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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可不是這麼說,這掌事既會算帳遺兼做飯補衣,能幹得不得了。」冷幕奇朝綠心滿意地眨了眨眼,惹得她一陣臉紅。

  「做飯補衣?一個掌事的要兼做飯補衣?」屈顎瞪向她。

  她低著頭,臉更熟紅了,惱得偷偷瞪向冷幕奇,怪他多嘴。

  屈顎瞧她忸怩的樣子,這模樣能當掌事?能獨當一面與人商作?「胡鬧,冷幕奇,你這樣胡亂經營這家鋪子,我要回去報告主子,你等著主子將鋪子收回自己經營,你就不用混了!」

  「這怎麼成?當初咱們可是簽有合約的,這鋪子歸我所有,我只需付你買賣關外貨品的權利金,並且將盈餘的一部份繳出罷了,你家主子可沒權利收回這間鋪子。」冷幕奇冷冷的說。

  「那我問你,你權利金付了嗎?」

  「還沒付。」

  「這就對了,是你毀約在先,也休怪我們不講信用。」

  「你!」

  「哼,要我家主子不收回也成,你立刻補足該給的金額,其他事情一切好說。」屈顎語氣稍緩,退讓的說。

  「辦不到!」冷幕奇攤開厚掌,表情有些無賴。「目前鋪子裡沒這麼大的一筆錢支付你。」

  屈顎愕然,「你!好,那你等著滾回大漠做乞丐,這間鋪子我家主子收回了!」

  「這也辦不到。」他涼涼的翹起二郎腿,德行更為耍賴。

  「這可由不得你!」屈顎發怒。

  「那咱們試試!」冷幕奇拉下臉來,神色多了陰寒。

  屈顎微驚,「你敢與大漠雄鷹為敵?」

  「他要搶人家的鋪子,為了生存,怎麼不敢?」他冷笑的回道。

  「好,算你膽子大,你若執意如此,就等著交代要人幫你收屍吧!」屈顎惡狠狠的撂話。

  「據我所知,雄鷹從不曾對人動過殺戒。」

  「誰說不曾?難道你還沒聽說,漠北的歌義就是因為繳不出貸款才讓雄鷹派人給處決了,還有中原江南的分店,掌柜因經營不善,身首異處;最經典的要算是你這間鋪子的前鋪主了,他竟敢吞了雄鷹的錢,叫雄鷹派人半夜給絞死在後堂,就連他的一票夥計也一起死在井裡了。」還有各處死了不少不配合繳錢的人,這些就暫且先不提,因為光是這幾件事就夠教人膽戰心驚了。

  「啊!」綠心聞言臉色慘白,有人死在後堂?!還有那教人封閉的深井,原來也死了人……

  「這……叫雄鷹的人究竟是什麼人物?如此殘忍暴虐、毫無人性?」她忍不住瑟瑟發著抖,顫聲問道。

  冷幕奇悄悄走至她身邊,默不作聲的撫著她的背,要她緩下驚懼的情緒,也懊惱自己讓屈顎在她面前說出這些事。

  她眨了眨眼,轉身握住他的大掌,有他在身邊,似乎沒那麼受驚了。

  「雄鷹可是大漠最具實力,也最富裕的一支鷹旗,所到之處所向無敵,無人膽敢爭其鋒,殺這幾個人,全是因為他們無能又貪心,所以這些人是罪有應得、罪該萬死!」屈顎吐出一口唾沫在地上。

  「就算如此,皇土之上,也不能動用私刑!」在皇上掌治的天下,居然有人敢如此橫行不法?她不敢置信!

  「皇上?哼,在大漠,雄鷹說的話就是聖旨,誰敢不從?」屈顎得意的說。

  「哼,我問你,動手殺人的這些人當真都是雄鷹的手下?」冷幕奇冷聲問。

  「廢話,你說除了大漠雄鷹,誰有辦法橫行邊關大漠,甚至將勢力延伸至關內中原?」屈顎揚起眉梢。

  「但眾所皆知,雄鷹從不為財殺生,他講究共有共生,只取他應得的,應該不會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

  「那你就錯了,當年雄鷹確實是有濟弱扶世之心,但是人心險惡,雄鷹吃了幾次虧後,痛徹心肺,因而組成了一個『野鷹隊』,專門懲治像你一樣敢侵吞錢財的人!」

  「原來你們是有一組爪牙,專門以雄鷹的名義來殺人擄掠的?」冷幕奇沉下臉來。

  「沒錯,你若怕了,就快將錢繳出,否則,嘿嘿!」屈顎笑得威脅,就不信他真敢與大漠雄鷹作對!

  望著冷幕奇那陰寒至極的神色,綠心感到憂心不已,便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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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給你。」綠心在冷幕奇面前放下了一大包沉甸甸的銀子。

  瞪著銀子,他一臉茫然不解。「這是做什麼?」

  「讓你去繳錢給那叫什麼雄鷹的壞蛋!」

  「為什麼?」

  為什麼?他傻了嗎?「不還錢你會沒命的!」她焦急的說。

  「喔。」他冷淡的應聲,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還不快將錢拿去給那叫屈大爺的,好將這件事情了結了。」她催促的說。

  「還錢……」他瞥向桌上那一大包的銀兩,「這都是你的錢?」

  「嗯,不是不法之財,所以你放心拿去還吧。」她索性將錢抱起,塞進他懷裡。

  「你哪來這麼多錢?」他依舊杵著不動,想問個明白。

  「這是皇……呃,這是我的養老金,現在還用不著,你先拿去急用吧。」差點脫口說出這是皇后希望她出宮後生活無虞,所給的「安家費」。

  「養老金?」他掂掂懷裡的銀兩。「這少說有幾千兩銀,你才幾歲就存這麼多的養老金?」他頗為訝異。

  想必是……

  「你別管嘛,儘管拿去用就是了。」她靦腆的說。

  「若真的教我拿走了這筆錢,你不就沒有養老金了,將來老了怎麼辦?」他十分感動的問。

  這女人還真是有情有義啊!

