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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這一動作,就像是給在場所有人了一個開打信號一般,寧逍掄圓了胳膊直衝著何然橫切了過去,那邊兒蘇淼也舉了刀打算從後面協助白魔攻擊段水澤,刀未揮下一張閃著電光的黃符便飄到了眼前。

  蘇淼收刀撤身,扭頭玄珥在他身後板著臉盯著他,雙手各抓著一把黃符,似乎只要他敢有所動作,那些符咒全部都會沖他過來的。

  “小娃兒你對手是我,別擋著何然老頭兒他徒弟宰畜生。”

  玄珥說著,就像是要迎合一下蘇淼的心思般,猛的抬手將那兩把黃符拋了起來。

  沒有要直接飄飄揚揚散落下來意思,那些符咒在玄珥向天攤開雙手的瞬間便停止了下降的勢頭,就像是被固定了位置一般,盡數定在了半空之中。

  蘇淼愣了一瞬,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皺著眉轉過身子完全對上了玄珥的方向。

  這時候玄珥也擺好了架勢,雙手往前一推,那符咒就像是一群聽到了衝鋒號的士兵一般,爭先恐後的朝蘇淼撲了過去……

  再說那邊兒攔下白魔那一下撲擊的段水澤。

  他眉頭微皺,一手緊緊扣著劍把,也不上前去縮短和白魔之間的距離了,那長劍在空中划過,帶著嗚嗚風聲,讓濃郁到讓人窒息的魔氣向白魔沖了過去。

  這一下讓原本以為他又要來一次普通武力攻擊的白魔著實嚇了一跳。

  魔氣太過厚重,就算是三個上古魔獸同時過來扛,也不定能扛得住的。

  奮力向一旁躍過,只是這已經逼至身前的魔氣卻不會給他絲毫逃跑的機會——

  紫黑色和煙霧在空中匯成一隻巨獅,不再似剛剛那黑龍般撲空,直對著白魔過去狠狠扯下了它一條後腿。

  隨著那魔氣構成的巨獅騰空,鮮血也從被扯去的斷腿上滴落下來。伴著白魔痛的徹骨的慘叫聲,那巨獅又是一個張嘴,將那血還未及凝固的獸腿直接生吞了下去。

  這次不再給它留什麼喘息的機會了。段水澤腳在地上一點,整個人飛跳起身雙手握上劍把,將還在傾瀉魔氣的長劍舉過頭頂,朝白魔狠狠劈砍過去。

  腿上的痛意還未消失,那罪魁禍首的長劍卻已經襲到臉前。

  白魔一雙眼睛漲得艷紅,龐大的身體因為失去了一條腿而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剩下一條後腿已經因為平衡喪失而跪了下去。它撐著兩隻前腿,仰著頭,緊緊盯著那馬上要接觸到額頭的長劍,不躲不閃,反而突然仰天發出一陣悽厲的狂笑。

  笑聲很大,卻又慘絕的比哭還難聽。

  所有原本正在對戰的人聽到它這笑聲動作皆是一頓,段水澤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般停了下長劍,卻在下一秒立刻皺眉將長劍橫於胸前,單腳在地上用力一點,猛的向後撤出身去,一邊開口慌亂的沖何然那邊兒吼道:“快跑!它打算自爆內丹……”

  後面的聲音在“轟隆”的爆炸聲中被掩了個徹底。煙塵與被魔氣震到碎裂的鑄劍台石塊同時飛濺起來,攜卷著上古魔獸自爆內丹帶來的強大魔氣衝擊,哪怕段水澤是已經有所準備,還是被這衝擊震的整個人向後飛出去了好遠才堪堪停了下來。

  手中長劍劍身已經被那魔氣沖的滾燙,也好在是有長劍護身,那內丹爆出的魔氣倒是也沒對他造成太大傷害。

  “阿雲……”

  輕聲喚著那人的名字,卻不想才剛出聲兒就被展逸雲開口打斷了後面的話——

  “你別管我,劍沒斷我就不會有事兒的,趕緊去看看師父,剛剛你撤出來他們可還都沒動呢。”

