哭笑不得。

  燕靖說是要走,其實又住了半個月,直到季厚朴說可以上路了,才帶著公主往回返,走的時候挺不舍的,韓武要拉著他比武,被孫信拉著說了幾句什麼,臉就紅了,顧清風看孫信,孫信朝他狡黠一笑,這是得手了,顧清風嘴角抽了下。這一行他算是開了眼界了,這個世上不只有他喜歡男人,也有跟他一樣的,這簡直太好了,下地獄也要陪葬的才好。

  路上的時候顧忌到公主的胳膊走的比較慢,一個月才回宮,燕靖這邊又開始忙了,而顧清風也忙了起來,五萬御林軍的左統帥,他正式當職,御林軍的職責是守護宮門,保護皇城,是一隊直接接受皇帝指揮的御用部隊,是由都尉府原班人馬與燕旗軍合力組建的,共有十萬人,另五萬由左統帥林景卓,右統領嚴進帶領的,是比較的正統,全都是燕靖的部下,而顧清風這一隊的右統領是高鴻,左將軍是孫信,右將軍韓武,左校尉宋昱等全都是顧清風的人。李探因為豆腐鋪子生意好就沒有來,顧清風也知道他不適合這裡就沒有勉強,反正他已經能夠時常看見他,每天從訓練營回宮還能到他的鋪子裡去吃豆腐腦,對,因為御林軍的軍營在宮外,他終於在宮外有了辦公地點,終於不用整天想著飛出那個金屋了。

  燕然的胳膊顧清風回宮的時候經常去看,八公主是他的恩人,於他有救命之恩。

  顧清風去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季厚朴,季厚朴是個稱職的太醫,一天一診,比請安還準時,顧清風看著再次陷入的公主無奈了,感情的事情沒有辦法,顧清風無話可說,他嘴笨沒法勸公主,但是他可以用別的方法幫。

  御林軍其實就是都尉府的改良版,他從事這一行已久,挖人家隱私,這是他們都尉府的老本行,所以沒有幾天季厚朴短短的一生全都到了顧清風手上,顧清風看著他挖來的秘密嘆了口氣,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說這個季厚朴了,這個人真的是太……顧清風想去直接找季厚朴,可是又忍住了,他開始一點一點找漏洞。

  季厚朴所謂的未婚妻,根本就是假的,他根本就沒有娶媳婦,他的消遣也很少,從不去青樓,每天除了研究醫學就是吹蕭,據說她娘留給他的遺物,學醫是他爹的遺言,吹簫是他娘的遺言,所以他這輩子就是為了他爹娘活的。

  顧清風嘴角扯了下,人總會變的,死人也比不過活人。季厚朴是個很孝順的人,這種人重情重義,公主沒有看錯人。而且這個季厚朴也有些疑點的,比如他在太醫院很長時間,可是從沒有給皇帝看過病,唯一的一次還是去年的中秋節,他救了皇帝。按理說他應該恨皇帝的,醫術很好從不給他看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那麼他是為什麼那個時刻給他看病了呢,應該袖手旁觀讓他自生自滅的好,這樣既報了父仇又不惹禍上身,一舉兩得。

  顧清風在書房裡走來走去,想不通這裡,燕靖被他走的頭暈眼花的:“坐下,坐下,你一天都在宮外跑還不嫌累啊,我有這麼苛待你嗎,這公務還要帶回宮裡來?季厚朴?你查他幹什麼?”

  顧清風嘆了口氣:“公主喜歡他。”

  燕靖吃了一驚:“公主喜歡他?我怎麼不知道啊。”顧清風看他:“你光顧著罵公主了。”燕靖咳了聲:“我是個哥哥,又不是娘!”顧清風笑了下:“皇上,去年的中秋之夜發生了什麼事嗎?季太醫是什麼情況下醫治先皇的呢?”

  燕靖幫他回想了下:“邊關失守,我父皇急得吐血,昏迷不醒,在所有太醫束手無策的時候季太醫自請救皇上的。”

  顧清風重複了句:“自請?就是說他自願的?”燕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顧清風搖了搖頭:“沒事。”他的手是季厚朴治好的,他不能說人家壞話,再說人家父親確實死在老皇帝手裡。顧清風又開始轉圈,燕靖也不管他了,過了一會就聽見他自己說:“我明白了。”

  燕靖忙問他:“明白什麼了?”顧清風喃喃自語:“我覺得季太醫也喜歡公主。”

  燕靖想問理由結果顧清風賣關子不肯說了,燕靖沒好氣的拍他:“睡覺去吧。”顧清風挽著他手臂:“皇上,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我還需要你幫忙呢,你到時候一定要幫我。”燕靖哼哼:“這要看什麼事了,壞事的話我是不會幫的。”

  顧清風眯著眼笑:“不是壞事。”

  快過年的時候西夏皇帝李延昭來訪,燕靖前些日子邊關一行把他鬱悶著了,他以為燕靖又要攻打他,所以他這次自己帶著賀禮來了,燕靖再不待見他也沒辦法,李延昭現在是西夏的皇帝,兩國現在是和平時期,李延昭來朝賀,他也給他擺了個宴席,把文武百官全都請來了,是讓他看看他大梁朝人才俱佳,文武雙全,這個下馬威是必須要下的。

