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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川路的話合了楚玥的心意,楚玥便不再言語。

  謝長歌才又開口:“那遼國公主畢竟是異族,不娶也罷。不過朕倒想知道川路到底看上了哪家姑娘,朕給你賜個婚如何?”

  話說道了這份上,謝川路反而又支吾起來,謝子墨不知原由,也催促起兒子來:“川路,你倒是跟陛下說說。”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謝川路也顧不得什麼,索性心下一橫,道:“臣與太子殿下兩情相悅,望陛下成全。”

  “臨淵,可有此事?”謝長歌故意裝作不知。

  謝臨淵也立刻起身,跪在了謝川路身邊,道:“望爹爹、父親成全。”

  謝長歌剛想順著臨淵給的台階把話說下去,卻又聽楚玥開口道:“川路,你是臨淵的長輩。”

  謝川路字字鏗鏘:“武后乃是高宗長輩,明皇亦是楊妃長輩。古人因情尚能不尊禮法,況於今人乎?且,情之所鍾,實難自已。”

  楚玥又道:“臨淵乃是東宮儲君,未來的天子,是斷不可能嫁入王府的。”

  “殿下英豪,亦可為陛下嫁入東宮,臣也願效仿殿下,為太子殿下操持內務。”謝川路不假思索地說道。

  謝長歌小聲開口:“倒也不必只操持內務。”然後被楚玥瞪了一眼。

  楚玥:“既然如此,便去找禮部定個日子吧。”

  小兩口激動地連連謝恩。

  出了雅思殿,謝川路才放下心,朝著謝臨淵傻笑起來。

  謝臨淵的衣袖一直沒有離開腰間,此時也是端著胳膊同謝川路講話的。

  “傻笑個什麼?”臨淵問。

  川路答:“嘿嘿,晏然,我終於娶到……不是,是嫁給你了。”

  “怎麼,恨嫁了?”謝臨淵故意調笑道,“我走了快三個月,你也不關心我有沒有黑了、瘦了,就顧著在這傻笑。”

  “我高興嘛。晏然縱是黑了、瘦了,也好看。”謝川路道,“哎,晏然,你走路姿勢怎麼怪怪的?是腿受傷了?”

  這一發問把謝臨淵問得哭笑不得,揚手對著謝川路腦袋打了一巴掌說:“什麼受傷,你怎麼巴不得我好呢?”

  “我不是……”謝川路剛想辯解,就見臨淵停了腳步,將擋在腰間的雙手拿開,露出了像小山丘一般的腹部。

  “啊?這是怎麼了?”謝川路呆愣了半天,才又忽地反應過來,呆呆地眨了眨眼,道:“我這是要當爹了?”

  “你怕不是個傻的,怎麼現在才反應過來?”臨淵眉眼彎彎,露出了嘴角小小的梨渦。

  雅思殿,謝長歌手肘撐著桌子托著腮道:“臨淵都要當爹了,我難道真的是老了?”

  楚玥又喝了口茶,幽幽開口:“陛下昨夜龍虎精神,可一點也看不出是要當爺爺的人了。”

  謝長歌耳尖微紅,打岔道:“仔細一想咱家小禾還不滿十歲,我還挺年輕的呢。”

  “是呀,年輕著呢。”楚玥附和。

  “那要不要咱們再生一胎,扔給臨淵帶。”

  楚玥嚇得差點把茶盞丟出去:“可饒了我吧。小禾還在後宮等我,我先走了。”

  “等等,夫人我同你一起。”

  第40章 番外二·墨竹

  在遇見他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去等一個孩子長大。

  幼時我目睹家中變故,變得不肯輕信旁人,也頗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故而很少與人交流。於我而言,世俗紛擾、人情世故,遠比不得山間清風江上明月。至少,自然萬物不會懷著害人之心。

  我十二歲跟著五殿下上清荷山,陪他讀書習武。

  老師父本想著把我也收入門下,可我幼時在掖庭便有一師,是前朝將軍之子,他手筋被挑,武功盡廢,卻憐我孤苦,將家傳武學盡數傳授於我。後我能有機會走出掖庭,也得謝他垂憐之恩。

  老師父知我有師,也不再強求,只讓我跟著殿下一同念書。

  山中無甲子,離開時,我跟著的幼童竟也長成了翩翩少年。

  再次回到金陵城,我不再是掖庭里最低賤的罪奴,而成了五殿下最信得過的左膀右臂。

  我一直記得那一天。

  那天似乎是下了場氤氳的小雨,煙水氣還瀰漫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從對面走來的路人都看得不太真切。

  我奉命出城辦事,此時剛剛歸府。

  一踏進院牆,便看見一個小孩,揉著跟兔子似的泛紅的眼睛,蹲在院角的桂花樹下抽泣。

  因為是春天,桂樹上只有綠油油的葉子,在霧氣里搖晃著,掛了幾滴露水。

  “你是何人?”五殿下剛剛回朝,住的地方還是四皇子幫忙找的,院子裡沒什麼奴僕,我對憑空出現的陌生孩童帶上了警惕。

  那孩子顯然被我嚇到了,像做了壞事被人發現似的,渾身都抖上了一抖,匆匆站起,老老實實地交代了自己的來路。

  “我,我叫青松,是昨天四殿下送來的人。”他眼角的淚水還沒擦乾,嗓子還帶了些沙啞。

  他看起來也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個子不高,長著一雙下垂的圓眼,臉上還帶著嬰兒肥,正局促不安地看著我,與其說是棵青翠的小松,倒不如說是一隻剛從獵犬利爪中逃脫的白兔來得更為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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