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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忙!”他眼中的光太過攝人,顧懷瑜被瞧得有些心慌,低頭理著衣擺飛快說了一句,轉身匆匆進了內室梳洗。

  聽得嘩嘩水聲傳來,宋時瑾靠著桌案伸出拇指在唇上摩挲兩下,嘴角愈漸上揚,眸中幽暗。

  心欲不減,真是,貪得無厭啊……

  看著顧懷瑜捧水冰了冰臉,坐到妝奩前將微亂的髮絲梳理妥當,他這才出手打下勾起的珠簾,沉聲道:“進來說。”

  門外瞿軼在莫纓和綠枝同情的眼神下,硬著頭皮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頭光線有些許陰暗,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瞿軼顫著腳踏進門檻,行走間只低頭盯著地板上的縫,眼珠子絲毫不敢亂轉。

  即便這樣他還是覺得,仿佛有帶著刀子的視線在割著他的頭皮,感覺好痛!

  若非事態緊急,他也不敢過來,要怪就怪李展,早不來消息晚不來消息,偏偏在這時候來。

  正這般想,“哐”一聲巨響,愣神間,瞿軼支著的頭撞到了雕花月亮門隔斷上,真的好痛!

  “主子,李展跟著符家兄弟二人找到了地方,不出您所料,他們已經糾集起了兵馬。”

  “知道了。”宋時瑾淡聲道。

  “那屬下便告退了。”瞿軼很想捂住頭頂的包,心虛道。

  “嗯。”

  門復又被關上,顧懷瑜舉著黛筆有一下沒一下勾勒著柳眉,視線卻透過銅鏡看著倒影在後頭的身影。

  他也在看她,仔仔細細。

  一想到方才的畫面,顧懷瑜手忽地一抖在眉尾拉出長長的線,然後又手忙腳亂地拿起軟帕擦乾淨。

  其實對於那事,顧懷瑜有一種近乎本能的抗拒,但因為是他,又不自覺地想要親近,這種矛盾的心情,讓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下意識摸了摸酥麻的唇,連自己都未察覺唇邊緩緩勾起的笑意。

  或許,可以試試……

  半晌,餘光處一暗,宋時瑾已經行至她身後,手在她頭頂動了動,發間多了支步玉簪,紅翡垂珠而下,極為精巧。

  “及笄禮?”顧懷瑜摸著簪墜,笑道。

  宋時瑾點頭,又搖頭,“我的心意。”

  “爾卜爾筮,體無咎言,以爾車來,以我賄遷。”兩人對視許久,明白過來後,顧懷瑜仰著頭緩緩道。

  我等你,來娶我。

  宋時瑾目光灼灼看著她的眼睛,那裡澄澈瑩亮,只有他一人。

  他喉結微動,俯身在她額間親了一口,聲音沉了又沉:“等我回來接你。”

  ……

  皇宮,御書房內

  皇帝眉頭緊鎖,正批閱著堆積的奏章。

  日前派到臨州的欽差尚未查出天象異常是何故,倒是叫他意外查出了臨州知府貪贓枉法,肆意搜刮民脂民膏,為擴建府邸,竟私自驅逐平民,拆毀其房產,侵占良田之事,惹得整個臨州民生載道。

  將知府羈押抄家之後,自其府中又搜出白銀百萬餘兩,珍寶古畫五百餘件,證據確鑿。

  如此關頭敢頂風作案,實屬容忍不得。

  歷來皇帝都信天象之說,元德帝自然也不例外,自然而然就會將天象異常與之聯繫起來。

  天怒人怨恐會降禍於朝,皇帝心下一凜,當即便下了御令,將臨州知府斬首示眾,嚴查授賄之人,凡與之勾結或欺壓百姓的,以同罪論處,所抄家產調撥二十萬兩以平民怨,其餘充入國庫。

  殿內光線正好,能瞧得清獸首銅爐中白煙裊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味,漆黑地板映射出的光線將元德帝的面容襯托愈發蒼白。

  做了判決後,他才掩唇咳了咳,剛將奏章放到一旁。

  李玉躬身小跑進了殿內,低聲稟告道:“皇上,大皇子求見。”

  皇帝眸中綻亮,擱下硃筆正了正身形,笑道:“快請進來。”

  李玉“嗻”了聲,自大皇子認回皇家之後,皇帝的心情也就只有在看到大皇子之時要好一些,如今他龍體有恙,李玉也不敢耽擱,搭著拂塵小跑著出去了。

  宋時瑾已經換了身黑色衣袍,只有袖口衣領處以銀絲滾邊,溫潤不再,多了些冷清陰厲之味,“參見父皇。”

  皇帝笑容滿面地看著他行了禮,揮了揮袖:“平身。”

  “微臣受命追查符家餘孽,臨行前接到消息,尚有十萬餘兵馬藏於巫山境內,糧草兵械充足,符敬源、符敬寒二人慾打著清君側誅奸佞的旗幟行大逆不道之事,現下已經將人馬糾集齊。”宋時瑾面無表情說著,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對於他還是自稱微臣,皇帝有些許悵然,但聽著他繼續說下去,眉頭卻漸漸緊蹙。

  雖只有區區十萬餘人,可烏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崇山峻岭中多是瘴氣,若叫那二人起了事,恐會民不聊生。

  “如此,朕再增派十萬大軍,由你統帥。”頓了頓,皇帝才道:“務必當心。”

  “是。”宋時瑾拱手領命,“微臣告退。”

  “等等……”皇帝躊躇片刻,想了想,“若你得勝歸來,朕便許你之願。”

  “謝父皇。”

  殿內空了下來,皇帝看著門口的白玉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般執拗的性子,到底還是像自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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