  李延昭果然很老實,連連誇大梁朝威武,這讓燕靖龍顏大悅,臨走前燕靖破天荒地的起來送他,皇宮太大,又是晚上的,怕他迷路,李延昭跟他走了一會就走不動了,聽見琴聲了,叮叮咚咚的,毫無章法,就圖個力氣大,說實話這琴聲簡直太難聽了,燕靖抿著嘴笑,顧清風這個笨蛋練了好幾天就練成這樣,簡直丟他的人啊,虧他剛才在殿裡顯示他大梁朝的威武。

  燕靖剛想謙虛幾句就聽見李延昭說:“誰在彈琴,好聽,真好聽,我從沒有聽過這麼好聽的曲子,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啊。”燕靖咳了聲:“讓你見笑了。”

  李延昭笑:“沒有,我真的是喜歡,說實話比剛才殿裡的歌舞好多了,我都沒聽明白,不如這個好,鏗鏘有力。”燕靖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於是徹底的無語了。李延昭不好意思的問:“我能去看看嗎?”燕靖很大方的一揮手:“請。”

  此刻是隆冬季節,御花園裡的花謝了,可是梅園的花開的正好,紅色的梅花配上白色的雪花,這樣的景色已經足夠美,可是亭子裡起舞的女子更美,一襲火紅的裙裝舞動起來時如同翩飛的蝴蝶,驚心動魄般的美麗,李延昭站住了腳步,仿佛是怕驚擾這隻美麗的蝴蝶,他身邊跟著的人也停了腳步,季厚朴不知道為什麼燕靖會邀請他出席,但是他感激他,因為這一幕他從沒見過,只見過她手忙腳亂的醫術,從沒見過她這麼美麗的時刻。

  燕靖看了他妹妹一眼,好看,然後他就看傍邊煞風景的顧清風,顧清風的琴聲太煞風景了,不過好在他態度端正,琴聲雖不好聽,可是他的姿勢擺的很正確,臉上表情也很到位,大師級別的,即便是提前看過他的燕靖都忍不住再次看了看,嘴角彎起來,這傢伙。

  李延昭好大一會才認出這個人是他,應該是好大一會才相信這個彈琴的人是他,一身火紅的披風,領子處一圈白色的毛,披風裡面是白色的衣服,纖塵不染,那張曾經沾滿灰塵的臉此刻美的讓他不敢置信。一年了他依舊記得這個人,所有的一切都記得,沒辦法不記得,這個人毀了他自以為豪的鐵騎軍。

  他生氣過,憤恨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後只剩下記著,記得他當初的奮然卓起,血路中開闖的豪情,劈荊斬棘時的快意,劍走偏鋒的驚艷,絕望時的淒絕,他的一切都像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美,零落成泥顏如故的決絕,像是此刻開在雪裡的梅花,美麗而不落俗套,李延昭豪慡一笑,這個人在他心裡原來占了這麼重要的地位,每一次都讓他驚艷。

  這幾個人站的比較遠,燕靖也不想讓他太靠近,他就是按照顧清風的指使領他來看看的,現在看見他笑了便達到目的了,這就領著他往外走:“舍妹一點才華讓你見笑了。”

  李延昭很快就反應過來:“太謙虛了,公主的舞是我看的最好的,我西夏國都不曾有這麼美好的舞,這麼美好的琴聲,如果有可能,我真想與貴國結為百年之好啊。”燕靖笑笑不語,他還想和親,美的他,他今天領他來看看就不錯了!季厚朴膽戰心驚的聽著,唯恐他把公主給嫁出去了。公主嫁給誰都行,可是不能和親,不能去和親。

  李延昭等人走了後,顧清風的古箏再也支持不住啪的斷了,顧清風看了看自己的手尷尬的笑了笑,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這塊料,他的手是練暗器的,力氣大,所以這古箏總是控制不好,琴聲沒了公主也停下來:“這是第三台古箏,你弄斷三台了。”

  顧清風擦擦頭上的雪,大冬天的他坐這半天也不容易,顧清風抱起琴來:“公主我們回去吧,謝謝公主給我跳舞看。”八公主聳肩:“不客氣,誰讓你說今天是你生日的,我四哥也真是的,你過生日他都沒時間陪你,那個西夏賊子有你重要嗎?”顧清風連連附和:“就是!”

  李延昭有一點動心,所以這些天就頻頻入宮,燕靖的態度很可疑,模稜兩可,他說要跟大梁朝和親,他笑笑不反對也不答應,這個態度弄的李延昭不知道怎麼辦了,他本來沒想過能把顧清風帶回去的,可是燕靖是什麼意思呢,帶他去聽他彈琴是個什麼意思?李延昭摸不清楚可是也不敢太冒失,他現在可是在燕靖的地盤上。

  就這樣李延昭在這裡待了好幾天,季厚朴膽戰心驚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問燕靖:“皇上,微臣斗膽問一件事。”燕靖好脾氣的笑:“你說。”季厚朴抬起頭來:“皇上,你要與西夏和親嗎?”燕靖笑笑:“季太醫有意見嗎?”

  季厚朴看著他的表情一下子激動了:“皇上,我們不是打贏了嗎,為什麼要和親!”如果和親了,那他當年為什麼要救活皇帝,為的就是不讓公主和親啊!他效忠燕靖是感激他,感激他打敗了西夏,不用再讓公主去和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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