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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深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現在要將她最骯髒的一面剝開給他看……

  賀沉看他不為所動,又說:“紀顏來中藝之前,背景已經不乾淨了,你難道從來沒想過,你家背景如此,她有難處為什麼不找你?縱然你當時還沒拿到顧家大權,可是也足夠保她衣食無憂。”

  是的,這些問題也曾困擾了他很久,顧銘琛不是沒想過,可是刻意避開了。他一直想,是自己不夠強大,紀顏不信任他罷了。

  “說到底,她要的你給不起,你真的查過她接觸的都是什麼人麼?”

  賀沉的每句話都將顧銘琛打進谷底,他的手一直在發抖,掩飾性地放進口袋裡:“這又如何,掩飾不了你是罪魁禍首的罪行。”

  賀沉不屑地笑了一聲,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罪魁禍首?既然你說到這個,那我不妨再多告訴你一些。”

  顧銘琛猛地抬頭看他,只見賀沉一雙眼黑黢黢地望不見底,像是可怕的黑洞,裡面藏滿了可怕的未知。

  他說:“紀顏那時候的了抑鬱症被送去小晚那醫治,你一直以為她的抑鬱是因為從事桃色交易造成的?我不得不說,顧總真是單純。”

  顧銘琛的牙齒都快咬碎了,偏偏賀沉還不肯給他個痛快,說的慢悠悠地:“她抑鬱,是因為她愛上了有婦之夫,而那個男人,她惹不起。”

  他徹底地驚呆了,怔在原地表情驚愕而滑稽。

  難怪她臨死都未留給他隻言片語,難怪一直不肯答應他的求婚,難怪父親會編造她離開的藉口……

  “她走也不是你父親逼迫的,是因為那個男人下令逐她出國,運氣不好,遇上了空難。所以你要報仇,真的找錯對象了,小晚也好,我也罷,我們不過是替人背黑鍋。真正罪魁禍首,除了紀顏自己,大概就是她愛上的那個男人。”

  “我為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女人,苦苦折磨了小晚那麼久,眼睜睜看著真正愛我的人備受煎熬。”他想起這一切簡直覺得自己就是個小丑,多可笑,卻偏偏笑不出來,捂住額頭,半晌才低低地咬牙吐出四個字,“簡直活該。”

  吳淼聽得十分震驚,心底更是五味雜陳,這些事吳迪自然不會告訴她,她們姐妹的關係也沒親近到如此地步。看著面前男人痛苦的模樣,她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作為男人,你用婚姻來折磨自己以為的仇人,這的確不夠磊落。可在愛情里,你沒做錯什麼,是紀顏對不起你,至於溫小姐,她曾經甘之如飴,如今也原諒你了不是嗎?”

  顧銘琛蹙眉瞧著她。

  這個女人看起來普通,可總是一語中的,輕而易舉就將他心中的結解開來。

  吳淼見他奇怪地盯著自己看,不由沖他眯起笑微笑:“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兩情相悅?顧先生,你總是活在自己以為的愛情里。”

  ***

  後來她似乎還說了很多,可他漸漸都記不清楚了,酒的後勁兒一下子全上來,後來發生的事兒他壓根一點印象都沒有。直到第二天在吳淼家醒來,那個很小的單身公寓,卻到處都是溫馨的顏色。

  他睨著屋頂看了許久都沒反應過來今夕是何時,後來看到床邊放著洗好的衣物,折得非常整齊。這種小習慣,溫晚也有,早些時候他們關係還沒那麼糟的時候,那丫頭每次幫他收拾洗好的衣物都會疊的一絲不苟放進衣櫃裡。

  他用力捶了捶額頭,宿醉之後的後遺症就是頭疼的厲害,胃裡也空蕩蕩的難受極了,換好衣服出去,客廳里卻一個人也沒有。今天是周三,吳淼是小學教師,這個點應該早就去上課了。

  他見餐桌上放著早餐,還有一張便簽紙,字跡很清秀,像極了她給人的感覺:如果涼了自己放進微波爐熱一下。

  很簡單的幾個字,多餘的便什麼都沒留下,顧銘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廚房的方向,最終什麼都沒做就離開了。

  之後再沒見過這個女人。

  ***

  吳迪後來倒是來找過他幾次,顧銘琛本來對她也沒什麼心思,當初不過因為有用得到她的地方才留著。現在和紀顏有關的任何事他都一概不想再記起,於是全都交代給助理,所有電話和約見全都直接攔下。

  公司里一旦忙起來他什麼也顧不上,偶爾還是會想起溫晚,她在他生活里刻下的烙印實在太深了,仿佛一個微小的習慣都會憶起她來。比如中午助理給他買了午餐回來,吃著吃著,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記起了曾經帶那丫頭去過的一家牛骨湯店。

  那都不記得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說不定那家店也早就拆了。

  可他卻難得執拗,像是非要找尋一點和溫晚最後的交集,自己開了車就去找。這麼熱的天,誰也想不起去喝那麼熱的東西,可他一門心思決定的事就非要做到不可。

  青州這些年變化最大的就是城市改造,許多舊胡同也早都不在了,他自己就是干房地產開發這一塊的,現在卻無比後悔,原來那些舊東西承載了多少人的回憶,一旦塵埃落定,剩下的也空有一番相思情。

