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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小山點點頭,道:

  “小子也早有此意,幾次三番的被她溜掉,一個女人,又長的那麼美,小子實在不願在後面猛追不放。”

  水行雲道:

  “那是一條花斑毒蛇,一而再的加以縱容,小心被她噬上一口,那時候她絕不會饒你的。”

  金小山道:

  “下次見了面,我先收拾她。”

  水行雲道:

  “你既然遇上了毀家殺妻及殺子仇人,準備如何收拾那‘坐山虎’張耀?”

  金小山道:

  “回來的時候,遇上四個土匪攔住小子去路,聽說六盤山他們的魁首是張耀,我就沒有取他們的命,為的是要他們帶口信給那姓張的,三天以後的正午,我在老松坡下與他決一生死之斗。”

  水行雲道:

  “已經過了一天了。”

  金小山道:

  “可是老松坡就在老金礦村與六盤山正中間,小子我趕往老松坡,快的話半天功夫就到了。”

  微微一笑,水行雲道:

  “也好,我們明日一早趕到老金礦村去。”

  輕拍著金小山又道:

  “你也走了一天該歇著了,就在這大炕上擠著睡上一晚。”

  金小山有些累,但他卻又十分興奮,興奮得直到四更天才合起眼皮,水行雲父子早已沉睡入夢鄉了。

  金小山還是被水二的驚奇聲擾醒的。

  水二天亮醒來,見金小山睡在一邊,不由驚“咦”一聲,金小山揉揉眼睛坐起身來,示意水二要輕聲,別吵了大叔的好睡。

  於是二人輕輕下炕走到外面,不料遠處山道上正有二十多人肩上抗著扁擔布袋等物,匆匆往五老峰那面走去。

  金小山一愣,忙走上前去,早見人群中走過一人來,這人高聲叫道:“是金哥哥呀!”

  金小山一見笑道:

  “原來是小五子,你們這是上哪兒呀?”

  來人正是錢家飯鋪的小夥計,他見金小山走來,忙高聲對所有走來的人道:“這就是金記鏢局的大鏢師金小山,老金礦村今年能過這個冬,那全是金大鏢師所賜,大家快過來謝過。”

  呵呵一笑,金小山忙對大夥一攔,道:

  “敢情各位是去上川辦糧食的了,我不耽誤各位,一大早我們也要回老金礦村呢!”

  小五子早笑道:

  “金哥呀,我家姑娘可是在盼著你呢,快去吧!”

  金小山笑意掛麵的道:

  “你家姑娘怎會看上我這麼一個無賴漢,別逗了。”

  水行雲這天的精神特別好,他在過山嶺村吃了藥又吃過飯,就在金小山的陪同下,辭別扁和,帶著兒子水二,三個人一同趕往老金礦村去。

  才走了一段路,金小山似乎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對水行雲道:“大叔你同水二兄弟先走一步,我還得見見扁大叔。”說完也不等水行雲再問,人已奔出十丈外了。

  水行雲皺皺眉,自語道:

  “這小子愈見鬼靈精了,他找扁和幹什麼?”

  一旁的水二道:

  “金哥可能是為爹的事吧!”

  一聲長嘆,水行雲道:

  “兒呀,你要是像你金哥一樣,我們父子早已另是一番光景了,唉!”

  水二道:

  “只怪我媽死的早,爹又把二娘捧上天,自已卻站到她的腳底板下面憑她踩,你太聽她的話了,連你的武功她也不准教我,她又憑我吃完不念書,十歲以前我還真心喜歡她,可是……可是我愈長大愈覺不對勁,直到……”水行雲道:“別說了,是爹虧欠了你,只等爹的一口怨氣出了,總會設法彌補的。”

  水二突然叫道:

  “彌補!彌補!彌補有什麼用,我的一條腿已經被那狠心的關浩一棍子打殘,又怎麼個彌補法,到現在爹還對他怕幾分的,爹以為我看不出來?”

  拄杖低頭走著,水行雲一聲嘆,道:

  “江湖上我水行雲叱吒四十年,想不到卻被這個女人一巴掌捏在手掌心。”

  水二道:

  “五年多前,爹怎麼一去不回谷了,記得那天晚上我睡的時候,還見二娘在數說你,參卻一語不言,半夜裡下那麼大的雨雪,你竟穿雨雪而去,我哭著抱住大廳廊柱叫爹,爹也棄我而去。為什麼?”

