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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目大漢道:

  “反正這小子死定了,且答應他的要求又有何妨!”

  四個人又是齊點頭——

  短髭絡腮大漢遂沉聲道:

  “奶奶的,你有什麼話好問的,那就快說快問。”

  金小山輕點頭的道:

  “我想知道你們墨雲穀穀主是誰?”

  短髭大漢毫不考慮的道:

  “關浩關爺。”

  金小山一怔,道:

  “哈哈,原來又是個姓關的呀!”

  黃面大漢罵道:

  “娘的,天下姓關的一大把,這有什麼稀奇的,倒是你該說出那姓水的是生是死了吧。”

  金小山道:

  “我大叔活著,而且活的可歡適呢!”

  一擺手中狼牙棒,黃面大漢道:

  “他人在哪裡?”

  金小山道:

  “那得在手底下過幾招以後再說,因為如果三五招下來,各位全投入閻老二懷裡,我說了也是白說。”

  暴喝一聲,半天不說話的金魚眼大漢破口罵道:“放你祖奶的屁,殺!”

  早見他鐵棒一掄,狠狠的砸向金小山頂門——一經發動,金小山立時覺得有如長浪拍岸般的四個黑衣勁裝大漢迎面席捲而來——威猛的兵刃“嗖”聲中,四個大漢如同四隻黑豹,把金小山早罩在他們的怪兵刃之下,光景一上來就要把金小山劈斷捏碎呢。

  連著倒翻三個空心跟斗,突然在四個黑雲似的大漢包抄圍殺中,金小山已飛身騰回兩丈余。

  他的這種去而復回動作,令墨雲四煞一驚又喜。

  驚的是金小山的反應如此之快,如果他再反身逃去,還真夠四人追的。

  但當金小山回身躍回的時候,四個人同時一喜,立刻成四個方向把金小山包圍起來——不約而同的四聲大喝匯成一聲:“殺!”

  就在四個黑衣勁裝大漢奮不顧身的怒撲而上的剎那間,金小山也狂吼道:“天外星!”

  那是“閻王梭”之殺招之一,金小山尚未以此招對付敵人,如今見這墨雲四煞來勢太猛,才突然使出這招來。

  於是,又見銀芒在他的身前一閃而到身後,就在他快不可言的錯步中,空中疾奔的銀芒又呈九十度的交織奔馳不息——速度上是無法以言語形容的。

  當真是流星一現,因為墨雲四煞誰也不及揮動兵刃阻擋,就已面上出現個鮮血狂賤的血洞而倒在地上。

  金小山邊走向洛寧的官道,邊擦拭著梭尖上的鮮血,他甚至連多看墨雲四煞一眼也沒有。

  金小山又覺著一身輕鬆,因為他一直是尊照水大叔的話在做事,包括如何乾淨利落的打擊要命的敵人。

  如今金小山更帶回一條大叔必然十分願意聽的消息——那就是墨雲谷主叫關浩。

  ◎◎◎

  又來到道旁的那家野店。

  這家野店仍然有不少客人在吃飯,當然也有喝酒的。

  金小山才剛進門,就見姓莊的掌柜哈哈笑著走上來,道:“客官,你昨日托老漢帶的話,我正好走沒多遠就碰上那四個人了,我把你的話告訴他們,昨晚他們就在我店裡住了下來等你了。”

  莊掌柜說完,伸頭往外望,邊回過身來問金小山道:“一大早他四個又去接你了,怎麼啦,沒碰上?”

  金小山一笑,道:

  “碰是碰上了,不過說了兩句話以後他們又走了,這回走的可遠,一時間只怕不會再來了。”

  莊掌柜如何知道金小山的話中有話,只得打個哈哈,道:“那你吃點什麼?”

  金小山道:

  “四個大饅頭,一斤醬牛肉,胡辣湯給我來個大碗的。”

  莊掌柜笑道:

  “要說你老弟叫的這些東西真實在,吃一頓一天不會餓,我這就叫他們送來。”

  金小山心情愉快的吃飽飯,遂即又上路了,今夜他是要住在洛寧的,不過明天要趕往丁家寨,他心中又在琢磨,可別再碰上那個惹人厭的“桃花娘子”方小玉了。

  但是上天總是會捉弄人的,因為你不想的,偏就會來,難道這不是人們說的,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嗎!

