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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感應到了仟寶呈的不安,顧湘幾乎是等著仟寶呈剛說完就痛快的回答道,“我這就把命交給仟小郎中了。”說完便是鄭重的站了起來對著仟寶呈福了福。

  仟寶呈依然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神態,只不過眼睛裡帶出來幾分暖色。

  等著仟寶呈走了之後,李成差點氣的跳了起來,扁著嘴說道,“娘娘,你可不能這麼慣著他,他不過是一個小民,你又何必對他行禮?”李成早就看仟寶呈那傲慢的樣子不順眼了,說起來他在皇宮裡還真沒遇到過敢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的人。

  顧湘卻是笑了笑,說道,“如果我的容貌恢復如初,那仟小郎中幾乎對我有著再造之恩,我又如何不能行禮?”

  李成被噎的不能說話,卻是總覺得這話不對……,等著他走出了門外,這才反應過來到底哪裡不對,就算仟寶呈對顧湘有著再造之恩,那也是他應該做的,顧湘可是太子良娣,身份貴重……,要知道這大祁的一糙一木都是天家的,只是,很快他又嘆了一口氣,想著,怪道這別院裡的宮女太監們雖然伺候著一個得了天花的主子,卻是沒有一個抱怨的,能遇上這麼平易近人的主子也是一件幸事。

  外面寒風呼嘯,李成一邊搓著手一邊走,想著仟寶呈從開始的冷漠,到現在的主動請命,想著,這就是命吧,顧良娣雖然沒有什麼用人之術,卻是因為這樣平易近人的性子,經常有這種意料之外的福運。

  得,別想了,趕緊去給太子爺回信兒吧,這總歸是一個好消息……,李成急匆匆的回到了屋裡,結果剛進去就看到一個年輕的侍衛正站在門口等著他。

  李成見到那侍衛趕忙說道,“這可是太子爺那邊出了什麼事兒?”

  侍衛從懷裡拿了一封信來,李成鄭重的接過,當著那侍衛的面把上面的漆敲掉,把信打開來看起來,從開始的平靜到後面的凝重,李成的神色越發顯得肅殺了起來。

  等著看完信,李成又當著侍衛的面把信丟到了爐子裡,等著燒盡了灰燼,這才對著侍衛說道,“趙大人,請告訴殿下,我這就去辦這事兒。”

  這侍衛是邢尚天養的近衛死士,只忠心於太子……,聽了便是點了點頭說道,“有勞李公公了。”

  等著侍衛走了之後,李成弓著腰在屋內踱步,爐子裡燒著柴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響,他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的說道,“原來,太子殿下早就做好這個打算了。”

  邢尚天領軍一路南下,先後攻破了揚州,蘇杭,最後來到了軍事要地的金陵城,只是本來那麼勇猛的大軍卻是在金陵城下卻是僅僅的圍城,沒有進攻的打斷,如此,把金陵城被圍了快二十多天了。

  按道理二十萬大軍這麼在外圍著,一天天的可都是燒著錢的,畢竟糧糙可都是銀子,可是那邢尚天領著的二十萬大軍愣是一點也不急,整天的在城下演練,或者帶著下屬去打獵,一派悠閒的模樣,大有我就是不著急,我就是要耗死你的意思。

  從邢尚天剛剛領軍過來的時候,大雪遍地,到現在那妖異的雪退去,地面恢復了正常的顏色,揚州又是如常的濕冷天氣,太陽高高掛在半空中的時候,能暖和一點,只不過一旦天黑,那股冷風,竟然是比北邊還要令人覺得冷的難受,似乎能浸透到骨頭裡去。

  權赫的帥府位於揚州城內的繁華之地,本來極其熱鬧的街道這會兒卻是顯得冷冷清清的,當初權赫聽聞太子邢尚天親自領兵親征之後就對著一臉恐慌的下屬們分析了目前的局勢,權赫此人雖然心胸狹隘,卻是一名戰將,很是有幾分眼光,他說,大祁內外憂患,只要堅持不到一個月,自然就有人趁虛而入,準備撈一把便宜,所以就算太子過來親征,也最多不能超過一個月。

  只要堅持一個月就好,一旦一個月內攻不下來揚州,為了維護京都的安危,自然要撤軍回防,可是誰能想到邢尚天竟然會這麼的淡定,這眼看快一個月了,怎麼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一個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對著權赫說道,“大將軍,這邢尚天不是想要一直圍著咱們揚州城吧?”

  權赫這會兒也有點不太確定了,卻是強硬的說道,“老鄭,老子不是說過了,最多一個月就回去了。”

  鄭間聽了還是帶著幾分憂心的說道,“這城裡的糧食最多不過堅持一個月。”說道這裡帶著幾分氣憤說道,“我倒是希望能正大光明的打一架,讓他們知道知道我們權家軍的厲害,可是這邢尚天就是一個縮頭烏龜,怎麼謾罵也不肯出頭,他到底是打了什麼算盤?”

  其實邢尚天不攻城也自有原因,這金陵城一向是軍事重地,那城牆建的比京都還要厚上幾分,堅固十分,裡面自供自足的,又是權赫帶的強兵維護,就算是這二十萬大軍齊涌而上,也不見得能一下子就破城,最多也不過是兩敗俱傷而已,這個結果顯然不是邢尚天願意要的。

  另一個略微高瘦的男子插話說道,“要我說啊,肯定是邢尚天那傢伙第一次帶兵打仗害怕了,不敢面對我們的大將軍。”

  “不能這麼說吧?我聽說攻打揚州城的時候可是邢尚天親自帶的兵士,那許多兵士瘋了一般的往前沖,就是因為太子這麼親臨,倒是個會籠絡人心的……,有其父之風。”鄭間說道。

  “有你這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嗎?”

