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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了他!”

  關宏色並未動,他甚至還向後疾退三丈而站在茅屋檐下不遠處。

  灰發老者一擺手中鋼叉,厲喝道:

  “圍起來!”

  四人四個方向,三把大砍刀加上一把長把鋼叉,就在一地白雪的輝映中,連連閃著成束成條的冷焰碎芒,游離在金小山的四周不停……於是金小山右手反抽,後腰間他已握住那個綠絨布包,他那件披在身上的大氅,也被他解下放在地上。

  “嗖”的一聲,綠色絨布又插回腰間,“閻王梭”又見極光一片的在金小山的右掌上旋轉又停,那麼的令人眼花繚亂而神迷不已!

  鋼叉在灰發老者身前旋動,邊對正面的大漢道:“左大戶,你用地淌刀,齊大剛同於老大分別使用天雷劈大刀法,咱們四路以不同部位收拾這小子,只要一方得手,就算贏定了,少莊主的仇也了卻,連老莊主的心頭恨也除掉……”哈哈一笑,金小山道:“這世上太多的人敲著如意算盤,但有幾個如意的,倒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天底下到處皆有,不信的話,馬上就上場了。”

  粗啞的一聲笑,笑聲似場邊樹枝椏上的老鴰叫,灰發老者道:“早聽人說‘閻王梭’有如惡魔利爪,但那是握在姓水老魔頭手中才會發出它一定的威力來,如今握在你小子的手中,老夫就不相信還有什麼令人吃一驚的作為出來,老夫不信合我秦嶺四煞之手,打不倒你小子。”

  呵呵一笑,金小山面向天空,道:

  “秦嶺四煞,秦嶺四煞,聽起來猶似一群豺狼虎豹嘛!”

  四個圍走的大漢同時一聲怒罵,四般兵刃,四個方向,那叫左大戶的,雙手抱刀就地一滾,大砍刀刃芒反卷中,一路向金小山的足下砍過。

  另兩把大砍刀可真絕,全都是人身在前,刀在人身側,只待抓准距離,必是兩個不同方向劈上金小山。

  而灰發老者的鋼叉,筆直的挑向金小山咽喉,既狠且准,光景就算要五馬分屍也不過如此!

  旋動在左掌上的“閻王梭”陡然一停,金小山已大喝一聲:“閻王梭!”

  他知道圍殺自己的人可不比大山裡的土匪強盜,四個人全是具有武功的黑道成名人物,否則灰發老者也不會把“秦嶺四煞”的大名搬出來唬人了。

  既是黑道梟雄,金小山絕不敢大意,他在不多考慮中,立刻使展出“閻王梭”的厲害殺著。

  於是,極光成束的在時光倒流中出現了,那晶瑩得宛如地面上白雪的冷焰激流,交互飛擊,那種難以看清的銀星一點,其快其疾,當真是無可言喻!

  明明是一聲,卻實實在在是四聲脆響!

  聽起來是四聲脆響,但入耳又似一聲脆嗚!

  那響聲並不大,沒有人倒翻在地上的聲音大。

  別看四個大漢從四個不同方向卷向金小山,但四個人所挨“閻王梭”的部位都是一樣——雙目中間一個血洞。

  雙方接觸的快,了決的也快,快得連悽厲的聲音也沒有,只那麼沉重的幾聲倒地聲。

  金小山的“閻王梭”也才剛握在手上,早聽得遠處的馬上水二狂叫道:“小山哥小心呀!”

  聲音激盪在空中,但聲音沒有茅屋下面關宏色的動作快,因為當金小山放倒左大戶四人之後,他的背還對著破茅屋,正欲翻身呢,卻已是勁風來自身後。

  就在水二的狂叫中——

  就在金小山正欲回身的時候,關宏色的聲音已在他的耳後響起來:“你死吧,我的兒。”

  薄刃鋼刀的“嗖”聲,在金小山的旋動身形中,快不可言的劈向金小山的脖子,那勁道與方向,光景是一刀就要切下金小山的腦袋來。

  示警的叫喊,加上金小山的身法急速旋動,金小山總算逃過一次身首異處之災!

