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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爸老媽那邊不是問題,只要是我認定的,他們只能妥協。小煙,我是認真的。”

  見他如此認真,我不再開玩笑了,輕聲道:“其實阿薇是真心喜歡你,她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不是為了你的錢。”

  “被你拒絕已經很傷自尊了,還把我推給別人。”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讓你去我乾爹的公司做小職員。”

  “如果你覺得我做小職員委屈,那你就錯了。在九州傳媒我學到不少東西,懂得如何對待下屬,懂得跟客戶溝通,莫經理雖然對工作要求嚴格,但他絕對是個好上司。你知道他為什麼讓你錄入計劃書嗎?”

  “啊,為什麼?”林豐突然提到計劃書的事讓我一時不解。

  “那份計劃書的內容你記得嗎?”

  “不記得,怎麼了呢?”

  “事實上莫經理給予你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只是被你忽略掉了,你只知道抓緊時間錄入,卻沒研究路小曼的計劃書是怎麼做的,不曾吸收裡面知識。小煙,機會是稍縱即逝的。還記得我跟你說的A乞丐與B乞丐的故事嗎?B乞丐就是我老爸,他從一個乞丐到今天的城建集團總裁,這中間的坎坷與辛酸不曾經歷的人是無法體會的。他是我的榜樣,也是我最欽佩的人。嗯,話說回來,小煙,雖然被你拒絕了,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發揮你的智慧,抓住機會,成為一個有價值、有抱負的人。”

  林豐一番話讓我羞愧難當。跟林豐相比,我確實不求上進,同時也令我感慨萬千,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二代能有如此的認識。因此,我完全有理由相信,林豐的將來必定不亞於他的父親。

  “謝謝你,林豐,我一定牢記你的話,好好努力。”

  “以後不用到老太太那兒做兼職了,但我希望那些書你還繼續看。雖然你拒絕了我,但若有一天你能做我的助手,我一樣很開心的。要不乾脆讓老太太做你的輔導老師吧,別看她的年紀大,她的學識絕不比那些大學教授差。”

  “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醫院的護士也誇你。我以前誤會你是騙子……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呢?”

  “豈能到處炫耀芝麻小事,而且你當時兇巴巴地非要揭穿我,我只能少說一句是一句了。”

  “在天橋上……那天應該是你的生日吧?”

  “我不喜歡大排場,從小到大任何事情都是長輩們替我張羅的。假如換個角度,以一個遭遇不幸的人的眼光看待這個生日排場,確實鋪張得讓人心酸。長輩們想辦得隆重些,卻忽略了從這個生日的花銷拿出一個零頭就能幫助很多很多人。”

  “那些衣服呢?為什麼當地攤貨賣掉?尤其那件超級昂貴的襯衫,我本來想還給你,我……”不知如何向他解釋,那件襯衫已經淪為鞋墊了。

  “當我送給羅天的吧,我的衣服多得數不清。”

  可林豐哪裡知道,凡在地攤買的便宜貨又有誰當做寶貝看待呢?那件襯衫就是最好的例子。

  飯後,林豐將我送到公司樓下:“小煙,如果我不是林豐,而是江山,你會接受我嗎?”

  “不是身份的問題,而是……我有羅天。”

  “我明白了,日後要是羅天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林豐慡朗地笑著,笑容里有著幾分落寞。

  “你還在生氣嗎?”

  “因為被你拒絕而生氣?你未免小看我了,不就是失戀嗎?放心吧,我林豐是什麼人啊,拿得起放得下。”說完,他拿出那張銀行卡,認真地說,“當我借給你的好不好?有困難別自己獨自扛,那樣很累的,我知道你很有骨氣,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所以算我借給你的,希望你別拒絕我的一片誠意。”

  我仍然沒接受那張銀行卡。

  目送林豐駕車離去,就在我轉身即將走進公司的一瞬間,一輛摩托車從路邊飛弛而過,騎車的是一名男子,儘管他戴著頭盔,但我一眼認出來了,竟然是他!

  我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伸手攔住一輛計程車,跟司機報了地址——

  新華北路洪全摩托車修理行。

  §§§3

  新的案子還是來了。

  5月10日凌晨5點45分,永和西路一間民宅突然起火,幸好救火及時,未殃及附近的樓房,但失火的民宅已燒得面目全非。

  警方在屋內發現一具被燒焦的男性屍體。

  經證實,死者是S市九州傳媒有限公司副總經理莫冬海。

  死者的腹部有兩處刀傷,證實兇器就是案發現場發現的一把匕首,但因木柄被燒毀,故找不到有用線索;死者身上沒有發現熱作用呼吸道綜合症——如果死者死前吸入熱空氣、火焰、煙霧或者碳微粒,就會造成呼吸道黏膜燒傷,產生熱作用呼吸道綜合症現象——也就是說,死者是被殺後,才被人燒屍。

  法醫從死者嘴裡找到一片指甲,正是這片指甲鎖定了疑犯——張靜風。

  指甲和指紋一樣,上面的紋是獨一無二的。

  警方遂以故意殺人罪將張靜風逮捕歸案。

  張靜風起初不認罪,但當警方拿出指甲時,張靜風頓時啞口無言,終於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5月9日下午5點,張靜風約莫冬海見面,莫冬海推說沒時間,直到5月10日凌晨3點才致電張靜風,地點由莫冬海選的。經調查,那間民宅是莫冬海5月1日為叔叔、嬸嬸買下的二手房,正在裝修。