  水行雲無奈的道:

  “爹大概前世欠她的太多了,這輩子她要折騰爹個夠,常言道得好,妻兒前世冤孽,一朝債還清,才算一身輕。”

  不料水二道:

  “爹既是這麼說,那我又如何要受這種罪的?這太不公平了吧!”

  水行雲道:

  “也許‘閻王梭’往日太過霸道,太多的人死於爹的梭下,使我的兒子也遭到如此不幸的報應吧!”

  水二跟在水行雲身後,邊挾著拐杖走,邊抗聲道:“爹常說殺當殺之人,既然該殺,又何來報應?”

  水行雲道:

  “雖殺的全是該殺之人,但上天也有好生之德,過份的血腥,上天也會眼紅。”

  一陣沉默之後,水行雲一嘆,道:

  “事情就快要落塵,彼此的輪轉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也許這也是上蒼的安排吧,四年前爹沒有死掉,反而不久遇到了你金哥,爹想來想去有許多事是可以借他之手替爹辦妥的。”

  水二這時才問道:

  “爹如何會弄得一身癆病的?”

  水行雲道:

  “說到癆病,難免會想到那晚上的事來,你二娘,她實在不應該那樣對我——她——”又是一陣沉默,水行雲似是在追溯到一段遙遠的往事,那是他壓封太久的往事——斷斷續續的,水行雲道:“十年夫妻之情,是由小師妹轉變的,你二娘原本是爹的小師妹,她小時候我抱過她的。”

  水二道: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我四歲的時候她死了丈夫才嫁給爹的,小時候她本來對我很好的,可是——”水行雲道:“那年我快六十了,也許一個練武的人在生理上也有其缺陷,所以我同你二娘的夫妻生活十分不調合,我一再的受挫下,對她我已產生了害怕之感,於是更無法滿足她了,而她還是個四十不到的女人,於是,我連她們武關楓嶺下的家也無顏再去。”

  水二道:

  “第一次二娘打我,是我十二歲那年。”

  水行雲道:

  “對我不滿意,出氣在孩子身上,當時爹只覺得對你有所虧欠。”

  水二道:

  “她為什麼誑我別學武呢?當時我還以為她怕我吃苦呢,所以我還對她心存感激呢。”

  水行雲咬牙道:

  “就是下大雨雪前幾天,她從秦川回家,身邊卻帶了個滿面紅光的大漢,她還假意的介紹是她表哥,陪著她來谷中住幾日呢,但那天晚上卻被我發現她竟坐在她表哥懷裡,我一氣之卞就要衝進去殺了他們,但她卻在房中高聲叫喚我,孩子,那時候我真苦啊!因為多太愛她了,何況她又是爹的小師妹,我能殺她嗎?再說也是爹的不行,難以滿足她的需求,甚至最基本的需求——”水行雲邊走邊嘆氣,接道:“所以我沒有進房去了,也沒有留下來,一氣之下,冒著狂風大雪,一口氣走出兩百里,直到第二個夜晚到來,直到天上的大雪消失,我才在一座山神廟中睡著了。”

  水二道:

  “爹在自我虐待。”

  水行雲道:

  “不錯,我是在發瘋,但是當我一覺醒來的時候,卻病了,病得昏迷三天三夜,那真是死去活來的三天三夜啊!”

  水二嘆道:

  “爹走了,二娘卻又視我為眼中釘,連爹的手下人或下人們好都不准他們侍候我了,日子過了一年多,我太想爹了,所以自己弄了些銀子就出來找爹了。”

  水行雲冷笑一聲,道:

  “我這裡對他們儘是講仁義,他那裡送給我殘忍二字,娘的皮,不吃饅頭也要蒸口氣,有道是人掙的是一口氣,佛要的是一爐香,她弄個姓關的整我冤枉,武林中誰會相信我‘閻王梭’水行雲會不吭不聲的頂著一個綠油油的帽子,姓關的會是她表哥?呸!”

  事情終於被水行雲一句話敞明了——

  ◎◎◎

  金小山又匆匆的走到扁和的家,正看到扁和坐在檐下抽旱菸,見金小山回來,忙笑道:“可是忘了什麼東西?”

  金小山走近前抱拳,道:

  “非是忘了什麼東西,小子有一事不明,特來向扁大叔台前請教的。”

  拍拍一旁光溜溜的一塊大石頭,扁和笑道:“坐下來,你有什麼要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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