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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

  “跳上另輛車走了,我還納悶呢,把自己的警車扔了,坐別人的車。”老農是看到搜捕隊員手裡的照片時忽然想起這事的。

  “是輛什麼車?”

  “讓我想想,好像是部隊上的,對,部隊上的牌照好認,沒錯。”

  從收費站的監控錄像中,果然看到一輛軍車在那個時段沖了過去。

  “怪不得呢,原來是軍車!”交警大隊大隊長感嘆道。交警是沒有權力檢查軍車的。

  李春江很快跟軍區聯繫,軍區那邊很詫異,一查,原來是一輛假軍車。真牌照掛在軍區副參謀長的車上,車子根本就沒離開過軍區大院。

  5

  胡權禮交待,李欣然抽的那支香菸是童百山給他的。這事說起來還有點曲折。李欣然進去後,老大先是不以為然,後來聽小四兒說,情況可能不妙,李欣然怕頂不住,老大便讓小四兒做掉李欣然。其實真正想除掉李欣然的人是小四兒,早在李欣然進去前,他就動過這念頭,只是怕老大怪罪,一直沒下手。這一次總算逮著了機會,老大剛一吐口,他便將此事吩咐給童百山。這也是小四兒的過人之處,一則,不用自己出面,就可以除掉心頭之恨;另一條,也是最關鍵的,小四兒想用此招牽住童百山。當時童百山還不知道小四兒就是四哥,只當是老大的意思,不敢違抗。童百山找到他,答應幫他活動副局長,說著拿出那支煙,叮囑道,只要想法把煙交給成名傑就行。當時他還不放心地問:“成名傑可靠不,他可是秦默的人!”童百山笑了笑:“秦默那榆木疙瘩,他知道個啥。”

  第二天,他來到吳水,按童百山給的號撥通成名傑的新手機,成名傑讓他在公路邊小吃攤等,見了面,兩人沒多說話,他裝作給成名傑敬煙,將那支煙遞過去。成名傑沒點,夾在耳朵上,裝作有急事先走了。後來便發生李欣然中毒的事。

  李欣然沒死成,老大對童百山耿耿於懷。後來局勢有點控制不住,老大才讓小四兒顯出廬山真面目,再次來到三河,一定要除掉范大杆子,還有李家父子。

  胡權禮將小四兒如何支使手下放火,意圖燒死李欣然的犯罪事實全部供出。至於李華偉怎麼死的,胡權禮說不出來,但他肯定地說,一定是成名傑乾的,當時童百山讓四哥逼得緊,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他通過吳水公安局副局長,很快將李華偉關押的情況打聽清楚,將消息提供給了成名傑。成名傑因為差點喪身火海,一開始憤憤的,很不情願,後來童百山親自找他,他才答應做。

  胡權禮還交待出一個重要情節,紅磨坊歌廳撲空的那個晚上,他在童百山那兒見到過向副檢察長,當時向副檢察長很尷尬,說是有件私事找童總。胡權禮懷疑向副檢察長跟童百山早有勾結,成名傑一定是向副檢察長利誘的。向副檢察長有個情婦,就在童百山的集團總部,是他老婆有次無意中說的。

  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李春江愈發感到警力的不足,眼下顧了這頭就得放棄另一頭,老曾被范大杆子牽著,老陳得對付潘才章和王副,剩下李鈺一人東奔西波,根本應對不過來。其他人眼下又不敢用,這給偵破工作帶來很大阻力,檢察院這邊又是如此,連成名傑都讓他們腐蝕了過去,可見情況有多糟。

  馬其鳴也深深感到局勢的艱難,一方面他要應對三河高層,要頂住巨大的高層壓力,同時又要親自指揮戰鬥,沒有他這張牌,李春江行動起來幾乎是舉步維艱,有時竟連警員都調動不了。這時要是對方反撲,後果可想而知。但是有什麼法子呢?徹底洗牌之前,只能這麼以一當十地干。他和李春江再三權衡,還是決定將范大杆子放在最後,先把公安內部徹底肅清,爭取到主動權,再查毒品案也來得及。

  考慮再三,決計將老曾抽過來,跟李鈺一道,集中兵力對胡權禮交待的線索展開調查。

  這夜,范大杆子被秘密轉往吳水,負責看管他的,就是上次差點讓李華偉事件牽進去的白禮和陳浩。

  工夫不負有心人,童三鐵終於招了。

  這個老狐狸,昨天還張狂得跟烏鴉一樣,對住李鈺哇哇亂喊,沒想今兒上午,他就成泄了氣的皮球,癱地上不動彈了。

  昨天下午,周翠花經不住王雪的耐心勸說,加上康隊他們又把李三慢帶來,跟周翠花見了面。李三慢當著王雪和康隊的面,跟老婆說了自己幾次險遭毒手的經過,他勸周翠花:“玉兒他媽,你就說了吧,再瞞下去,這伙狗日的保不准連你也不放過。要不是康隊,你早就見不著我了……”說著,李三慢嗚咽起來。周翠花先是使勁搖頭,一口一個玉兒。玉兒就是他們在省城上學的兒子,周翠花怕一旦開口,玉兒就會沒命。康隊見狀說:“我們已向省城公安發出求援,玉兒很快就會回到你身邊。”周翠花半信半疑,捂著嘴使勁哭。王雪厲聲道:“周翠花,你要是再不交待,你兒子我們不管了,看你是要童三鐵還是要兒子。”周翠花哇一聲,她最怕陪童三鐵睡覺的事讓男人知道。沒想李三慢說:“玉兒他媽,我不怪你,說吧,全說出來,這髒錢我們不掙了,我們回南平老家,安安穩穩過日子去。”

  周翠花終究受不住這份心靈的煎熬,將自己如何被童三鐵連利誘帶威逼哄到床上的事招了出來。周翠花做了童三鐵姘頭後,外表上是給工地做飯,其實是幫童三鐵在工地物色對象。她利用女人容易接近男人的優勢,專門跟那些來自貧困地區的單身男人套近乎,男人們看她心腸好,人又熱情,問寒噓暖的,就跟她掏了心窩子。周翠花瞅准目標,就試探著問:“有個更能掙錢的活兒,干不干?”有些男人一聽就搖頭走了,嚇得連工錢都不敢要,也有被錢逼得走投無路的,答應為童三鐵干。

  經周翠花介紹來的就有五個人,眼下一個在三河,一個在吳水,另三個,周翠花也不知去向。周翠花只管將人帶給童三鐵,只要跟童三鐵一搭上線,她就不能過問了。周翠花說童三鐵有個本本,詳細記載著這些人的去向,還有每月發給他們的工資等,本子藏在童三鐵木床的夾層里。

  當夜搜來本子一看,果真記滿了密密麻麻的罪證。本子上有名有姓的就達二十四個人,這些人並不都去了監牢,更多的,讓童三鐵介紹給了范大杆子,興許那些騎自行車收羊皮的,正是這些人。

  鐵的事實面前,童三鐵還想抵賴,他似乎早就料到周翠花要出賣他,破口大罵道:“婊子,餵不肥的婊子,等老子出去,看怎麼收拾她。”收拾兩個字還沒出口,撲通滾進一個人來。童三鐵一看,竟是小六子。小六子進門就哭喊:“三叔,說了吧,再不說,我們會沒命的。”

  “小六子,你咋來了,起來!”

  小六子不敢起。

  “說了吧,三叔,我全說了,他們,他們要殺我啊——”小六子的哭嚎響起來。

  “小六子,你放的啥屁,誰要殺你,你說了啥?”童三鐵一陣緊張,臉色陡地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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