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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七身份尷尬,她當然不是貴婦,可她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也不是“乾淨”的姑娘家,又有定親,所以誰也不知道該把她歸到哪個陣營中,也只有薛棋芳不怕閒話,才拉她聊天。

  “沒煩心事。”唐七變身後,聲音自動帶了一股荷爾蒙激發的柔軟,很是嬌嫩,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你可瞞不過姐姐,可是未婚夫君太俊了,許久不見,怕掌不住夫君啊?”薛棋芳打趣道,旁邊的夫人們聽到的紛紛輕笑。

  “……掌不住夫君?”唐七反問,“為什麼掌不住?”

  “妹妹可別裝不知道,當初鬼面將軍於太子婚宴上揭下了面具,幾天後就傳出有哪家閨女非他不嫁的消息,就算只是傳言,姐姐也是聽說過那拜恩國伯爵的容顏之絕色的,妹妹可是得了消息,近鄉情怯了?”

  “還有這種事?”唐七想了想有人哭著喊著非薩爾不嫁的場面,無端覺得有些詭異,“那薩爾答應了嗎?”

  “伯爵自是不會回應的……聽妹妹口氣,好像真不知道?”薛棋芳微訝,朱麒玉大婚後一切大局幾乎已定,所以前線與後方的消息也靈通了不少,就算她不在宿城,一路上也看出宿城的消息極為靈通,怎麼這個未來將軍夫人竟然跟山上的姑子一般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唐七很老實地搖頭。

  “那倒是姐姐多嘴了。”薛棋芳哂笑,“姐姐不過是看妹妹愁容不展,有些擔心罷了。”

  “謝謝關心,我會讓自己的表情靈活起來的。”唐七有這個決心,“而且薩爾這不是沒回應嗎?”

  “什麼讓表情靈活起來,妹妹說話可真有趣兒。”薛棋芳笑道,轉而又嘆,“妹妹與將軍倒是心有靈犀,佳偶天成啊。”

  “沒那麼複雜,不過就是知道他而已。”唐七搖搖頭。

  “哎,就是不知道,姐姐這一去,又要多出多少個妹妹來。”薛棋芳表情黯淡。

  這種吐槽家事的事情,若非極為親近,是絕不會做的,薛棋芳這一說,自己也覺得失言,剛想說點什麼掩蓋過去,卻見唐七很嚴肅地道:“如果你說的妹妹是指小妾的話,那隻要你丈夫給你找妹妹,你就給他找弟弟吧。”

  薛棋芳愣了半晌,看看四周,見那些跟在身邊的夫人們已經各成陣營聊了起來,才噗的一聲笑出來,笑了許久才道:“妹妹真是有趣,姐姐算是白擔心了,有妹妹這樣的正室在,將軍再俊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唐七抬起手望著手掌無比惆悵:“手掌心我不知道,拳頭的威脅力小了倒是真的。”

  “喲,妹妹還想動武不成?”薛棋芳拿手帕捂著嘴,眼睛眯成一條fèng,笑得蔫兒壞。

  “如果需要……還是能打一打的。”

  薛棋芳見唐七表情嚴肅,卻以為她在逗趣,更是笑個不停,心想遠在京城的鬼面將軍不知有沒有一陣冷汗,卻不知現在的鬼面將軍真是一身的汗。

  將軍府新建的練武場,他赤裸著上身,滿身是汗,喘著粗氣,笑道:“沒想到小舅子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唐五也赤裸著上身,他的腹部癒合許久的刀傷很是明顯,身材也稍顯瘦削,但是筋骨強健,又微微棕色,很是性感,此時他頗為苦惱地看著薩爾,摸著下巴,低聲道:“不行啊。”

  “如何不行?”薩爾隨手拿了塊汗巾擦汗,看看身上各處青紫,無奈道,“你下手也太狠毒啦,很疼的!”

