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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人影自他眼前閃過,追隨星魁而去。他揚揚嘴角。

  有時候,旁人真的看得比較清,不是嗎?

  “你以為這樣做有用?”烏虛鷳戲謔的聲音穿過黑暗傳來。

  紫雲雷似早知道有人隱藏在黑暗中一樣,並不驚訝這突兀的聲音,只是溫和地笑。“我只做有把握的事。何況他們之間總要有人點破那隔膜。兩人都太傲了。”

  “你有何目的?”不相信他會如此好心。

  紫雲雷負手而立,望著星空。“目的?也沒多大的目的啊。只是,這個家,風平浪靜地過了十幾年,母親從最初的悲傷到如今的平靜。我只是不想讓這份美好遭到破壞罷了。”

  “……”

  果然,亦是個善於偽裝的人,難怪,他可以一眼看破他人的偽裝。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和物。

  為了保護那份美好,可以化身為魔鬼?!

  轉過頭,往樹上望去,溫文爾雅地點下頭,說:“你跟了他們這麽多年,看得還不夠多嗎?但你有私心,所以從來不點破?我和你不一樣,他們是我的弟弟,是我所愛的家人,我希望他們能夠幸福,就算背德那又怎樣呢?這是我的私心,所以由我來點破,是最好不過的了。”

  “……”振翅聲響起,有鳥兒騰空。“希望你沒有弄巧成拙──”

  **********

  黑夜中,星魁踏糙無痕,縱身飛馳,心中的矛盾無法消失反而劇增。

  憤怒地奔上山崖,他放聲長嘯。

  悲憤的嘯聲高昂地直達雲霄,驚起無數夜息的動物。周身的沙石飛旋,釋放的真氣,將山崖上的糙木連根拔起,飛旋散落山崖。

  許久,許久,他停下來,“砰”地一聲,跪坐在崖上。張狂飛揚的黑髮失了動力般,散落而下,鋪了滿背。

  為什麽?

  為什麽!

  他恨錯了?

  狐燊那樣無情地傷害他,他不該恨麽?

  可,大哥所點破的,該如何看待?

  狐燊是為了保護他?至始至終,他都是為了保護他?以保護的名義,傷害了他?可笑!真是可笑!

  然,他為保護他所受的一切罪惡,又該如何……他們之間有愛戀?可更多的是恨!難道兩人只能糾纏在愛恨之間嗎?無法解開?

  愛嗎?哈,不,不,這是不可能的!狐燊一定恨他!因為他,他才受盡凌辱。所以,他傷他,報復當日所受的痛苦!可,無愛又何來恨……星魁愣愣地攤開手,接住從眼裡掉落的液體。

  身後的腳步聲,驚醒了他。他回過頭,朦朧地看到熟悉的臉,複雜的情緒一涌而上。

  他,依舊邪魅,走至他身邊,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以責備地語氣道:“你的輕功,毫無長進。”

  他皺著眉,與他面對面,望進他深不可測的黑瞳中,他揚起一朵絕美的笑。“你恨我麽?”

  他垂下眼,眼睫覆去了裡面的情感,抱緊他,將額抵著他的。“恨。”

  他的心抽動了一下,覺得裡面在淌血。“是嗎?”他沙啞地笑,湊過去吻上他的唇。

  他自然地回應,並反被動為主動。月光下,他們跪在懸崖上纏纏綿綿。

  星魁睜開邪氣的眼,抱緊狐燊,在二人意亂情迷之際,猛地向後一翻──頓時,擁抱的兩人如巨石般落下懸崖。

  驚險萬分!

  崖高數十米,任何物體落下去,都將粉身碎骨。但,相擁的兩人並沒有驚惶失措。定定地凝視對方,耳邊風聲急促。

  急速地下墜中,狐燊嘆了口氣,抱緊星魁,翻個身,讓自己在下,提起真氣,護住兩人,瞬時,二人便輕如棉絮,徐徐而落,直到狐燊的背貼上崖下的糙地。

  平安無事。

  糙叢間,蟲子“吱吱”地叫著。

  星魁趴在狐燊的身上,複雜地眼神,對上他深邃的眼。

  “你果然護著我。”他面無表情地說。

  狐燊深邃的眼瞬間變成邪魅了,他一個翻身,將星魁壓在身下。“真不是個好孩子,用這種方法試探本宮。”

  星魁沈默許久後,幽幽地道:“原來……我們真的很像。”同樣對彼此是又恨又愛!

  狐燊邪笑著低下頭,咬上他的勁動脈,他痛苦地輕嘆,揪緊他的頭髮。

  “住手!住手!”該死的!好痛!