  半個月前,張靜風以當年校園暴力事件向莫冬海勒索100萬元。

  以莫冬海現在的身份與地位,決不希望當年的惡事公諸於世,而且張靜風身患絕症,便打算勒索100萬元留給家人。莫冬海當即答應了,但是讓張靜風給他半個月時間籌錢。

  約定期限將至,張靜風備好匕首、汽油,打算拿到錢便殺死莫冬海,然後毀屍滅跡。“約定地點是他挑選的,為了保險起見,只有燒毀現場才能保證燒毀一切證據。”懷有如此想法,張靜風不擔心現場會留下自己的痕跡,甚至悠閒地剪起指甲。

  不過莫冬海最終還是沒給他100萬元,一分錢也沒給。

  張靜風暴怒之下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殺死了莫冬海。可是他萬萬料不到,莫冬海趁他不注意時,將其中一片指甲塞進嘴裡。

  他懊悔不已,本來已猜到莫冬海必耍花樣,只怪自己太大意了。

  之後,張靜風如實交代了前幾宗命案均是他一手策劃的。

  因為他恨甄佑宏等人,他要報復。

  十年來,他將這份仇恨深埋在心底。

  十年來,他時刻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跟他們成為朋友,目的就是等待時機。

  直到今年3月底,當他獲知丁偉回國,即準備實施他的殺人計劃。

  4月1日下午4點15分,他守在丁偉樓下的巷子口,趁周圍沒人便啟動摩托車迎面撞向丁偉,隨後逃逸。丁偉沒有當場死亡,而是在走到足球場外圍時倒地身亡,這在張靜風的意料之外。不過死在哪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丁偉死了。

  接下來是陳永明,張靜風故意報給陳永明一個冷門股,甚至當著陳永明的面投入10萬元,讓其深信那隻股會猛漲。

  交代甄佑宏的案子時,張靜風顯得非常平靜。他以交易髒車為由將甄佑宏約到一個地下室,兇器是一隻錘子。至於為什麼將屍體搬到銀河國際大廈會議廳,並塗滿紅色油漆穿進將軍石像的劍里,為什麼綁上假炸彈,又為什麼偷屍體,張靜風聲稱無特殊原因,權因自己是個將死之人,想臨死前玩點刺激。偷屍體的方法跟羅天推測的一樣,他事先潛藏江中。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做給莫冬海看的,因為校園暴力團伙的成員陸續遭遇不測,莫冬海必定心慌,他想看莫冬海的恐懼。而甄佑宏是暴力團伙的老大,他最恨的就是甄佑宏,所以最後將他大卸八塊。甄佑宏的左腎,張靜風承認是在殺死甄佑宏以後取下的,但是跟鄒玉清移植腎臟毫無干係,他並不認識鄒玉清,腎臟賣給黑市,也許是黑市轉手賣給鄒玉清。既然賣給黑市,為什麼不取走兩個腎,張靜風不置可否地聳著肩:“沒有為什麼,我隨手取走一個腎,你們不說的話我還不知道是左腎還是右腎。”

  對於路小曼的案子,張靜風的交代如下。

  經過多年的觀察與交往,他對路小曼的生活情況了如指掌,知道路小曼夫妻感情不好。當他獲知方原向路小曼提出離婚,便將那本《如何謀殺你的丈夫》送給路小曼,他已經想好了,如果方原不殺路小曼,他就自己動手。至於借方原之手殺死路小曼的原因,張靜風毫不掩飾地說了,因為4月1日他開車撞向丁偉的那一幕被方原拍到了,並將照片登在《cháo流》的“城市焦點”。照片上的身影些許模糊,但張靜風害怕遲早被警方查出來,於是全城收購《cháo流》雜誌。他不曉得方原是否認出肇事者就是他,以防萬一,他設計出一個將方原和路小曼同時除掉的完美計劃。

  聽羅天說到這裡,我恍然大悟道:“難怪那本雜誌S市買不到,原來是張靜風收購的。可惜他算錯了,因為就算收購S市所有的《cháo流》雜誌,其他省份的呢?紙是包不住火的,他的罪行終有一天會暴露。”緊接著,我又皺起眉頭,張靜風說跟他們是朋友?不對呀,他跟路小曼絕非朋友。在華斯比的診室門口,路小曼與其擦肩而過,就像不曾相識似的。據我所知,《如何謀殺你的丈夫》是朋友送給路小曼的,假如是張靜風送的,路小曼不可能認不出他。

  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的心臟劇烈抽搐著,一個大膽的念頭自腦海中撲閃而過。

  也不對,如果張靜風的認罪有隱情,他不可能對整個犯罪過程了如指掌。

  “案子終於破了,張靜風會怎麼判?他的癌症已經到了末期。”

  很意外地,羅天說道:“儘管張靜風交代得合情合理,我們也確認了甄佑宏案件的第一兇案現場,但是……我總覺得還有什麼東西被忽略了,甚至強烈感覺到,我們正在朝著案情相反的方向走。”

  “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懷疑矛盾所在。”

  話音未落,羅天的眼睛陡然一亮,站起身箭步奔了出去。

  我木訥地愣在原地。

  羅天想到了什麼?還是發現了什麼?

  半晌,我從包里拿出《cháo流》雜誌,翻到“城市焦點”,一行醒目的標題霎時間映入我的眼帘——70碼飆車族何時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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