  “現在不鍛鍊你,以後更疼。”唐五很好心地道。

  “你是說青葉會打我?”薩爾想到唐七的力道,也苦了臉,“可是靖風啊,你的力量和青葉的,也不是一個檔次啊,就算你現在好心訓練我,以後若是我惹了青葉生氣,她一拳,我一樣半死啊。”

  “那倒不會。”唐五很篤定,“現在我這樣你能承受就勉勉強強了,我就怕她一時控制不住,動輒往死里打,那你就慘了。”

  “可是為什麼她要打我……”薩爾這才想到關鍵。

  “因為……”唐五想了許久,才勉強相出一個理由,“因為我很不開心,見人就想打,她是我妹妹,當然也一樣了。”

  “你又是救駕立功,又是接連升官,又越過你大哥任了唐家的家主,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唐五垂下頭,落寞地離開:“我說了你也不懂。”

  薩爾看著唐五遠去,有些糾結,下午莫名其妙地被帶到練武場一頓胖揍,人家還一副為你好的樣子,怎麼感覺這麼憋氣呢。

  曾經風華絕代的薩爾伯爵接連被這兩兄妹磨得沒脾氣了。

  “將軍!”一個小兵跑進來叫道,“將軍!有急報!”

  薩爾拿起外袍一套就往外走:“怎麼了?”

  “京郊大營來報,前日韓家舊部一百三十七個戰俘越獄,花校尉帶著人沿著京宿官道一路追查,發現他們往西南去了,只是追了一夜都沒消息,翟監軍擔心有變,來向將軍請命。”

  “京宿官道?”薩爾手指摩挲著木樁,眉頭緊鎖,忽然臉色一變,“京宿官道!”

  第80章脫力

  京宿官道邊上不遠處鏡湖邊,激戰正酣。

  侍衛統領幾乎在發現逃俘的下一刻就帶著侍衛們迎了上去,狹路相逢,本就避無可避,身後還有那麼多小姐婦孺,就算不為她們,就看這些戰俘猙獰兇惡的樣子,也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大一群阻礙。

  他可以肯定這群人身後必有追兵,為了不讓追兵知道逃犯的動向,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群攔在路上的人,更可怕的是,如果讓這群逃犯傷到他們所保護的人,不僅自己,就連自己的妻兒也不會逃過京城那群大人的怒火。

  想必其他侍衛也是這般想的,當即拔刀迎上,人數上雖是侍衛隊占優,而且侍衛隊裝備好,精神氣佳,卻不如這幫逃犯經歷數次戰場搏殺,又是亡命之徒,招招狠手,還用戰場上的抱團拼殺,侍衛隊堵在鏡湖通往官道的路上,牢牢護住後面的女眷們。

  雖然都是一些將門女子,但是畢竟沒有親歷戰場,貴婦小姐們都嚇得花容失色,戰鬥來得太快,讓她們措手不及,想跑,背後只有山林和湖泊,只能縮在一起哭泣。

  唯獨少數幾個頗有些經歷的女人還維持著冷靜,其中自然包括薛棋芳和唐七。

  薛棋芳初時也嚇了一跳,見侍衛隊不會一下子被擊垮,硬是冷靜下來,大聲道:“姐妹們別怕!我們的丈夫,兒子,兄弟,個個經歷的都是比這兇險十倍百倍的戰場,不都好好的嗎?我們的將士兵精且勇,對方不過一群宵小之徒,有什麼可怕的?!”

  她說罷,眾女眷果然安靜了不少,薛棋芳見場面鎮定下來,看看四周,無處可逃,還是茫然了,她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唐七的手:“難道便只能靠他們了嗎?”眼神緊緊盯著侍衛。

  唐七點頭:“嗯,只能靠他們了。”頓了頓,又道,“往山里跑,往湖裡游,你們都逃不過。”想了想,又懷疑了,“我說不定也不行。”

  “嗤,說的你以前多厲害似的。”

  薛棋芳想了想,拔下手頭的簪子,尖利的頭朝外,厲聲道:“姐妹們,拿出點防身武器,若是有人溜過來,我們一人一下戳死他!”