  他的車兜兜轉轉,總算憑著印象找到了那家老字號的牛骨湯店。

  進去點了一份和當年一模一樣的,他坐在那,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他其實壓根就不愛喝這種東西,又腥,油也特別大,還有他最討厭的香菜。可溫晚就是愛死了這個味道,那時候他有求於她,特意討好地帶她來喝。

  還記得彼時溫晚簡直高興壞了,見他不吃香菜就幫忙一根根挑出來,最後等放的差不多涼才笑眯眯地推到他面前:“嘗嘗,真的很好吃。”

  其實那丫頭就是典型的吃貨,小心翼翼遮掩眼中的情緒,一雙眼卻還是亮的出奇。

  顧銘琛抬手搓了搓臉頰,人就是犯賤,失去的時候便記起的全都是她的好,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願意去想關於她的一切。以前他忽略她太久,活該現在遭報應。

  此刻店裡人少,老闆夫婦正帶著孩子坐在電視機前說說笑笑,誰也沒注意這怪異的客人。

  直到玻璃門被推開,刺眼的光線毫無阻礙地投she進來,顧銘琛下意識皺眉眯了眯眼角,忽然就又看到了吳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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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還來得及走到他身邊下篇

  吳淼大概是剛放學不久,進門就熱情地和老闆夫婦打招呼,還俯身和那個半大的孩子低聲說話。顧銘琛很快收回目光,拿起手邊的勺子低頭吃起來。

  可店裡統共就那麼幾個人,吳淼還是一眼就瞧見他了。

  “這麼巧。”

  她主動和他打招呼,顧銘琛卻只是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吳淼何其聰明,馬上就意識到這男人又穿上了盔甲不太想理人了。她也不在意,自己尋了另一桌坐下。

  電視裡正在播一個老片子,除了顧銘琛之外的人都在看,吳淼也看得興起,偶爾會被裡面的台詞逗得微微一笑。她坐在那人的側面,只要稍稍扭過頭就能瞧見他,忍不住就瞥了一眼,見他皺著眉頭明顯不適的樣子,卻還是一口口地喝完那些湯。

  她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就落在他身上,連自己那份都忘了吃。

  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顧銘琛忽然抬眼看了過來,那眼神銳利極了,像是帶了刀一樣。

  吳淼吐了吐舌頭,急忙轉過頭去。

  顧銘琛怪異地看了她一會,最後起身結帳,甚至連招呼都沒和她打一個就離開了。

  終究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吳淼忍不住嘆息一聲。

  顧銘琛最近的生活簡單多了,除了公司便是回家陪周爾嵐。自從溫晚結婚之後,母親催促他的頻率就更高了:“雖說我不指望你再找個小晚那樣讓我滿意的,但那麼多女人,總有個溫柔懂事的吧?再不濟,只要行事妥當的也可以。”

  每天他耳邊都充斥著這種話,他也早就習慣了,敷衍地點點頭:“我會留意。”

  周爾嵐被他氣得沒轍:“這話你都說了多少回了,哪次不是哄我開心的。”

  “哪回都不是。”他伸手摟住愁眉苦臉的母親,不由地笑一聲,“是真沒合適的,遇到一定帶來給你看。”

  周爾嵐直搖頭,忽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上次那個呢?”

  “哪個?”

  “少跟我裝糊塗。”周爾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小晚婚禮上,你帶去那個。我看就挺好的,那天我一直觀察來著,很有教養。”

  顧銘琛這才想到她說的是吳淼,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媽——”

  “你再不結婚,媽這一輩子怕是都沒指望看到我小孫子了。”

  周爾嵐總是拿這話壓他,父親去世後他便越發順從母親,如今倒慣出她脾氣來了,可老人就是如此,他心裡有事也不能說出來。只好再三搪塞過去:“好了,我知道了。”

  這事兒他壓根沒放在心上,當初帶吳淼去參加溫晚的婚宴,實在是暫時沒合適人選才病急亂投醫。但兩人要發展到結婚那一步,他連想都沒想過,依舊是每天忙公事,最近正好公司里事情多,有時回去晚了周爾嵐便早早睡下了,總算清淨了一段時間。

  可他萬萬沒想到,周爾嵐會私下打聽了吳淼的學校地址親自去找人。

  ***

  收到吳淼電話時,他正在開會,助理程偉匆匆進來在他耳邊低語,把整件事簡明扼要說了一遍。

  顧銘琛的表情變化還真是精彩,他明明是市裡的黃金單身漢,現在經周爾嵐這麼一鬧倒顯得他成了沒人要的了。

  心裡在不樂意,覺得再丟份兒,可他還是得硬著頭皮去學校解圍。剛到年級組辦公室外就聽到母親的聲音,字字句句都清晰極了:“吳老師這職業也好,產假夠長,而且工作時間靈活,帶孩子也方便,這學校離我們家也近。”

  顧銘琛聽得額角青筋直跳,老太太簡直把他三十幾年的臉都給丟光了。

  他直接過去推門而入,冷冷掃了眼屋子,偌大的辦公室里坐了好幾個人,俱都一副欣賞的神態仔仔細細豎著耳朵聽兩人聊天。顧銘琛幾乎可以想像接下來會有關於他的怎麼滑稽的傳聞。

  他沉著臉走過去,也沒看別人,徑直就伸手摟住周爾嵐:“媽,咱們先走,你影響吳小姐工作了。”

  “哎?”周爾嵐脾氣上來了,坐那怎麼都不動,“我都查過課表了,吳小姐接下來沒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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