  他鬆了口氣,將唇移至他的耳邊,低沈地輕笑。“知道嗎?我是如此泄恨。”對上星魁的透出恨意的雙眸,他沈下臉,用力擁抱他的身子,幾乎要將他納入體內。“就因為我愛你,才要死命的保護你。可,當我受辱時,我有多恨你?這種因愛生恨的感情是如此的矛盾!像火一樣燃燒著我,每每使我痛不欲生!愛你又恨你,就像你恨我愛我一樣。”他低下頭,狠狠地吻著他,直到將他的唇咬破,舔著血,魅惑地低吟,“像這樣,傷害你,使我體內的血液都在沸騰,看盡了死亡、鮮血,傷害自己的愛人更讓人刺激。”

  “混……混蛋!”他忍著痛,擠出二字。他怎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些話?

  他自喉嚨內發出低沈的笑聲,放鬆了對他的擁抱,以修長的手指刮著他的臉頰。“是嗎?”

  “哼!”他將臉一偏,脫離他的魔爪。這個人的心思,簡直極端之至!

  他扳正他的臉,熠熠生輝的黑眸中沒了往日的邪氣與玩弄,取而代之的是款款深情,溫柔地教人望了便沈溺其中而無法自拔。

  他迷惘地回視,盛怒的眼也變得專注。

  無形的情絲透過眼神穿透了彼此的心靈,世界變得一片寂然,夢幻般的色彩在感情的激流中隨波蕩漾,神秘的紫紗將他們緊緊的包住了。

  “火兒,我的火兒……”狐燊熾熱的唇瓣摩挲著他的唇,沙啞著喃喃,“我是如此的戀著你,為何你總要拒絕我,反抗我?”

  “……”他迷惑的半開眼,晶波流轉,邪美的臉在月光的照she下顯得蠱惑人心。

  深深地吻著,纏綿在無垠的夜空之下……

  身體,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彼此。

  在狐燊深入體內時,星魁流下了淚水。

  原來,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被恨蒙蔽的愛,要一層層地剝去外皮,露出最原始的形態,籠罩這不堪一擊的脆弱情感。

  正文 第17章

  太陽一露紅臉,“紫電堡”的門口便出現兩條人影。

  星魁睡眼惺忪地直打呵欠。可惡!他以後再也不露宿野外了。糙地又冷又cháo濕又硬,睡得渾身酸痛。

  看看緊閉的門,懶得叫人開門,他縱身一翻,就越牆入內了。至於狐燊,隨他怎麽進,他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找張溫暖的床睡。

  正想回房,豈料有人叫住了他。母親?

  “露兒。”白輕羽一臉的擔憂。“你昨夜去哪兒了?”

  “是不是又去青樓了?”這幾日露兒一直躲著她,她想找她好好談談都不能。

  星魁沒想太多,打了個呵欠。“哪有的事!昨夜……我心情不好,跑山上去靜心了。”

  “那還得了!吹了一夜的冷風,有沒有受寒?露兒,你是姑娘家,怎能像男兒一樣到處跑?”語氣又急又氣又擔憂。星魁頓時心生內疚。

  “娘,我沒那麽嬌弱。昨夜摔下懸崖也沒事,風寒更近不了我的身。”他歉意地望著母親。這個美麗的母親,他一點都不想傷害她。

  身後傳來數道咳嗽聲,是狐燊。

  “什麽!”白輕羽溫柔的形象全破壞了,驚惶失措。“你摔下懸崖!有沒有摔著?讓娘看看!”走近星魁,拉開他的袖子便檢查。星魁一驚,急忙收回手,卻還是讓她看見手上的淤青。“天,你手都摔傷了!”

  “娘,沒事!這不是摔傷的。”星魁瞪了一眼身後的人,對方邪邪一笑。“昨夜……哥哥同我一塊摔的,有他護著,我傷不了。”

  “是嗎?”白輕羽仍顰著眉,轉頭看向狐燊,見他臉色有點異樣,她關心地問:“暮白,你有沒有事?”

  “沒什麽。”他淡然一笑,拉過星魁,進入房間,轉頭對她道,“娘,你先回去吧。”

  白輕羽輕輕一顫,一股冷氣襲來。房門,被一道勁風無聲地關上了。她萎靡一笑,苦澀不堪。抬頭望茂盛的樹枝,心中卻失落異常。為何……她總被排拒在他們的心之外?她是他們的母親,不是麽?

  又是一陣輕咳,星魁皺眉。“你生病了?”這一夜他沒病,他倒病了?

  狐燊將他拉入懷中,頭埋在他披散的黑髮中。“別離開我。”他似乎忍著極大的痛苦。他明顯地感受到他的顫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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