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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本身並不意味著什麼,而這一切正是導致他和肖南芳離婚的契機。

  自從走進電影圈子,他更深地體會到了影視界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他不想招惹什麼是非,他只想踏踏實實地做點事。在文化館碌碌無為的日子他過夠了。他面對著影視圈內演員們的離婚、再婚、再離婚的現象,有著自己的認識和看法。男女在一起時間長了,沒有不會生出感情的,他知道有人離婚是一種盲目,有人離婚是一次再生,一次次離異一次次結合是錯誤的,也是正確的。

  一開始,他就防範著和女演員們之間生出是非。尤其是他有好感的女演員。

  拍完那部片子後,他很長時間沒再和喬虹來往。

  突然,有一天他接到喬虹的一個電話。喬虹在電話里說:他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希望他參加他們的畢業晚會。他掛斷電話猶豫再三還是去了。那天他走時和肖南芳打了一個招呼,說他有事出去一下,可能晚回來—會兒。以前這樣的事經常發生。

  那一晚畢業班的演員們都很激動,他們像一隻只雛燕就要離開窩巢展翅起飛了。他看著這些年輕的一群也很激動。那一晚,他陪他們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這一切使他想起自己上電影學院導演班時畢業的情景,他被眼前真摯的一群感動了。

  吃完飯以後,是畢業舞會,昔日的排練廳成了舞場,被同學們裝飾得別有一番情致。那一晚喬虹一直陪著他,他跳了一曲又一曲,自己覺得也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許是多喝了幾杯酒的緣故。整個舞會的情緒一直很高漲,後來燈光熄掉了。被換成了蠟燭。舞曲由奔放變成了舒緩。朦朧中他看見舞廳里一對對舞伴相親相近地偎在一起,享受著這暫短又永恆的分離情緒。不知什麼時候,喬虹也偎在他的臂彎里,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喬虹的一切,他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曲子是連奏沒有休止一曲曲地演奏下去,最後他在朦朧的燭光里看到喬虹淚流滿面,他不知喬虹這是怎麼了。他輕聲問:你怎麼了?半晌,喬虹喃喃地答:我高興。喬虹用一雙波光漣漣的眼睛望他,他心裡熱了一下,胳膊用了些力氣把喬虹拉向自己,喬虹順勢倚在他的胸前,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喬虹的眼淚一直在流著,打濕了他的前胸。

  一組悠長的曲子終於結束時,他也突然醒悟過來,說了聲我該走了。喬虹順從地把他送出門,來到學院門口,等了半晌,街上連個車影子也沒有。這時他抬腕看表時,才發現已經是下半夜了,別說公共汽車,就是計程車也沒有了。他無奈地說:只好陪你跳一個通宵了。喬虹笑一下陪他又走回舞廳。舞廳里又熄掉了兩支蠟燭,光線更暗了,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使他和喬虹都有些清醒。兩人又跳了幾曲,清醒的兩個人便有一種距離。更多的時候,兩人是坐在一旁,看別人跳。兩人誰也不說話。一直到天亮。天亮的時候,喬虹再次送他出門。

  ·9·

  蝴蝶

  7

  動物園裡也並非是他們想像的清靜之地。他們剛來到獅虎山,黑子看不見,喬虹把黑子舉起來放到水泥台上。老虎打著哈欠,無精打采地踱著步,用那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目光打量著觀看它的人們。這時他們就聽見背後有人說。看那就是喬虹。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男的呢?一個男人的聲音。還用問,一定是那個章導演。女人的聲音。

  那個孩子不會是他們的吧?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前妻的。前一個女人的聲音。

  聽說他們快要結婚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們回了一次頭,看見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他們正把看動物的目光移過來,籠在他們身上,那眼神是亢奮和激動。

  黑子突然轉過頭說:我討厭他們。

  喬虹說:我們走吧。

  喬虹抱著黑子,黑子掙開喬虹的懷抱說:我自己能走。

  他們每走到一處,那兒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他們身上;還有不少尾隨者,他們走到哪裡,便跟到哪裡。

  這孩子以後不會受氣吧。一個啞聲婦人說。

  現在的後媽哪有好的,你看喬虹那樣,能像個會當媽的!另一個女人說。

  演戲的女人有幾個是正派的。幾個女人附聲說。

  喬虹的嘴唇在打著顫。

  他覺得渾身上下有一股莫名的怒氣在升騰。

  咱們回走。他說,沒爭取黑子意見便抱過黑子。黑子沖一群觀望的人嘶聲喊了聲:我討厭你們。

  他們剛走出動物園門口,一輛計程車很快地停在他們眼前,車上走下一個戴眼鏡青年,眼鏡幾步來到他們面前,掏出個什麼證在他眼前晃一下說:我是晚報記者。他馬上想起了報紙上發表的那些花邊新聞。聚在心頭的怒氣又湧上來幾分。

  記者說:章導演能問你們幾個問題嗎?

  滾你媽的,他大吼一聲把黑子放到地上。他真想把這個記者揪住揍上幾拳。

  記者閉上嘴卻從後面拿出一架像機準備拍照,喬虹去攔計程車。黑子不知從什麼地方拾起一塊石頭,在快門按響前,準確地砸在記者的頭上。記者驚叫一聲。他一把抱起黑子和喬虹一起鑽進了計程車。

  在車上黑子一字一頓地說:我也討厭你們。

  8

  他和肖南芳剛結婚時一切都過得很平淡。兩人一起在文化館裡上班,又一起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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