  其實不用他說,段水澤也看到何然在爆炸最近點基本沒來得及動作。

  現在整個鑄劍台被一片煙塵籠罩,還未來得及散開的魔氣也全部匯集在那片兒,一眼看過去別說是何然了,就連鑄劍爐里千年不滅的真火也全然看不到一點兒。

  段水澤皺了皺眉。在原地站了幾秒才再次撫了長劍低聲道:“這魔氣留著,就算是我尋著師父,他們也攔不住的。”

  展逸雲腦子轉了轉便懂了他這話的意思,上古魔獸的魔氣濃厚的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他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住心底那點兒慌張的感覺,開口應道:“我試試。”

  “不行了就說。”

  段水澤點頭柔聲說道,在展逸雲“嗯”的應了一聲後,用力將長劍插進了地上鋪平的純白色石塊上。

  他這動作完,鑄劍台那邊兒的魔氣就像是感受到了召喚一般,沒有一點兒停頓,盡數向長劍的方向涌了過來。

  紫黑色的氣體順著劍尖一路包裹上去,一圈圈的繞著長劍,又包住了握著劍的人。待鑄劍台上所有魔氣全被吸到段水澤這邊兒後,剛從魔氣壓制中掙脫出來的何然幾人看到這場景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段水澤的身影已經完全無處尋覓,過於濃重的紫黑色魔氣全部匯在一起,集成一直徑兩米左右的圓球,將段水澤和他那劍一起吞在其中。

  何然盯著那魔氣團看了看,又扭頭看了眼身旁已經碎成石塊的鑄劍台,還有那好像萬事不受干擾一般依舊立在正中的劍爐。喉結上下翻滾了兩下,緊抿著的唇角還是沒忍住,滲出了一道血痕。

  一旁被魔氣衝擊到離他不遠位置的玄珥甚至已經連坐起來的勁兒也沒了。就這麼躺在地上看著藍空,他張了張嘴,正欲出聲又控制不住的咳了起來,直到喉嚨里卡著的鮮血從口中吐出,整個人才又脫了力般癱了下去。

  玄珥半眯著眼,幾乎連喘氣的勁兒都沒了一般,輕聲問道:“你徒弟能行嗎?”

  何然嘆了口氣,想搖頭卻又在動作開始前停住,他說:“澤兒會沒事兒的。”

  第70章 輸了

  話是這麼說,只是他自己到底能信幾分,何然也說不出來。

  玄珥用力撐了撐地面,好不容易撐起來脖子,伸著腦袋又去看了眼段水澤那邊兒一點兒沒打算消除的魔氣球,眉頭皺的更緊了點兒,卻還未撐到開口就又力竭躺了回去。

  “傷成這樣就別再強迫自己這一把老骨頭了。”何然盤腿坐在原地,開口說道:“你現在還覺得所有魔修都是壞人嗎?”

  玄珥一愣,卻是笑了起來:“好壞不是我說了算的。但是此事結束之後,段水澤永遠都是明華的朋友。不過這得要他能活得下去,我也能活得下去……”

  “別說喪氣話了,我徒弟強著呢。你也不會有事兒的,剛剛那兩個魔修應該都被那怪物炸死了……”

  何然話說一半,就見那已經被砸毀的鑄劍台廢墟另一邊石塊動了動,還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就聽“嘩啦”一聲,一扁長石板被從下而上的掀了起來,上面積壓的碎石盡數落了下去,下面卻現出了兩個身著黑衣的男人。

  在白魔自爆的時候兩人便快速躲在了鑄劍台旁邊兒的拐角處,雖說是被個大石板卡在當中,卻也比何然他們這樣直接遭受魔氣衝擊要舒服的太多了。

  蘇淼撐著石板,寧逍從下面緩步走上了廢墟,還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挑著眉先是遠遠看了眼段水澤那邊兒,口中發出一聲嗤笑,才轉頭對上這邊兒基本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兩人,開口笑道:“老頭兒,你徒弟自殺了,看你這樣子也挺辛苦的,在下受累送你一程吧?”

