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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還卷著一卷明黃的布料,宋時瑾展開一看,寥寥幾筆所書驚人,若新帝不慈,則衛昭可取其而代之。

  兩人都沒想到,皇帝竟然留了這麼一手給宋時瑾。

  丹書鐵劵可免一切罪責,但有了這個還不保險,所以他另外寫了一份詔書,以免日後新帝忌憚衛昭,做出鳥盡弓藏之事。

  顧懷瑜長長吁了口氣,趕忙將蓋子合上,又小心翼翼上了鎖:“這個還是交給你保管著。”後顧之憂已免,前塵往事皆了,將來的生活,便只剩下期待了。

  宋時瑾捏了捏她的手。

  窗外陽光正好,微風吹下滿地金黃,既有生命的消弭,也有來日的新生。

  幾日後的早朝,皇帝便下令召集了所有在京任職的官員上朝,凡休沐、抱恙的人一個不落的站到了金鑾殿上,便是連宋時瑾與衛堯也到了場。

  如此大的陣仗,不得不讓人懷疑,皇帝這是準備要定下儲君人選了。

  聽得晨鐘敲響,皇帝邁著略顯虛浮的腳步而來,行過君臣之禮後,高正遠在他的示意下,握著笏板出列,高聲道:“皇上,臣有事啟奏。”

  百官齊齊望去,皇帝則面無表情地開口:“准。”

  高正遠撩袍跪到了地上,擲地有聲:“皇上,儲君之位空懸多年,恐動搖國本,老臣再次提議,應當早日定下太子人選才是。”

  金鑾殿上安靜的出奇,秋末的風帶著絲絲涼意吹入殿內,九層銅台上的燈跳了跳,有人忍不住腹誹,高正遠乃大皇子外祖,自然是希望皇帝儘早冊封太子,大皇子既是嫡長子,本事又不小,儲君之位落到誰頭上,不用腦子想便也知道。

  皇帝掩唇咳嗽兩聲,緩緩道:“朕病著這些日子,時常感覺乏累,也早有此打算。”

  話落,李玉捧著一卷聖旨躬腰而來,甫一登上台階,滿朝文武立時下跪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即位二十有四年矣,纘膺鴻緒,夙夜兢兢,不敢自逸,惜年事漸高,疾患固久,恐不多時。為懋隆國本,以綿社稷無疆之休,故建立元儲。皇九子衛堯,天資粹美,穎才篤學,宜繼承大統。茲授衛堯以冊寶,正位東宮,著嫡子衛昭全力輔弼,諸重臣工佐之,另加封首輔高正遠太傅一職,同扶社稷。欽此!”

  話音還在殿內迴蕩,驚呆了的諸位大臣齊齊看向宋時瑾與衛堯,但見兩人神色無異,淡笑著接旨謝恩,恐是早就料到了今日之狀。

  皇帝看了一眼衛堯,接旨之後並無半絲驕躁,聲音沉穩面上淡然,迎著眾臣打量的目光,神色從容卻沒有眼高於頂的自負,或許真的如同昭兒所說,來日加之培養,他或許才是最適宜繼承大統之人。

  儲君立下,也代表著所有的事情全都塵埃落定,朝堂早已肅清,權利的更迭也日漸完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那日之後,身為太傅的高正遠開始教導衛堯君御天下之術和治國用兵之道,皇帝也漸漸開始讓宋時瑾在旁輔佐著衛堯處理政務。雖說如此,宋時瑾做的最多的也只是引導,從不替衛堯做決斷。

  不到兩個月時間,衛堯便成長了許多,褪去了往日天真爛漫模樣,日漸變得沉穩內斂。

  當然,這也只是在面對眾朝臣的時候,私下裡對著自己人,還是會時不時透露些小孩子心性。

  日子就在這種忙碌且平靜中緩緩溜走,宋時瑾白日裡一般呆在宮裡,而顧懷瑜則開始掌管靖王府,偶有閒暇,宋時瑾便會帶著她四處走走,最愛的依舊是替她買首飾,買衣服。

  開了庫房之後,顧懷瑜看著滿屋子的新衣首飾,有些哭笑不得,再一聽他從很早以前就開始收集,又唏噓兩人耽擱這麼久。

  每當提及,宋時瑾就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定是要好好找補回來。

  入了冬之後,京里的天氣變得冷了下來,宋時瑾回到靖王府時,房裡的滴漏不過才剛剛標註到辰時三刻。

  顧懷瑜卯時醒來一次,陪著他用了早膳後,又沉沉睡了過去。昨夜鬧得太狠,光是水都要了三次,報應自然是到了日上三竿她也起不了身。

  “王爺。”門口守著的丫鬟低聲行禮。

  宋時瑾抬手免了,輕手輕腳撩起帘子跨了進去,屋子裡燃著地龍,溫度比外頭高上不少,他站在火盆前,將滿身寒氣烤去,才想悄無聲息的靠近,卻見顧懷瑜已經支著手坐了起來。

  “吵醒你了?”他低聲道。

  顧懷瑜搖了搖頭,攏著被子問:“今日怎麼回來的這般早?”

  宋時瑾坐到床沿,從袖口掏了一封信出來,“修言來信了。”

  臨州地動大半月後,便出現了衣食緊缺的狀況,忙完了林織窈與顧懷瑜的婚禮,林修言便帶著早前收集好的物資動身去了臨州。

  這一走便是兩個多月,顧懷瑜展信一目十行看完,一個月前,臨州傳出瘟疫,所幸天氣寒冷,波及並不廣,陳淵及時趕到,而今已經將疫情控制了下來。幾人又召集了不少江湖義士,出錢出力重建著倒塌的房屋。

  其中最令人意外的還是林織窈,陳淵原不準備帶她去的,誰知臨行那日,她偷偷藏到了馬車坐里,一路憋到了臨州,才被人逮到。

  信中還言及幾人都平安無事,若無意外,再過半月便可啟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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