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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隊長,”“棺材桶子”埃德粗魯地說,“你是說,別像我一樣暴躁易怒嗎?”

  他咬緊牙關,好像停下來咽了口唾沫,然後繼續說道:“暴躁也比死了的好。”

  安德森副隊長轉過臉來,盯著“棺材桶子”埃德·詹森,“棺材桶子”埃德卻不理會副隊長,兩眼直視著前方。四年前,一個流氓朝“棺材桶子”埃德的臉上,潑了一杯硫酸。從那以後,埃德·詹森就贏得了“一觸即發”的外號。

  “你不必覺得抱歉,”“掘墓者”約恩斯粗暴地怒吼著,“死了也得不到獎金。”

  在綠色的燈光下,安德森副隊長的臉有些發紫。

  “哦,該死的,”副隊長辯解道,“我是支持你們的。我知道你們在哈萊姆區里,都要面對什麼。你們的轄區,也是我的轄區。但是,隊長認為:你們在這個地區,殺了太多的人……”他舉起手,不讓他們作解釋,“那是個無賴,我知道,危險的無賴,你是出於自衛才殺了他。但是,你已經被關了好幾次禁閉,不久之前,還被停了三個月的職。報紙一直狂熱地批判,哈萊姆區的警察濫用暴力,現在各種民間團體,也跟著一起起鬨。”

  “那是幾個武裝白人,挑起的毫無意義的暴力事件,”“棺材桶子”埃德咬著牙說,“‘掘墓者’和我並不想動粗。”

  “我們只是不願向犯罪低頭。”“掘墓者”約恩斯憤憤地說道。

  安德森副隊長推開桌上的文件,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說:“我明白,但是,他們想把責任推給你們倆。這一點你們和我一樣心知肚明。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履行警察職責,維護社會治安。不要冒任何風險,沒有證據,就不逮捕任何人,除非自衛,否則不要使用武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向任何人開槍。”

  “還有放走犯罪分子。”“棺材桶子”埃德憤怒地說。

  “隊長認為:一定有非暴力的辦法,來減少犯罪事件的發生。”安德森副隊長說道。他的臉更紅了。

  “好吧,那麼跟他說,讓他到這兒來,教一教我們。”“棺材桶子”埃德大聲說道。

  “掘墓者”約恩斯的脖子鼓起來,迸出一條條青筋。他的聲音十分干啞:“哈萊姆黑人區的犯罪率,是世界上最高的。要降低犯罪率,只有三個辦法:要麼嚴懲犯罪分子——但是,你們看起來不想這麼做;要麼給他們錢,讓他們體面地生活——但你們也不想這麼做;那麼,就只能讓他們自相殘殺了。”

  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叫嚷、咒罵、尖聲喊叫的反抗聲,和拖拖拉拉的腳步聲,頓時充斥著接待室,就好像一輛運貨車,正在傾倒突擊檢査妓院,而繳獲的滿車贓物時,突然發出的嘈雜聲。

  放在桌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報告副隊長,請你別待在辦公室了,他們撞翻了貝格里茲馬戲表演場。”

  安德森副隊長“啪”的一聲,按了一下開關,怒吼道:“我馬上到!……老天爺啊,讓他們消停一下吧。”

  然後,安德森看著兩名偵探抱怨道:“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從一大清早,就不斷接到這類事件的報告,現在都晚上十點鐘了。”

  安德森副隊長隨便地翻看著報告,讀著那些指控。

  “一個男人因為妻子燒煳了早餐,就用斧頭殺死了她;一名嫌疑犯槍殺了目擊證人;一個男人因為別人把啤酒灑在了他的新外套上,就拿刀剌傷了他;一個人在玩俄羅斯輪盤賭時,突然用一把點三二口徑的手槍自殺了;一個女人莫名地,刺了一個男人胸口四刀;一個女人因為鄰居家的女人,和自己丈夫聊天,就用一鍋熱水燙傷了她;一個男人由於跑錯車站,導致錯過地鐵,又不能退票,就揚言要炸掉地鐵站,而被警察逮捕了……”

  “全他媽的都是黑人!……”“棺材桶子”埃德憤怒地插了一句。

  安德森副隊長假裝沒有聽到,繼續讀道:“一個人看到一個陌生人,穿了一件新外套,就用剃刀刺傷了他;一個打扮得像伽羅基印第安人的人,用自製的戰斧,劈開了一個酒吧侍者的頭顱;一個人因為在街上亂抓貓而被捕;二十五個人因為想把所有的白人,趕出哈萊姆區而被捕。”

  “今天是獨立日。”“掘墓者”約恩斯冷嘲熱諷地回應道。

  “獨立日?……”安德森副隊長重複了一遍,然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推開報告,從記事簿邊角的曲別針下,取出一頁備忘錄。

  “這是你們的任務,上邊指派的。”

  “掘墓者”約恩斯的半邊屁股坐在桌邊上,歪著腦袋;“棺材桶子”埃德則背靠著牆,把臉藏在陰影里,這是當他等待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時,平常的一貫做法。

  “你們要去保護迪克·奧哈瑞。”安德森副隊長說道。

  這兩個黑人偵探瞪著他,雖然覺得很震驚,但是,他們並沒有說什麼,都等著他繼續說完。

  “他十個月前,從亞特蘭大聯邦監獄刑滿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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