  何然斜他一眼,臉上寫滿了厭惡。他說:“我說不勞您費心了,你就會放我一馬?”

  寧逍笑:“明知何必故問?”

  何然這次連看他的心思都沒有了,只繼續注視著段水澤的方向,口中應著:“彼此彼此。”

  這話把寧逍剩下那些挑釁的事兒全都堵了回去。寧逍倒也不氣,只又挑了挑眉毛,右手一甩將彎刀提在了手中,緩步朝何然這邊兒走了過來。

  何然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接近一般,繼續看著前方一語不發。只是他這麼淡定,一旁玄珥卻是坐不住了,奮力抬了手將袖子裡黃符抖出來,只是還不等那符飛出去,他便再次重重倒回原處,那剛剛揚起來的符咒也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般落回了地上。

  玄珥大喘著粗氣,不解的看向何然,口中大聲喊著:“何老頭兒你看著點兒旁邊兒啊!你不是說你徒弟沒事兒嗎,那別管他了啊!這邊兒人都……”

  “若是能動,你真以為我是老的傻了嗎?”

  不分玄珥說完,何然便開了口。語氣中滿是掩不住的無奈,他說:“你是被那魔氣震的動不了了,我怎麼可能就比你好?這動是能動,只是剛剛那一下,這丹田卻有些受不住了……”

  聽他這麼一說,玄珥思考半秒便愣了下來。抖了抖唇,還是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問道:“你丹田被魔氣毀了?”

  何然眯著眼笑了笑,也不再回他這問題了。看了眼馬上走到他身邊兒的寧逍,握了握手中長劍,深深嘆了口氣。

  就好像為了配合這份絕望一般,原本還陣陣吹席的風也靜了下來。空氣中塵埃未散,寧逍也已行到跟前停了步子。

  也不急著動手,他將彎刀往肩上一扛,笑道:“老頭兒,還有什麼遺言嗎?”

  何然說:“要動手就趕緊的,磨磨唧唧的,怪不得還爭不過我那當了幾百年道修的徒弟。”

  這話一出,寧逍臉色立馬變了。冷冷的盯著何然看了一眼,也不再說什麼,直接輪起彎刀朝著何然砍了下去。

  何然抬手橫劍,就聽“鐺”的一聲響,緊跟著沖天的魔氣朝寧逍襲過,逼的人朝後連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停住。

  再看那邊兒,何然長劍抬到一半,身前卻不知何時攔擋著了個青衣人。

  段水澤周身還圍繞著一層薄薄的魔氣,從頭頂魔角散出一直籠罩全身。那雙鳳眼更是紅的發紫,手中長劍一揮,劍氣加裹著魔氣再次朝寧逍攻了過去。

  這一下又比他之前砍白魔的時候強了不少,寧逍提刀想擋,卻沒料到連站穩的能力都沒有,劍氣直接將那彎刀沖開打在身上,讓人直接打飛出去狠狠摔砸在了遠處的地上。

  段水澤也不停頓,提劍朝著寧逍倒下的方向又追擊過去。

  只是還不等他衝到跟前,黑影一閃,蘇淼橫刀先一步擋在了他和寧逍之間。

  段水澤皺了皺眉。沒有直接砍過去,收劍不耐煩道:“滾開。”

  蘇淼笑道:“你要動我們家主子,先踏過我屍體再說。”

  段水澤眉間皺痕更深了點兒,開口還欲說什麼,卻不想他手中長劍先發出了清晰的人聲——

  “蘇淼你別執迷不悟啊,寧逍他肯定是不行了,跟著他沒前途的。聽我一句勸,現在放下屠刀你還是有機會立地成佛的。”

  聽著這聲兒的時候蘇淼明顯詫異了那麼一瞬,皺著眉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段水澤那劍。卻也沒去問什麼,只搖了搖頭應道:“寧逍是我主子,行不行他說了才算,也別廢話那麼多了,我不可能拋下他的。”

  “嘖,這死腦筋還不聽勸。”展逸雲嘆著氣說道:“他硬要找死,那咱們也只能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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