  話音剛落,侍衛隊真有一個地方被殺出一條缺口,隨著一個年輕侍衛的慘叫,一個衣衫襤褸的逃犯揮著大刀沖了過來,他們的想法很簡單,眼前這群錦衣華服的貴族女子,隨便挾持一個人,就足以要挾那些侍衛停手,順便應付後面的追兵了。

  這一群人中,真正的主子不過十個,剩下三十多個女的不是丫鬟就是婆子,一個兩個都是沒見過什麼陣仗的,見一個面目猙獰的漢子沖了過來,再強悍的心理準備也嚇成了渣,尖叫著躲避,亂成一團。

  唐七本以為薛棋芳那般臨危不亂的樣子,定會鎮定迎敵,卻不想她也嚇得臉色刷白,拿著簪子的手抖得都有了殘影,眼睛死死盯著撲向她的逃犯,卻死活不見她扎過去。

  眼見著人近了,還有不堪的婆子嚇得倒在地上,更有不知誰將本就站在前面的薛棋芳往前推了一把,薛棋芳這才恍然夢醒,尖叫著一簪子扎過去……自然被輕而易舉躲過。

  那逃犯像抓小雞一般輕鬆地伸手過來,眼見著就要碰到薛棋芳的手臂,拿刀的手腕忽的一疼,他驀地警醒,並沒有下意識地鬆手,反而握緊了刀往旁邊砍去,卻見刀砍的方向,一個素衣小姑娘極為輕鬆地躲過大刀,一手拿下頭上的簪子,直接扎向了他的手腕。

  這一紮著實用力,簪子直接插在了他手腕上,逃犯劇痛欲死,只得鬆手,那姑娘奪了刀,二話不說,攔腰一劈……

  血濺三尺。

  逃犯倒在地上,腰腹間隱隱有蠕動的場子流出來。

  眾女極度地驚嚇後又見如此血腥的場景,一個接一個地嘔吐起來,唯獨薛棋芳臉色蒼白,雖驚魂未定,卻能強忍噁心的感覺抓住滿臉血卻面無表情的唐七道:“妹妹,妹妹你怎麼樣?你還好嗎?傷著沒?”

  唐七像是反應過來,她小手抓住刀似乎有些勉強,但是卻挽了個漂亮的刀花,對上薛棋芳擔憂的臉,卻露出了一個極為開心的笑容:“我好像很好。”

  “什麼很好?”薛棋芳又看看前面,雖然又有人把那個缺口堵上,但是雙方對打間,侍衛隊人數上的優勢正在漸漸消失,她不由得滿臉焦急,想到若是侍衛隊不敵,光憑唐七這一點“三腳貓”的功夫也無法保全大家,不由得悲從中來,“妹妹,你是個有本事的,等會若是他們衝進來,姐姐們拼死也要護你出去,你,你活著才好告訴後面的人,逃兵們在這兒,他們要往鏡湖山里逃,還有,還有……讓世子別娶我妹妹做填房……”

  唐七眨眼,聽得一頭霧水,她好歹把最後一句之前的都聽懂了,唯獨最後一句……

  此時卻見後面有個貴婦作嘔了一會兒,聽了薛棋芳的話,點頭道:“遭逢此難也是天意,我等手無縛雞之力絕無逃脫可能,眾姐妹若是同意,等會匪人若衝進來,我們便衝上去堵住他們,唐七小姐若是能安然逃脫,給家人帶個話,也算一件善事。”

  前面刀劍撞擊聲,慘叫倒地聲不斷,自是沒有太多考慮時間的,眾人又覺得緊急時刻,帶什麼話唐七這有名的傻小姐肯定記不住,便七手八腳地把貼身小物往唐七手上和懷裡塞,要她帶給家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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