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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高陽說的是“我們”,房俊心裡咯噔一跳,有種背脊發涼的感覺。他走過去一看,只見那雅間裡頭除了他剛才惦記著的蘇七娘之外,還有李元嬰、城陽、兕子、衡山!

  房俊眼前一黑,差點要當場昏了過去。

  這是把李二陛下最寵愛的幾個小孩都一鍋端了!

  李元嬰看見房俊,眨巴一下眼,熱情地邀請:“是遺愛賢侄啊,來,坐下一起聽曲兒。你常來這裡嗎?知不知道什麼曲兒最好聽?”

  房俊知道李元嬰那混不吝的臭脾氣,忙不迭地反駁:“沒有,我不常來,今天是第一回,哦不,第二回過來。我就是來聽個曲兒!”

  李元嬰奇道:“當然是來聽曲兒的,不然還能做什麼?”

  房俊背上冷汗淋漓,斬釘截鐵地說:“不能做什麼!”

  李元嬰覺得房俊怪怪的,雖說他不太喜歡這個准侄婿,可也想深入深入了解再決定要不要把他和高陽的婚事攪和掉。李元嬰自認是個非常講道理的人,好歹房俊他爹也是太子太師,很得李二陛下信任,若沒個像樣理由很難成事!

  李元嬰再次邀房俊一起聽曲,房俊卻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連連搖頭表示自己和別人有約,逃也似的下了樓,一溜煙地跑出挽翠樓。

  高陽壓根不了解這個未來駙馬,見他這麼不給李元嬰面子,坐回李元嬰身邊氣道:“他怎麼這麼不識好歹!”

  魏姝斟酌著開口:“他恐怕不是不識好歹,而是害怕了。”

  李元嬰幾人紛紛看向魏姝。

  魏姝便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這也許不是單純聽曲子的地方,而是男人出來尋歡作樂的風月之地。

  李元嬰聽完後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都說女孩子不能來。”

  高陽也反應過來:“所以那房俊剛才才嚇得跑了!”

  兕子和衡山聽得一臉茫然。

  還是城陽提出最重要的事:“么叔,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要是父皇知道她們來這種地方,一定會很生氣的吧!

  李元嬰不慌不忙地說:“不急。”他還有事想和這挽翠樓的人聊聊,便給了城陽幾人一個安撫的眼神,轉頭端起那碗茶湯問那蘇七娘,“你們這裡有南邊的人嗎?”

  蘇七娘一愣,思及李元嬰幾人把房俊嚇跑的事,當即恭謹地答道:“是的,母親是南邊來的。”她說的母親正是蘇二娘,即便蘇二娘一直表示收留她們只是為了讓她們替挽翠樓賺錢,也只給她起了個“七娘”當名字,她依然感激蘇二娘當年救她一命。

  李元嬰道:“這茶喝著很不錯,不知是哪個地方產的,你知道的話和我說說。”

  蘇七娘便給李元嬰說起這茶的來處,原來蘇二娘的義兄每年都會遣人從江南東道那邊送茶了,那地方遠得很,幾乎是最南邊了,好像叫福州。這煮茶之法也是蘇二娘從那邊學來的,若是有不愛喝酒的客人來了,蘇二娘便送上茶湯,算得上是挽翠樓的一個特別之處,過去有些個文人嘗過了格外喜歡,還曾賦詩稱讚。

  李元嬰道:“我也想要這茶,若是你母親那義兄在送茶來,你們著人去西市的圖書館給我送個信。”

  蘇七娘聽了李元嬰這話,眼中忽地綻放出一絲異樣的光彩,伏地拜道:“蘇七娘拜見滕王殿下。”

  李元嬰一愣,一思索便明白蘇七娘是怎麼猜出自己身份的,奇道:“你也去過圖書館嗎?”

  蘇七娘道:“去過,裡面有許多曲譜。”她去的時候用幕籬遮擋半身,左右雖也有窺探的目光,但館內大體上安寧靜謐,找書看書的人各不相擾,叫人非常安心。

  她們這些市妓不像教坊的官妓那樣有專人教導,同行女伎都是靠這個吃飯的,自然不會願意將曲譜傾囊相授,只能自己費心收集和揣摩。現在不一樣了,過去她們花大價錢都求而不得的曲譜,全都大大方方地放在那圖書館裡供人閱覽,她一介女伎進出其中也無人阻擋、無人惡語相向。

  當時蘇七娘就在想,這滕王殿下定然不是一般人。如今蘇七娘親眼見了,更覺李元嬰與別人不同,他生在帝王家,卻有著一副赤子心腸,便是到了北里這種地方也不曾生出邪念,反倒是觸景生情、睹物思人。

  蘇七娘拿起自己的琵琶,雙手奉給李元嬰:“七娘想把這琵琶獻給殿下,報殿下廣傳曲譜之恩。”

  李元嬰聽蘇七娘這樣說,便叫隨行的董小乙把琵琶收下,回頭送去獻陵給他父皇在九泉之下彈著玩。

  李元嬰和蘇七娘聊完了,正要帶著忐忑不安的城陽她們離開,忽聽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竟是有兩列禁衛齊齊衝進挽翠樓。為首的是李靖將軍之子李德謇,這李德謇平日裡和李承乾交好,今日李承乾在李二陛下跟前旁聽政務,忽聽有人來報說李元嬰帶著幾個小公主往北里去了。

  李承乾一聽就知道要糟,見李二陛下臉色發黑地吩咐禁衛出宮逮人,便提出讓李德謇來一趟,免得別人不知輕重害了兕子她們的清譽。至於李元嬰,那是虱子多了不愁抓,他干出什麼事來別人都不會覺得稀奇!

  李元嬰一看這架勢,心大地覺得有人來接自己挺好,招呼兕子她們一起下樓。李德謇見李元嬰壓根不心虛,還歡歡喜喜地迎上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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