  ◎◎◎

  金小山自殺死墨雲四煞以後,當天他就趕到洛寧,這晚他在客店中聽到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六盤山的土匪撲向金沙江岸的老金礦村附去了。

  傳言中六盤山的土匪有兩百人,而老金礦村全部老少加起來還不到一百人,除非董五爺能把所有近百名淘金客召集起來,但那也絕非一般土匪們的對手。

  另外在老金礦村北面山凹處的關家,也許該同董五爺的人合作御匪了吧。

  金小山也想起住在過山嶺村的水大叔同水二兄弟二人來,自已正該早點趕回去才是。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一張被。

  金小山這是第二回來到了丁家寨,有幾個寨丁認識金小山,當即又把他招待在寨內。

  吃過晚飯,金小山也不多說話,立刻倒在炕上睡大覺,就在他迷迷糊糊中,突然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他隔著紙窗外望,發現正有二十幾個背刀壯漢往樓門外走去,不由得好奇的爬下炕。

  金小山尚未走出房門,迎面一個寨丁匆匆進來,見金小山要出去,邊笑問:“要上茅房?”

  金小山搖頭,道:

  “外面這時候還有人到寨外去,幹什麼的?”

  那寨丁指著剛走出寨門的一眾塞丁,道:“你是說他們呀,其實也沒什麼,這幾天六盤山上的土匪在移動,有的說是要過冬了,他們要往四鄉搶糧,你小哥是知道的,今年秋收的包穀才入倉掛梁(北方有許多包穀是掛在樑上的),總得要防著他們來搶吧。”

  金小山道:

  “我在洛寧聽人傳說,六盤山上的土匪撲向老金礦村了呢,怎麼這裡卻說他們搶糧的。”

  寨丁打個哈哈,道:

  “山上的土匪鬼得很,誰會知道他們究竟要幹什麼的,只有照了面才能確定。”

  金小山點頭,道:

  “你說的對,只有見了面才能確定。”

  這時那寨丁取了東西要出去,走到門口又回頭問:“你是老金礦村開鏢局的?”

  金小山點點頭道:

  “是呀!”

  寨丁凝視著金小山道:

  “聽說金沙河上自流沙溝,下至過山嶺,在這長五十里內山裡的土匪從不去搶劫的,他們只守著各處要道,等著淘金客送上門來的,對吧?”

  金小山道:

  “是有這麼個傳說。”

  寨丁立刻又問:

  “依你小兄弟看法,這次他們為何一反常態的去打劫老金礦村?為金還是搶糧?”

  金小山搖搖頭,道:

  “我不知道,不過我早晚會明白的,因為明日我就會過六盤山,明晚我又會住到那荒山裡的野鋪中,總會問個明白的。”

  其實金小山哪裡會知道,六盤山土匪去搶老金礦村是假,找上金記鏢局才是真,因為“桃花娘子”方小玉那天被金小山的“閻王梭”嚇跑以後,匆匆的騎馬又回到了六盤山上,那已是第二天正午了。

  “坐山虎”張耀一夜未見“桃花娘子”方小玉歸來,就像比自已掉了魂還令他六神無主。

  當天誰在他眼裡全變得可憎可厭的被他大罵不休。

  一大早他就趕到了官道邊,宜到“桃花娘子”方小玉縱馬馳來,他才破“怒”為笑的張開懷抱住了方小玉心肝寶貝的先就一陣猛舐狂啃,那管得了一夥土匪撫掌大笑的。

  棗紅大馬由“坐山虎”騎,“桃花娘子”方小玉卻扭腰擺臀的坐在張耀懷抱里,二十幾個扛刀嘍羅跟在張耀騎的馬後面,這些嘍兵全是“坐山虎”張耀的小同鄉,也是他從豹子崖一直帶在身邊的親信。

  蹭在張耀那有力的臂彎里,方小玉嬌聲爹氣的道:“見了你我才覺著自已又活了。”

  “坐山虎”張耀沉聲低問:

  “怎麼回事,可曾追上那個小子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追是追上了,卻料不到那小子已非從前阿呆,變的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可精著呢。”

  “坐山虎”張耀怒道:

  “這小子究竟是幹什麼的,你又如何同他認識的?”

  一聲冷笑,“桃花娘子”方小玉道:

  “說了也許會嚇你一大跳。”

  “坐山虎”張耀嘿嘿笑著大糙鬍子往方小玉那彩面上一陣磨蹭,道:“姓張的就不知道什麼叫怕,當然也就不知被嚇的滋味如何,你且說出,也叫我‘坐山虎’嚇上他娘的那麼一大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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