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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丈夫將錯就錯,一條道走到黑,今後我將如何活下去?

  最壞的情況,是丈夫扔下家庭去那個女人那裡,這種可能性也並非沒有。也許不久的將來,離婚就在等著我。

  遺憾的是,我們這些全職太太的生活來源主要依賴丈夫,因而在處理和丈夫的矛盾時,投鼠忌器,顧忌很大。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在現實生活中,主動權是掌握在他的手裡的。

  由於他的一個決定,我們就可能發生各種變化。我就像在激流中漂浮的一片樹葉一樣。

  不過,樹葉也有樹葉的骨氣。

  在經歷了種種煩惱和內心的思想鬥爭以後,似乎妻子的想法是:如果她採取強硬手段,反而會使自己變得被動。

  能這樣想的話,那當然很好。對於男人偶爾的外遇,通常女人總是嘮嘮叨叨地說個不停,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像現在這樣,跟詩織在一起,我沒有說要和妻子離婚。我只是希望對於我目前的遊戲,妻子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丈夫完全滑向詩織,走向離婚之路,自己的生活將變得很艱難。妻子能夠意識到這一點,的確很了不起。

  妻子無論怎麼說大話,也只是一個全職太太。一個全職太太自己並不能養活自己。要以這樣的地位來對等地和自己的丈夫爭鬥,這種做法本身就是很愚蠢的。

  只要妻子老老實實的不惹事,我就可以保證給她提供像現在這樣富裕、安定的生活。希望她能理智地考慮這件事,慎重地採取行動。

  省吾感到稍微輕鬆了一些,又翻了一頁。

  10月2日(星期一)3:00

  歡送老朋友池田的酒會,我參加到一半就離開了,晚上八點趕回家。

  然而家裡並沒有丈夫的影子,回家之前的緊張感一掃而空。

  據女兒說,大家一起吃過飯後,爸爸說完"有急診,會晚點回來"就走了。大約是三十分鐘以前離開的家。

  真的是有急診嗎?恐怕他是在知道我要去參加歡送會,就按事先自己安排好的計劃出去的。難道不是嗎?

  最近,晚上只要說是出急診,丈夫從來沒有提及過患者的病情如何。

  我明白這些多半是撒謊,所以也從來不問。

  不管怎麼說,把兩個孩子單獨留在家裡,自己一個人外出,太沒有責任心了。

  無論如何,真的必須出門,難道不應該跟我手機聯繫一下嗎?沒有給我打電話,這就是有問題的證據。本來歡送會以後還要去喝茶,我拒絕了朋友們的邀請匆匆趕了回來,現在一想真是很後悔。

  丈夫既然去那個女人那裡,那麼我也可以和丈夫之外的男性一起喝喝茶呀。

  今天晚上我要等著丈夫回來,明確地問一問他外出的理由。

  確實,在妻子外出以後,我說"有急診"以後就出門了。

  我也知道此事可能要被妻子懷疑,那天是因為詩織不安地打電話來說"有點兒發燒了",所以我才慌慌張張地出門的。

  妻子可能會懷疑有沒有急診,但那天詩織確實得了急病。

  同一天的日記接著寫道:

  今天晚上,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要等丈夫回來。

  可是,洗完澡後,我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門口的動靜把我吵醒時,時鐘正指著凌晨兩點三十分。如果是往常,丈夫會直接去書房,但或許是因為今天客廳里亮著燈吧,丈夫徑直向這邊走過來。就在丈夫把手伸向門口的開關、準備關燈的一瞬間,"噢……"丈夫發出了吃驚的聲音。

  "什麼呀,是你在這兒啊?怎麼啦,這麼晚了還在這裡?"

  這本來是我想說的話。

  "您,這麼晚了您一直在看急診嗎?"

  "那當然了。你就是為了問這個,才特意等在這裡的吧?"

  丈夫做出一種驚訝的表情瞥了我一眼,從廚房裡拿出一杯水喝。我很乾脆地對丈夫說:

  "晚上這麼晚,我又不在家,您再出去,孩子們不是太寂寞了嗎?"

