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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一會兒之後,他們才了解他已經說完要說的話了。

  「好吧,」哈特問。「是誰在幕後主使?為什麼他會想要殺害所有人?我們要怎麼阻止他?」

  「阻止不了。」時間道。

  他閉上雙眼,停止呼吸,過了一會兒,他們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

  今天是屬於狂野之子的日子,處處可見他們的蹤跡。影子瀑布中,數千名男女臉上掛著相同的笑容,瘋狂地穿梭大街小巷,殺害所有不是他們的人,在僅存的幾個反抗勢力聚集地外圍集結。溝渠中流滿鮮血,偶爾還會有附身之人停在水溝旁,像狗一樣灑尿。警長辦公室內,科林斯和劉易斯副警長在窗戶上釘上木板,蘇珊與波麗則忙著堵死大門。警局外吼聲震天,不斷還有拳頭擊打在大門另外一邊的聲音傳來。狂野之子想要闖入,而警局裡面的人都很明白對方遲早會找到辦法進來。

  科林斯和劉易斯將槍管插入木板之間的空隙,只要外面的人一變多就開個幾槍,但是他們必須槍槍命中,因為彈藥有限。在此之前,維護影子瀑布治安從來不需要動槍。狂野之子手中握有從聖戰軍那邊搶來的槍,幸運的是,那些槍里的彈藥更少。副警長們槍槍斃命,就算認得目標的長相也不手軟。他們必須如此,因為狂野之子不死不休。他們體內沒有絲毫人性;根本無法講通任何道理。

  蘇珊與波麗手中也握有副警長們給的手槍,但是截至目前為止,她們還沒有面臨非開槍不可的狀況。她們一起坐在一張桌子旁。波麗看著蘇珊排列著抽屜裡面找到的一副撲克牌。哈特的力量依然殘留在她體內,她可以透過紙牌排出的形狀看見屋外的景象。她看見暴民在街頭流竄,吞噬苦難與鮮血;她看見他們的名字,狂野之子,不過這個名字對她而言不具有任何意義。她想要找出一條安全離開警局與影子瀑布的道路,但是不論看向哪個方向,都有狂野之子等待著她。無路可逃。沒有辦法逃過狂野之子的法眼,沒有辦法突破他所帶來的瘋狂景象。

  兩名副警長突然開始瘋狂掃射,蘇珊和波麗立刻轉頭,並且伸手想要拿取放在桌上的槍枝。科林斯離開窗口,衝出房間。兩名女子跳下椅子,舉起手槍。

  「怎麼了?」蘇珊問。「他們進來了嗎?」

  「沒有。」劉易斯說著射殺一名目標。「有幾個鎮民被暴民追趕來。人數不多,只有一個人類和三個擬人動物,不過他們都有武器,暫時還撐得住。科林斯下去幫他們打開側門,如果他們有辦法抵達的話。」他停止開火,一臉疑惑,伸長脖子透過木板的縫隙看外面。「暴民一定很想要殺死這些人。他們放下我們不管,全力攻擊外面那些可憐的混蛋。」

  「我們要怎麼幫忙?」波麗問。

  「幫不了什麼。」劉易斯道。「有機會的話,科林斯就會打開側門,但是他不會為了救他們而讓我們陷入危險。一切都要看那些可憐蟲了。他們必須要靠自己才行。」

  街道上,恐懼小子史考提撲到面前一個笑容詭異的男人身上,一口咬斷對方喉嚨。他並不是一頭大狗,但是口中的牙齒又利又多。他落回地面,隨即開始尋找下一個目標,身上的皮夾克破爛不堪,染滿血跡。其中有些血是他自己的,因為有人扯掉了他鼻子上的安全別針,不過他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彼得·考爾德與他並肩作戰,手法純熟地發射著手中的兩把自動手槍。這名前聖戰軍已經疲憊不堪,神情萎靡,但是始終彈無虛發。他曾發誓要用自己的生命捍衛次自然地底世界,雖然他的信仰已經崩潰,但是承諾卻依然堅定。

  褐熊先生與海羊先生彼此貼背而立,手中的手槍因為過度使用而產生令人不安的高熱。就在不久之前,褐熊先生還以為自己沒有辦法殺人,但是時間與現實證明了他是錯的。在狂野之子面前,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而褐熊還沒有作好死亡的準備。現在還不是時候。基於許多理由,不少次自然地底世界的居民拒絕殺人;褐熊先生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亡,最後終於忍無可忍。他拿起一把槍,驚訝地發現使用這把武器是多麼簡單的事。

  海羊一手持槍,一手拿著一瓶伏特加。他一邊開槍,一邊咒罵,終於可以盡情地做他自己。褐熊試著不要去聽他罵些什麼。他將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問題上,殺死任何接近的暴徒,每開一槍,都感到心中有一部分隨之死去。

  暴徒自四面八方而來,三頭動物跟一個人類竭力逃跑,藉由手中的武器跟對方保持距離。沒有一張瘋狂的面孔露出絲毫怕死的神情,不過還是帶有一種原始的謹慎,似乎不打算毫無意義地妄送性命。考爾德停在眼前一面高聳的牆壁前。在發現四周無處可逃之後,他感到一陣驚慌。他背牆而立;史考提瞪大眼睛在他腳邊喘氣;褐熊和海羊很快地也趕到他們身邊。不需要任何言語交談,他們都了解這裡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他們心中容不下絕望的氣息,只剩下了結性命的決心。就在他們最後一次舉起手槍時,旁邊的一扇門突然開啟,伸出一條手臂,將他們拖了進去。

  他們跌入室內,對方立刻將門甩上,阻隔門外憤怒的暴民。他們躺在地板上,在粗暴的敲門聲中大口喘息,恢復精力。海羊第一個自地上爬起,手中依然握著手槍和酒瓶。他瞪著面前的身影,語氣不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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