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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那段時間裡,木白去找過很多次那座山峰,可是他再沒找到過,就好像從未有過,如幻境,鏡花水月一般的短暫。

  直到那一天,所有人都接到了一則命令。

  三大領地對峙天域九重天,戰火霎時燃起。

  狩獵聯盟停止了任務,每個人都在心驚膽戰。

  木白倚在樹上,百無聊賴,於是習慣性的拿出筆開始作畫。

  樹下的人圍坐在一起在聊天。

  “唉,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開戰了,你們說會贏嗎?”

  “這可不知道,我倒是想贏,咱們領主不是很強的嗎?”

  “說起領主我倒是一直好奇他到底長得什麼樣子,聽說是個大美人。”

  “嗨呀,這你都不知道,都說咱領主四海第一美,就連天域那麼個寶貝地方都出不來一個能媲美的。”

  “別說了,再說我都忍不住想見見領主了,真有那麼美?”

  “可不是!不過你就甭想了,那種人物是你相見就能見到的嗎?”

  “這麼說沒人見過了?那怎麼能知道領主到底什麼樣子?”

  “你不知道嗎?傳說咱領主就三個特點,聽好了,絕對不會錯。白髮、紅衣、美人……”

  一支筆從樹上掉落下來,接著是掉落一地紛紛揚揚的樹葉。

  木白睜大眼睛揪起那人的衣領:“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那人什麼特點?!!”

  被揪起的人惶恐的咽了口唾沫結結巴巴道:“白、白髮,紅衣,美人……隊長,你,你怎麼了……”

  木白慢慢鬆開手,手裡捏著畫了一半的畫紙。

  白髮、紅衣、美人。

  不會錯了,那個男人,就是他。

  他是,領主??

  木白笑了起來,他總算知道了男人的名字,即便不是男人親口告訴他的。

  北冥妖皇,鴻央。

  幾日之後,北冥起兵,火海連天之中,木白回到了他久違的家,從秦鍾手裡接過了家主印。

  他那個總把家規掛在嘴邊的父親,就這樣灰飛煙滅。

  木白突然覺得自己不可理喻,他全無半點傷心,也許他和這個父親的緣分也止於此吧。

  然而,秦鐘的話卻讓他方寸大亂:“家主,北冥將輸。”

  木白在那一刻只浮現出一個男人清冷的背影,他急匆匆道:“鴻央呢?”

  秦鍾微微眯起眼睛:“家主,領主恐怕……”

  木白看著手裡的家主印,他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但幸好,身邊的秦鍾,是一個不輸於他的瘋子。

  等到木白再次回憶那一天的場景時,他只能記得自己從包圍里拖著一條斷裂的腿搶過那抹魂魄的樣子。

  而在那之前,鴻央只看過他一眼。

  木白想,這就夠了。

  他可以不知道自己是誰,可以毫無顧忌去面對死亡,但自己不可以,在過去的二十年裡,木白從未有過信仰,而從那一眼之後,他的全部,都給了那個叫鴻央的男人。

  直到很久之後,四海昇平。

  鴻央俯身跪於木白身前:“可願跟隨我一生,共享這北冥?”

  木白笑了:“從我遇見你那一刻,我便告訴了你答案。”

  第67章 番外—千梟與千面

  千梟從察覺到他這個弟弟對他有其他心思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即將復仇成功。

  果不其然,那個叫千面的白痴居然任由自己搶奪了千家家主位置,看著他那個蛇蠍母親死在自己手裡。千梟想,他這個弟弟才是心狠的角色。

  “哥,你來了。”千面笑著迎上來,看的出他剛剛跑過來,累極的樣子。

  千梟不喜歡千面對他這樣笑,他討厭那雙眼睛,似乎無時無刻不在勾引著自己,比□□過猶不及。

  “叫我什麼?”千梟冷聲道,不再看他。

  千面明顯一愣,隨即低下頭唯唯諾諾道:“家主……”

  千梟在心裡嘖了聲,根本不把千面的低眉順眼放在心裡,他像是不經意間道:“天域將在下界創立神殿協助他們統領四海,我決定去試試。”

  千面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道:“天域?哥,不,家主,您怎麼可以為天域做事?他們要毀掉北冥!”

  千梟心裡卻舒服極了,他喜歡這樣,做一些讓千面無法預料甚至萬分牴觸的事,然後看著那張美艷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千梟不以為意:“可是我想去,我覺得天域會讓我變得更強。”

  千面的臉色白了又白:“那,你會帶著我嗎?”

  千梟終於笑了起來,他挑著眉梢打量著千面不堪一擊的體格:“你?你能做什麼?”

  千面果然整個人都頹廢下去,血色全無。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千梟的心裡是暢快的,他甚至想仰天大笑,看看啊這個白痴,還是這麼沒用,只要我說幾句話他就能這樣失落。

  “別丟下我,你帶上我好不好,我能做很多事的……”千面上前想要拉住千梟的衣擺,卻只伸了伸手沒再動作,他知道,千梟很討厭自己粘著他。

  他知道,千梟覺得他,噁心。

  是啊,無論是誰,發現自己心儀已久的女孩居然是個男人,還是奪走自己一切的繼母的兒子,都會覺得噁心吧。

  千面想,是我的錯,所以,我該彌補他才對。

  但是他從沒想過千梟根本不需要,哪怕千家已經給了他,他還是不滿意,他想要更多,千梟想闖出另一片天地,不願只待在千家這塊小小的地界裡。

  但是,千面的心臟扭在一起,我只能給你這麼多了啊,哥哥。

  千梟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千面每一個表情,直到他覺得欣賞夠了,才如同賞賜一般緩緩道:“不過,聽說天域將會去下界選拔,只要通過一座什麼塔就能成為天域的人。”

  千面眼睛一亮:“真的?”

  千梟拄著手彎起嘴角:“是啊,怎麼,你要試試嗎?”

  千面攥了攥手心:“我,可以嗎?”

  後來,沒有人聽過千面說起那段往事。

  後來,千面這個名字響徹四海,他們把他叫做唯一一個闖出千機閣的人,甚至於千梟都曾不解,怎麼只有千面做到了呢?

  唯一一個知道內情的人,是月。

  他是當時千機閣的守塔人。

  他看著千面一層層給自己戴上面具,從一張白紙到渾身污濁。

  但是月說,千面是他見過的最乾淨的人。

  在那裡面,千面最慘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全身上下筋脈俱損,只剩下一雙妖嬈的眼睛,滿是風情,卻是看向外面。

  月知道,千面是在為另一個人努力活著,於是,他出手幫了他。

  千面和月的友誼很奇怪,甚至於他們誰也不肯承認這是一種友誼。

  月救了千面一次,然後千面還回了兩次。

  月說:“我記下了,欠你一條命,你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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