  "別說傻話……不管你出去與否,患者都是不能等的。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呀。"

  "那您跟我說一聲,我就會早點兒回家來呀。"

  "嗯,你好久沒有出去了,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我不忍心叫你回來。"

  我還能再說什麼呢。"辛苦了,早點兒休息吧。"我費力地譏諷了他一句,就逃進了臥室。

  總之,按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我們的關係修復的可能性等於零。丈夫每天越來越沉溺於那個女人,這樣下去,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導致家庭解體。

  "會是這樣嗎?"我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

  總而言之,我得先到那個女人住的公寓看看吧。所有的事情,都要等在親眼確認了丈夫是否出入那裡以後再說。

  難道說妻子真打算來詩織住的公寓嗎?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能讓妻子來看到我們進出公寓的樣子。只要妻子確認了我去詩織家之事,改善目前狀況的可能性就等於零。不,不僅僅是等於零,事態就只會進一步惡化,向妻子所擔心的家庭破滅方向發展。

  僅憑這一點,就必須阻止這件事情。

  可是,究竟怎麼辦才好呢?省吾陷入沉思的同時,日記也結束了。

  這篇日記是十月二號寫的,到今天只過了六天。

  在這個期間妻子來過公寓嗎?不,不像來過,因為我和詩織都沒有發覺有這種跡象,所以如果要來,也是以後的事情吧?

  不管怎麼說,今後進出公寓必須謹慎小心。

  省吾反覆叮囑著自己,手裡拿著日記本進了妻子的臥室。

  整潔、寂靜的房間,讓人感到有些不安和莫名的恐懼。

  下次看日記的時候,事態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呢?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省吾覺得很不安,把日記本塞進了床墊下面。

  從那天以後,省吾每次見到詩織時,都習慣地問她:"有什麼變化沒有?"

  星期六從下午開始就和詩織在一起,很久沒有這樣了,在親熱一番之後,省吾又向詩織問起同樣的問題。詩織不可思議地反問道:

  "有什麼可擔心的事情嗎?"

  省吾稍微思索了一下,坦率地告訴她說:"因為我妻子知道了這個地方,或許她會來這裡……"

  詩織馬上回答說:"沒關係呀。"什麼沒關係呢?愣了一下她又說:"如果見到夫人,我會很有禮貌地打招呼的。"

  不是這個問題。我擔心害怕的是妻子見面以後,不知道會說出些什麼話來。詩織則用明快的聲音說:

  "我,我很喜歡夫人。夫人總是很瀟灑,很精神……"

  省吾一邊撫摸著詩織圓潤柔和的肩膀和脊背一邊想,這就是所謂年輕女子的自信和純真吧?對於詩織來說,妻子的存在,或許僅僅只是一個比自己年齡大的、有一些威嚴的女人而已。

  就這樣,沒有太大的變化,又過了一天。

  一直提心弔膽地擔心可能要出什麼大事,但是卻什麼也沒有發生。這種緊張和輕鬆交替混雜的日子一天一天持續著。省吾想,只有隨遇而安了,聽天由命吧。

  是不是妻子已經不準備把這件事情鬧大了?正當省吾開始這樣想的時候,十月下旬的一個星期天,看日記的機會再次來到了。

  那天,太要去參加足球的訓練比賽,妻子因為幫忙一起去;夏美也要去會朋友。所以家裡就剩下省吾一個人了。

  10月13日(星期五) 23:30

  我還是必須去一趟。

  這些天一直在壓抑著,終於決定還是要去到那個女人住的公寓看一看。

  地點是代代木3-35。拿著護士長給的地址,下午我開自己的車去了。

  按照事先在地圖上確認過的路線,先到醫院所在的西新宿的大樓,然後從那裡轉甲州街道,再從西參道口向參宮橋方向行駛。

  要去的公寓,就在離西參道口兩三百米的地方,參宮橋的對面,靠左手的地方。

  一問代代木公寓的名字,沒有人不知道。這是一幢八層樓的漂亮公寓。

  西參宮橋前大道上往來的車輛很多,一直下去從明治神宮通往代代木公園,只要稍微再往裡走一點,便是安靜而悠閒的住宅區。

  那個女人就住在這裡啊?我先開著車把這幢公寓的外觀觀察了一番,然後把車停在旁邊的空地上,下車往公寓裡走去。

  但是,走進公寓的入口大廳,馬上就看到有一個很大的門。如果不輸入密碼,這道門就進不去。

  沒有辦法,我只好去看了看信箱。603號信箱上,清清楚楚地寫著"香田"的名字。

  毫無疑問,那個女人就住在這幢公寓的這套房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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