  “嗖”的一聲,金小山的“閻王梭”未攔住身後劈來的鋼刀,而薄刃鋼刀卻由金小山的左肩頭上砍過。

  那真是令金小山痛徹心肺的一刀,鮮血就在他那肩頭上往外冒,虎皮背心連著藍緞袍被削開來,有一股莫名的寒氣直往身上鑽……奮力的狂翻三個空心跟斗,金小山偏頭望著左肩頭,冷冷的張口去舐了一口向外冒的鮮血,獅目怒瞪著得意至極的關宏色,道:“水大叔的話不假,他說我嫩,還真有道理,我忘了還有個你在一旁虎視眈眈的伺機對我不利呢,不過你的機會終還是未被你掌握祝”尖聲猶似女人腔,關宏色道:“你小子走運,若不是那個小王八一聲喊,只怕你已沒有再開口的機會了。”

  這時水二正欲往場中走來,早被金小山叫住:“別過來,這姓關的別看他年紀不大,心腸狠毒可是同關金關浩他們有過之無不及,娘的當真是留他不得。”

  咬著牙,忍著痛,血自肩上往下淌,金小山一步步的逼向右手握刀冷笑的關宏色。

  於是,輕輕的移動著身形,關宏色厲聲道:“姓金的,你已逃過一劫,難道你想逃過本少爺二次撲擊不成,你以為你的機運就這般的順暢?”

  聲音是厲裂,但卻聽得出關宏色已色厲內茬,因為他的移動身形,並非是覷勢待撲。

  金小山愈逼愈近,邊冷冷的托著“閻王梭”,道:“機遇全靠運氣,命運卻依靠上蒼,姓關的,且讓我們放手一搏,賭一次彼此之間的造化吧。”

  關宏色狂叫道:

  “姓金的,你別以為手拿‘閻王梭’就一副篤定模樣,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只不過姓水的豢養的一條忠狗,充其量是替他賣命而已。”

  他身形晃動不已,爛眼直瞅住金小山托在掌上旋動的“閻王梭”又道:“你不該撞破本少爺的好事,現在你又殺了我五月花莊的四大武士,更不該墨雲谷打傷我爹,這一切就是血債,你知道血債只有以血來償還,今天若不手刃於你,實難泄我心頭之恨,姓金的,你的人頭就要落地了。”

  金小山仍在逼近關宏色,邊面無表情的道:“要我的人頭落地,那可不是只想你嘴巴叨噥咤唬就會掉下地,那得拿出點襯頭與修為,但我金小山心中明白得很,憑你恐怕還取不下我的項上魁首。”

  關宏色爛眼耀著赤漓漓的光芒,以一種頑態架式道:“姓金的,你少狂妄,一朝豁上命,不定誰替誰墊背,但真想成完全不流血的全和人,只怕你自己沒有機會,因為你現在就在流血,而我的下一招——”金小山不等關宏色話說完,沉喝而哂然道:“你還有下一次機會?呸!中了你這偷襲的一刀,我金小山正在心中大叫冤枉呢,你以為還有下次?”

  不料就在金小山的話中,關宏色咬牙忍痛,不顧自己左手掌上傷痛,伸手入懷中又取出那塊白色絲巾在手,冷冷的道:“要死就死在一起吧,我的兒!”

  金小山見關宏色又取出那塊手帕來,且又見他狂吼中,筆直的向自己身前撞來,心中不由大怒。

  就在關宏色距離金小山尚有不到一丈距離,手中的薄刃鋼刀脆響中,突然平飛而起,挾著一溜華光,向金小山前胸戳去——但他真正的意囹,卻是隨在刃芒後面的那塊覷准勢子待發的絲帕,那塊含有劇毒的手帕。

  金小山連哼也沒有,更不敢張口厲吼,只見他憋住一口氣,突然騰身而起兩丈余,半空中他已見關宏色自下面游魚般的過去。

  冷冷一笑,金小山人才落地,“閻王梭”已自他的右耳邊流星趕月般的激she而去——關宏色一擊未中,以為金小山在躲他,厲裂的落地回身,正欲二次再撲,因為他明明看見金小山尚未迴轉身來,但他卻雙腳待動呢,突見一點銀芒星已在自己眼皮下,就在他猶豫著左躲右閃均不是的剎那間,陡然雙目一暗,一陣穿心刺痛,他連叫一聲的機會也沒有,一跤跌在踩亂的雪地上,薄刃鋼刀早拋在一邊,但他左手卻緊緊的握住那塊絲帕,絲帕在抖動不已,是被風吹的。

  廝殺終於過去了,場邊的水二,牽著金小山的棗紅馬到了場中央,他急急的下馬,一瘸一瘸的走到金小山身邊,取下自己身邊的絲帕,又取出懷中傷藥,邊替金小山包紮肩頭傷處,邊道:“還好,我身邊帶著扁大叔給我的傷藥,小山哥,那一刀真嚇我一跳呢!”

  金小山望望地上正在汩汩淌血的關宏色,道:“我未曾想到這小子的身法如此快,我還正準備如何消遣他呢,卻不料他竟把握住那一剎那的機會向我下手,要不是兄弟你那一喊叫,我還真不敢保證得準會躲得過他那砍頭的一刀,兄弟,謝謝你了。”

  水二邊上藥,邊笑道:

  “小山哥,你我是一家人了,往後我水二還得靠你多方拉扯呢,你還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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