  「不怕的,你每個月都會給我月銀,不是嗎?」她瞅著他天真的笑著。

  「你打算在我這打工一輩子?」他吃驚得幾乎……樂壞了!

  她打算跟著他一輩子?!

  呵呵!

  「嗯,如果你不嫌我笨手笨腳的話。」她絞著小手,垂著臉兒,盯著自己的鞋頭,侷促的不敢看他。

  「嫌?怎麼會,你的條件正符合我的需求,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跟著我一輩子吧!」

  「好,我願意。」

  「那好,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一輩子不分開。」

  一旁的阿格聽到這已經快昏倒了,這、這什麼跟什麼?

  這像是僱主與夥計間的對話嗎?

  這兩人該不會真的發展出「斷袖之戀」吧?

  聽不下去了,他「嗟」了一聲,轉頭逕自喝著酒,納悶著主子到底在想什麼啊?一輩子?主子給的是玩笑還是承諾?

  他越來越糊塗了。

  「心兒,這些銀兩你拿回去吧。」冷幕奇將銀子推還給她。

  她微微發愣,「你拒絕我的好意?」

  「不是的,再怎麼說我都是男人,怎能拿女……夥計的錢?所以不用了,這事我會想辦法的。」他擺擺手,一副大男人的模樣。

  「可是你沒有錢,能有什麼辦法?」

  「放心,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他啜著水酒,樂天的不當一回事。

  她憂心的皺著眉,他到底是真有辦法還是太過樂觀?

  不成,既然他不接受她的錢,她得另外想辦法幫他才行!

  「喏,這給你。」他忽然遞了件東西給她。

  「這是什麼?」她低下頭瞧了後,眼兒一亮,「這不是那日在市集見到的髮簪?」

  她先是驚喜,接著又想了想,覺得不對勁,「你……送這給我?」她是「男的」耶。

  「這個送你……的妹子,你不是說她喜歡嗎?」他表情古怪,擠著笑說。

  「妹子?呃……是啊,她喜歡,真的很喜歡!」她喜孜孜的收下,既然是送她「妹子」,就沒什麼不對了,況且她確實很喜歡呢,但那日礙於身份沒法買,事後忍不住還曾要萱萱偷偷回去幫她買回來,想不到萱萱專程去到市集走一趟,髮簪卻已教人買走了,她還為此小小懊惱了一下,哪知這買主竟是他,一股甜甜的滋味在她心頭蕩漾開來。

  「喜歡就好,哪天我倒是很想瞧瞧你……的『妹子』插上這髮簪時的模樣。」見到她「可口」的笑容,誘得他不由得脫口而出。

  應該很美吧……

  阿格又翻了白眼,這主子是配合度高還是演戲演上癮了?

  「好,有機會的話,我要我……妹子試試。」握著髮簪的手貼在狂擂的胸口,頭垂得更低了,簡直羞到不行。

  「不如你先代你妹子戴戴看,讓我瞧瞧。」他竟痴痴地說道。

  他愛極了見她彆扭的模樣。

  綠心臉色微變,「不、不好吧?」這怎麼成,她一插上這髮簪不就更像女兒家了?這可不行。

  「沒關係的,你妹子我沒見過,也不知道何時才有機會見到,不如你讓我先瞧個過癮吧!」念頭一起,冷幕奇索性取過她握在手中的髮簪,要親自為她插上。

  她心驚的退了一步,他不死心的欺上前一步,她又連退兩、三步,都快頂到後頭的矮櫃了,他還是不放棄。眼看髮簪就要插上她的頭頂,她往後一仰,身子重心不穩的向後倒了去。

  他見狀立刻勾上她的腰,兩人的上半身就這麼交疊在矮柜上,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可這嘴兒就這麼巧的也「疊」在一起了!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人兒眨了眨兩排羽睫,半晌後,在他溫熱的氣息下,總算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隨著他撬開她的唇,探入了她的馨香小口,她的水眸兒越張越大,越張越大……

  天啊!這男人對她做了什麼?

  阿格張大了嘴,一雙牛眼幾乎快爆了,哇咧!

  主子這回是玩真的了! 「你說要咱們幫你什麼?」毛威龍作威作福的橫坐在她世子府的大廳上,掏著耳朵,一副聽不真切的模樣.

  「是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說,我與師姊會義不容辭幫你的。」洪小妞也蹺起二郎腿。

  「謝謝兩位了,不過需要幫忙的不是我,是我東家,冷大爺。」綠心雙手交握,有些心急。

  「什麼?是那姓冷的滑頭?!」毛威龍聞言立即坐直身子,嗓門也不由得加大了。

  「冷幕奇?他發生什麼事了?」洪小妞也吃驚的湊上前。

  「他……他教人逼債,急需現金還債。」在兩雙眼睛好奇的逼視下,綠心吶吶的說。

  「逼債?」毛威龍與洪小妞相視一眼後,兩人突然拍著大腿大笑不止,「哈哈哈……」毛威龍更是笑得太用力,還差點叉了氣。

  綠心蹙著細細發愁的眉兒,「你們?」

  「我說心兒,你這東家一副靠不住的模樣,我與小妞才在打賭,他那間小鋪子不久就要倒閉關門大吉了,果然,咱們倆真是料事如神,料事如神啊!」毛威龍撫著肚子,笑到眼角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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