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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死之前,他只是在單純複製著被他穿越的人的人生。

  這不是他第一次這樣做的,可他也沒有料到這一次會出現這麼大的變故。

  作為任務世界唯一的變數——宿主,賀素芷關心他愛護他,給了原來的李臻原本得不到的感情。

  慢慢得李臻愛上了陪在他身旁十多年的女人。

  原本這些感情,在他離開李臻的身體時就會全部泯滅,讓他又會回到沒有任何感情的狀態。

  可是他作為李臻活得太長了,賀素芷本來不會死的,是李臻動了私念,他內心陰暗的想著,要是賀太后對趙延越界了,是不是他也可以不用在壓抑他的感情。

  他沒叫住離席的賀太后,一念之差,從此陰陽兩隔。

  自從後的五十年,李臻一直活在寥落與悔恨中,他不敢忘了也不想忘了賀素芷。所以他沒有殺掉趙延,賀素芷曾說過趙延就是她的命,只要趙延活在,賀太后就不會真正的離開。她那麼在乎趙延,肯定不會放心的把趙延的生死,交到他的手中。

  長燈書案前,在淒冷的宮殿中,李臻還可以假裝賀太后還活著。

  只是有人熬不住了,趙延死了,戰死在沙場上,等趙延死後,他才知道,原來賀素芷曾對說過趙延說過她的心愿。

  李臻接到趙延戰死的戰報時,心中惋惜,要是他早一點知道就好了,那前往沙場的人就會是他。

  不過,他才不會像趙延一樣,像一個懦夫一樣的離開。

  賀太后把大禹交到了他手中,他就一定要讓大禹繁榮昌盛。

  之後他重用賀家,改革吏治,給大禹朝打造了一個盛世天下。

  活著的趙延就像一面鏡子,把他心裡血淋淋的傷疤,照的一清二楚,可這樣他才覺得自己還活著。自從趙延死後,慢慢變老的李臻,竟然開始理解當初趙延的選擇。

  時間太長,生死太遠,一個人活著太難了。

  等李臻連賀太后的音容都模糊時,他帶著滿足的笑終於死了。

  離開李臻身體的那一剎那,他想起了一切,同時也明白賀素芷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完成任務而已。李臻嫉妒了一輩子的趙延,不過也是一個可憐人。

  只是沒有感覺和慾念的他,忽然很想知道賀素芷對李臻到底是什麼的感情,她所做都只是為了任務,還是她對李臻有他所沒有的感情存在。

  所以在賀素芷去往得第二個任務時,他又跟著去了。

  只是這一次他忽然不想做一個局外人,他違背了主系統的禁制,這次他選擇成為的是任務世界的攻略人物——他成了何宕。

  同樣的,這次他也沒有任何記憶,在遇到賀素芷之前,他只是重複著原本的何宕生活的過人生。

  只是他以為他沒有動任何感情,可當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離開任務世界時,就把那個世界裡發生的事情都遺忘時,執念就已經產生了。

  在他不知曉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在受到了他的影響。

  在賀素芷遇害時,何宕在刺激之下,竟然想起了上一個世界時,關於李臻的記憶,他忘了一切,只以為他是李臻,何宕是上天賜予他的轉世。

  後來,麗妃遇刺,他想起了一切,他不是李臻也不是何宕,他只是一個沒有一個感情的,沒有性格,他本質上只是一段比較複雜的程序。

  可是他捨不得離開,只要他還是何宕,他也會愛人的,他也會被人喜歡。

  只是他的違禁,導致這個本來就不穩定的任務世界,漸漸開始崩塌,要是賀素芷再不離開的話,她可能會在這個世界消失。

  所以最後他還是送走了賀素芷,在分離前,他的心撕扯一樣的疼。

  可當他閉上眼,離開何宕身體的那一刻,何宕的溫柔、李臻的隱忍統統都消失了。就像是一條即將要決堤的河流,轉眼就乾涸的只剩下四分五裂龜裂的泥皮。

  他不甘而又痛苦想要抓住些什麼,而那些本來是他經歷,卻又不屬於他的感情,還是飛速的流逝。

  他的行為被主系統發現,主系統讓他把關於這個宿主的記憶全部刪除,並且禁止他在去到520宿主所要去到的地方。

  他拒絕,並第一次想,為什麼他就不能有感情?

  “因為你在創造出來時,你就沒有可以產生感情的程序。”

  主系統的話,告訴他,他是不可能產生感情的。

  只是主系統的話,忽然讓他發現了一件事,如果他真的不可能有感情,那他現在不甘與難受,又是什麼呢?

  他再一次違背主系統的命令,去到了任務世界。

  只是這一次因為主系統的禁制,他不能直接去到賀素芷所在的世界,只能在無數的任務世界中去尋找。

  每到一個世界,他必須直到死亡之後,才能脫離這個世界去到另一個世界。

  在這些任務世界中,他可能是一個悲慘的小乞丐,是一個人人追殺魔教人士,不管他去到的人人生有多麼悽慘,除了宿主的出現,他只能無力的再經歷一次這樣的人生。

  但是對於大部分宿主來說,他不是任務攻略人物,對他好不會得到任何的任務獎勵,再說在任務世界對宿主們來說,更像是一個虛擬世界,他們可以用原身的權勢,把心中暗藏的陰暗面給釋放出來,一旦他穿到的人,與委託者人生有交際,那往往他的際遇會變得更加的悲慘。

  越是這樣,每當他重新去到另一個任務世界時,他心中想要見到賀素芷的願望就越迫切。

  在他也不知道他進去到第幾個任務世界後,漸漸開始變得麻木時,他成為了宮漸離,一個幼年飽受著欺凌的人。

  宮漸離之所以會怕打雷,是因為在他八歲時,高夫人想要殺他。

  高夫人把他一個人騙到郊外的後山去,裝作他走失的樣子,準備在狼咬死他後,高夫人再報官,完全洗脫自己的嫌疑。

  宮漸離在山中跌跌撞撞走了很久,天漸漸黑下來的時候,他聽見了狼的嚎叫。

  他嚇得腿發軟,一邊哭,一邊跑,不知道跑了多久,他跌進了一個廢棄的陷阱中去,為了怕獵物爬出來,這個坑當初挖得很深,雖然竹刺沒有了,他跌下去的時,還是把腿摔斷了。

  陷阱上是不斷盤旋嚎叫的野狼,陷阱下看不見五指的漆黑。

  沒多久碩大的雨滴砸在他身上,下雨了,巨大的雷聲在他耳邊響起,這樣的恐懼與絕望已經超過一個小孩子能承受的極限。宮漸離哭了,驚恐到了極點。

  可在他內心深處有一個冷漠的聲音說吧,還是算了吧,這樣的等待太無望太漫長,他根本沒有必要去承受這些。

  他有一瞬間的動搖,可是意識的深處,他一直記得他在等一個人,不論她來不來,他都會等下去。

  再後來他又見到了賀素芷,其實在上一世中,宮漸離愛上的人就是原身,可是當他成了宮漸離後,除了有些可憐原身外,他對原身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明明他所有的感覺、情緒都只能來源於真正的宮漸離。

  後面的事情,雖然有些波折,但是慢慢的,他能從賀素芷的眼中看到了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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