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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的臉上泛著青灰色,詭異到駭人。

  他移動著灰褐色的眼珠,看向開著的那扇窗。

  “到夏天了啊……”

  略為的喧囂的空氣掩蓋了他的聲息,卻掩蓋不了他醒來的事實……

  “教主醒了!”

  次日清晨,當小廝打掃房間時,看到了目光如灼的老人正挺屍狀的躺在床上,他呆愣了一下,旋即跑了出去。

  沉睡多年的人醒來了,這無疑是件令人驚訝的事。

  很快,梵以和梵敏就趕到了。

  梵敏忠的狀況,他們姐弟兩人時刻關心著。如今得了消息便第一時間放下手裡的一切事情趕回來。

  梵敏慢慢地扶起梵敏忠,讓他以一种放松的姿態靠在床邊。梵以為他在身後墊上了一個軟枕。

  梵敏的眼裡噙著淚嗚咽道:“父親……”

  梵敏忠緩緩拍了拍梵敏:“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愛哭。”

  梵以看出了梵敏善的勉強,出聲道:“姐。”

  梵敏忠看向小兒子,展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以兒也長大了,知道關心人了。為父很高興。”

  “爹,是女兒唐突了,您現在應該好好休息……”

  她沒能再說下去。梵敏忠受傷的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她一般不會輕易的提起這件事。即使她很想滅了誅心教,一切都還需要老爺子作安排,其他的事她不敢放肆。

  見梵敏沉默,梵敏忠也並沒有再說些什麼。他自然能理解女兒心裡的心結。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梵敏忠清了清嗓子:“敏兒,為父拜託你一件事。”

  聽出梵敏忠話語中的嚴肅,梵敏斂了神,正色地端坐好。

  能讓父親一醒來就托她去辦的事,定是萬分火急,她是一點也不敢怠慢的。

  “父親請直說,女兒聽著的。”

  “你去一趟天玄山,去叫玉掌門過來,就說我找他有急事。”喘了一口氣,他又說道:“切記,不要讓池秋水知道。你能做到的吧。現在還有疑問嗎?”

  梵敏當然有。為什麼一醒來就要找玉撫塵?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件事又為什麼不能讓池秋水知道?

  梵敏的問題太多太多了,但她什麼也沒有問出來,站起身恭敬地拜了拜:“沒有,女兒現在就去辦。”

  這就是他們家教最好地方。也許會疑問,也許會懷疑,但絕對不會對答案追著不放,有時有取有舍才是明智的選擇。

  直到梵敏出去,梵敏忠整個人才癱了下來。梵以忙上前攙住了他。

  “父親,無事吧?”

  梵敏忠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看向梵以:“以兒,你性子沉穩,以後接管無悲教要本本分分,恪盡職守。絕不可任由梵敏胡鬧。你……”

  “父親,什麼事不能以後再說,您現在應該好好休息。”梵以皺著眉打斷了他。

  “不,沒時間了。”梵敏忠輕聲說道:“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最清楚。當年陳星延沒能殺掉我,讓我苟活了這麼多年,現在我也只不過是僅存一線生機。就用最後的時間為這個塵世再貢獻一點罷,就當是還了老青這麼多年的交情,也給你們這些後世子孫們留下一些福祉。”

  說著,梵敏忠顫顫歪歪的下了床。

  “走。你且跟我去一個地方。”

  梵以跟著梵敏忠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他太了解老爺子性格了,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就算是天崩了地陷了也擋不住他的腳步。

  只是,這件梵敏忠說什麼也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困擾他多年的執念吧。

  作者有話要說:  困=_=

  第22章 江湖夜雨十年燈(10)

  他們穿過空蕩蕩的大半個皇城,來到一片茂密的竹林前。

  梵敏善仰望著高大的竹干,手指不住的顫抖。

  這裡,就是慕容青託付他真相的地方,也是自己被陳星延重創的地方。

  想來慕容青已不在了,畢竟六年前他就已經預料到自己命不久矣。

  “慕容教主可還在?”

  “前段時間被發現羽化。”

  那麼自己更應該抓緊告知玉撫塵真相了。

  那陳星延呢?

  “陳星延還活著嗎?”

  過了好一會兒,梵敏善沒由來的問了一句。

  梵以神色複雜地沉吟片刻。

  他一時間不能辨別出老爺子的真意了。

  似乎是注意到梵以的躊躇,梵敏善道:“只管說實話吧。”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梵以回答道:“在您昏迷的第二年,被誅心教教主……不,是曾經的天玄四聖之一,也是現在的誅心教教主,白也,所殺。”

  白也。

  梵敏善不由嘆氣。

  上天真是虧欠這個孩子太多了。

  “我昏迷了幾年?”

  梵以有些迷茫,敢情老爺子連時間都沒弄清啊。

  “是第六年。”

  “慕容青是怎麼死的?”

  “天玄教里給出的消息是正常的羽化登仙。但事實為何我們都不知道。畢竟天玄山沒有閒雜人等,連探口風的機會也沒有。”

  梵敏善瞭然的笑笑,抬步向前。

  “都是造化弄人啊……”

  梵以不明所以的微微搖了搖頭。

  而在不遠處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幾個朦朧的影子一閃而逝,速度快到讓人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

  只消一瞬,竹林就只剩下梵氏父子倆的背影。

  天玄山。

  自從玉撫塵甦醒,丘情就很少再出現了,只在有時玉撫塵狀態不好時出面一兩次。所以,當玉撫塵完全恢復之後,丘情再沒有了留下的理由,收拾了一下醫箱就要離開。

  對於這種身份不明的人,天玄教一向敬而遠之。玉撫塵已無大礙,丘情提出要走自然無人有異議。幾日後的一個清晨,玉撫塵在山上與他道了別。

  “丘先生以後若有苦處,儘管向我們天玄教提,在下定當勉力相助。”

  丘情笑了笑,對著玉撫塵抱了抱拳,轉身下山。

  “師兄,我去送客吧。”池秋水道。

  玉撫塵望著池秋水,意味深長之意深掩在眼底。

  “那好,你去罷。萬不可怠慢了丘先生。”

  “是。”

  送別各懷鬼胎的兩人,玉撫塵就看到了在一邊探頭探腦的鐘願。

  “願兒,在那裡幹什麼。快出來。”

  鍾願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四處張望了一番,繼而走出來對玉撫塵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跟上。

  ???

  玉撫塵一臉問號,直到在後山的隱蔽處見到鍾願身邊的黑衣女子。

  梵敏。

  玉撫塵對此人的印象並不好,畢竟她曾對白也起過殺心。但現在,她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不然也不會大膽地越過天玄山山腳的禁制。

  “師兄,我的錯你先別說 ,現在有要緊事。”見自家師兄臉色微沉,鍾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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