  “老子就是實話實說!”不過一會兒兩個人就吵了起來。

  “都給我閉嘴!”實在忍無可忍的權赫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喊道。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子,立時就嚇的閉了嘴,低頭不說話,權赫見了厲聲說道,“總之,把這一個月堅持過去就行了,你們都給我精神點!”

  “是!”

  另一邊,邢尚天正坐在院子裡喝茶,今日難得天氣好,太陽冒頭,要是光看著陽光明媚的都還會以為是春天。

  接到了顧湘來信的邢尚天,顯然心情很好,慢悠悠的喝著茶水,招抒在一旁對著兩個正收拾樹葉的兩個兵士,“快點,掃乾淨了。”

  身材胖如冬瓜一樣的兵士垂頭喪氣的掃著地,悄聲對一旁的兵士說道,“讓你多嘴,什麼楓葉不楓葉的,你瞧,這會兒被罰了吧?”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第103章

  夜色暗沉,屋內只點著一盞宮燈,皇帝單獨坐在床邊,僵硬著身子注視著躺在床上蒼白的女人,顯得目光深沉……,看著皇后一副羸弱的樣子他不自覺的想起剛剛見到的小皇子,那麼瘦小,那麼虛弱,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孩子帶走,而事實上太醫也確實是這麼說的,小皇子先天不足,能不能順利長大還是個未知數,從開始的見到孩子的喜悅,到現在的不忍相見,皇帝心中很是矛盾糾結。

  躺在床上的皇后發出痛苦呻/吟,皇帝湊了過過去,聽到她虛弱的喊了聲,“水……水……”皇帝手忙腳亂的起身,從身旁的長几上倒了一杯茶水遞到了皇后的唇邊。

  皇后只覺得喉嚨火辣辣的,身體像是被人撬開,生命和血都流了出來,讓她的虛弱不堪,竟然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結果她剛說要喝水,那溫潤的水就湊到了跟前,她貪婪了喝了起來,等著那溫和的水順著口腔撫慰到了她的喉嚨她才覺得精神了一些,勉勵的睜開了眼睛。

  屋內的光線很暗,淡淡的燈光下是皇帝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連,熟悉是因為兩個人畢竟是少年夫妻,一起生活了幾十年,而陌生是因為他那迅速衰老的面容讓她感到詫異,她頓了那麼一會兒才暗啞的說道,“陛下?”

  皇帝溫聲說道,“太醫說身子骨虛弱,多睡一會兒吧。”說完便是低頭僵硬卻盡力的幫著皇后拉了拉被子。

  皇后見到皇帝難得的溫情,不自覺的說道,“陛下,我想見孩子。”

  皇帝想起孩子情況,忍不住皺眉,卻是安慰一般的說道,“這會兒都什麼時辰了?你不睡覺孩子還要睡呢,明天吧。”

  結果這話剛說完就見剛剛還一臉溫順的皇后確實突然變的有些猙獰,她盯著皇帝,目光陰沉,惡狠狠的說道,“你是不是把我的孩子藏起來了!”

  “你在說什麼?”皇帝詫異。

  “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希望這孩子活著!”皇后喊道。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可是朕的皇子!”皇帝倏然站了起來,指著皇后說道。

  皇后卻一點也不害怕,連連冷笑,蒼白的肌膚就像是屋外的那一片雪一樣的脆弱,她說道,“皇帝,你真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早產?還不是你心愛的兒子,堂堂的太子殿下使的手段?”

  皇帝的激憤,吼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

  “不用聽,我就是知道。”皇后冷笑,“你的寶貝太子他怎麼會容忍我的孩子存活,那可是對他最大的威脅,怎麼,皇帝你還希望太子和我的孩子以後會和睦相處?哈哈,簡直就是做夢!你等瞧吧,今天是下藥陷害,明天就光明正大的處死我的兒子,你不要以為他做不到!”

  “簡直就是荒唐!太子不是那樣的性子!”

  “也許不是,可是誰站在這個位置上還能保持鎮定?皇上你能嗎?”皇后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在瀰漫著藥味的帳幔中,像是一個惡毒的詛咒。

  “你給朕閉嘴!要不是你做了那荒唐的事情,太子豈會……”

  “皇上你真以為就算我安分守己太子會放過我?哈哈哈,怎麼會那麼天真?”皇后看著皇帝的表情如同在看一個稚兒,可笑又可憐。

  皇帝忽然間就覺得心慌了起來。

  屋內冷風呼嘯,皇帝氣沖沖的從明起殿走出來之後忽然就迷茫了,他能去哪裡?一旁的太監林懷安小聲的說道,“陛下,要不去李美人那裡?”最近因為皇后的病情,皇帝一直寸步不離的。

  皇帝想起那嬌俏的美人,往日都覺得很是受用,可是這會兒卻是覺得異常的煩躁,那些只會奉承的女子到底是誰又是真正關心著他呢?如果他不是皇帝……“不去。我們去前面走走。”皇帝越發心煩,抬腳就朝著的後花園方向而去。

  因為心情煩躁,皇帝一路快奔,也不知道是東是西,只要是有路便是一路急匆匆的走著,他的耳邊不斷的迴蕩著皇后的話,誰站在這個位置上能保持鎮定?

  皇帝想起已經半個月都沒有軍報的太子,又覺得心裡越發繁亂了起來,皇后毫無血色的唇就好像被泡白了死魚肚白,看著就令人產生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情緒,她說,就算我安分守己,太子也不會放過我……,更何況我的兒子是個嫡子!真正應該繼承這天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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