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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不知道。”

  阿蘇里抿了口酒:“這名字並不常見,應該問題不大。還有什麼信息?”

  “他是西加利利的難民。”

  “那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哪個村?”

  加百列告訴了他。

  “家裡人呢?”

  “兩個兒子在1982年戰死了。”

  “在營地?”

  加百列點了點頭:“他們是法塔赫的人。他的妻子也死了。”

  “很好。繼續。”

  “他有個女兒,後來去了歐洲,我想知道關於她的一切信息。她去哪裡上的學,學的什麼,住在哪兒,情人是誰。”

  “她叫什麼?”

  “不知道。”

  “多大?”

  “三十歲出頭,我猜的。法語非常好。”

  “為什麼要查她?”

  “我們認為她和里昂車站的爆炸案有關。”

  “她還活著嗎?”

  加百列搖了搖頭。阿蘇里轉頭望向窗外的海灘,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說道:“所以你認為只要弄清這個女孩的背景,你們就能找出背後的主使,找到幕後黑手?”

  “差不多,阿蘇里。”

  “我應該怎麼跟那個老人說?”

  “隨你的便,”加百列說,“只要弄到我想要的信息就行。”

  “那個女孩,”那個黎巴嫩人問,“長什麼樣子?”

  加百列拿出他從酒店房間帶來的一本雜誌。阿蘇里一頁一頁地翻看著雜誌,最終看到了加百列在“忠誠號”上畫的那幅素描。

  “這就是她的樣子,”加百列說,“一模一樣。”

  納比爾·阿蘇里有三天時間都沒有跟他聯絡過。加百列還以為那個黎巴嫩人不是拿著那兩千塊定金逃跑了,就是在去艾因赫勒韋的路上被殺死了。可第四天早晨,電話響了,是阿蘇里。他是從貝魯特打來的,說中午會到棕櫚灘酒店吃午餐。加百列掛斷電話,然後到海邊跑了一會兒步。他的傷口已經開始恢復,身上的疼痛也漸漸消失了。跑完步之後,他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他來到泳池邊的餐廳時,阿蘇里已經在喝他的第二杯香檳了。

  “真是個鬼地方,邁克。人間地獄。”

  “我給你一萬塊可不是為了聽艾因赫勒韋的情況報告的,”加百列說,“那是聯合國的工作。你找到那個人了嗎?他還活著嗎?”

  “我找到他了。”

  “然後呢?”

  “那個女孩是1990年離開那裡的,她再沒回去過。”

  “她叫什麼?”

  “費拉,”阿蘇里說,“費拉·阿勒-塔馬里。”

  “她去了哪兒?”

  “顯然她是個聰明姑娘,獲得了聯合國的基金到歐洲去讀書。那個老人支持她去,而且讓她永遠也不要再回黎巴嫩。”

  “她去哪兒上學了?”加百列懷疑自己已經知道答案了。

  “法國,”阿蘇里說出了他心中所想,“先是巴黎,然後又去了南部。那個老人不確定。顯然,他們應該有很長時間沒聯絡過了。”

  “我想也是。”

  “他並不怪他女兒,他希望她過上更好的生活,不想她沉迷在巴勒斯坦的悲劇里,他是這樣跟我說的。”

  “她從來沒忘記過艾因赫勒韋。”加百列心不在焉地說道,“她學的是什麼?”

  “考古學。”

  加百列想起了她的手指。他當時猜想過,她應該是做陶藝或者其他一些戶外工作的。考古學顯然符合這個推斷。

  “考古?你確定?”

  “他說的時候很肯定。”

  “還有什麼別的嗎?”

  “有。”阿蘇里說,“兩年前,她給老人寫了一封奇怪的信,讓他毀掉之前她從歐洲寄來的所有信件和照片。她父親沒聽她的話,因為那些信和照片是他擁有的唯一和她有關的東西了。幾周後,一名歹徒闖進他家,燒掉了那些東西。”

  哈立德的朋友,加百列心想。哈立德想隱藏她的過去。

  “你怎麼接近他的?”

  “你已經得到你要的信息了,剩餘的細枝末節就不用問了,邁克。”

  “你給他看那幅素描了嗎?”

  “看了,他哭了。他有十五年沒見過他女兒了。”

  一小時後,加百列離開了酒店,直接開車駛向機場,等候飛往特拉維夫的晚班飛機。凌晨,他回到了納齊斯大街上的住所。基婭拉已經睡了,她在床上翻了個身,但沒有醒。他吻了吻她裸露著的肩膀。她咕噥了一聲,翻身轉向另一邊。他看了看床頭櫃。那份文件已經不在了。

  35

  以色列,泰勒美吉多

  第二天早晨,加百列來到了哈米吉多頓。

  他把那輛斯柯達轎車停在了遊客中心的停車場裡,在明媚的陽光中徒步登上了山頂。他在那裡稍作休息,望著眼前的耶斯列谷。對於加百列來說,耶斯列谷是他的出生地;而對研究《聖經》的學者,以及那些痴迷於末日預言的人來說,耶斯列谷則是上天註定的善與惡兩方力量的抗衡之地。無論最終的災難到底為何物,泰勒美吉多都已經見證了太多的戰火與流血。由於位於敘利亞、埃及和美索不達米亞的交界處,這裡千年來可謂戰爭不斷。亞述人、以色列人、迦南人、埃及人、腓力斯人、希臘人、羅馬人,還有十字軍——都在這座山丘上流下了鮮血。1799年,拿破崙在這裡打敗了奧斯曼人;一個多世紀後,英國的阿倫比將軍又再一次打敗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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