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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霜江有心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挽回一點自己陸地神仙的聲名。

  於是他說道:「對,是我教的。」

  怎麼,陸地神仙還需要聲名這東西?

  怎麼,陸地神仙說的話還能不對?

  前來的家主掌門:「……」

  他們紛紛原地震驚了一會兒,沒想到越霜江堂堂一個陸地神仙臉都不要了。

  然後想想既然越霜江臉都不要了,自己又沒法幹過不要臉的陸地神仙,只能自己一個人憋著氣,憤憤地甩袖走了。

  等他們走乾淨了,越霜江才憤怒地重重拍案,拍得案上茶水都灑了,「你們師弟幹的好事!」

  「是好事。」

  崔無質順著他的話理解一點頭。

  他大約有種特殊的氣場,再□□味十足再戾氣深重的東西到崔無質這裡,都能融成春風化雨的和煦溫潤,化去在心頭不甘攢動的火氣:

  「師弟比以往多了許多人氣,自然是好事。」

  越霜江:「……」

  那你這濾鏡開得可真是不錯,旁人最多磨層皮撒點光,你這是根本換了一個人吧。

  祁橫斷撩了把眼皮,依舊不見好聲氣:「把帳單寄給我就好。」

  越霜江:「……」

  行吧。

  越霜江認輸了。

  這世上果然還是單純,沒什麼拿錢不能解決的事。

  但隨著落永晝名頭越來越響,積怨越來越深,踏破不孤峰的人越來越多,越霜江也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一次。

  他關了落永晝的禁閉,讓他好好在後山反省自己。

  關落永晝禁閉的第一天上午,秋青崖帶劍來了不孤峰,把青崖劍橫放在自己面前,一聲不吭了很久,方說自己與落永晝論劍論到一半,意猶未盡,望越霜江通融。

  越霜江揮揮手,放他走了。

  放走秋青崖後,他很匪夷所思:「劍修嘛,不擅長找藉口就不要亂給自己找藉口,看他漏洞百出成了什麼樣?我莫非很像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長輩,他直說自己來探望我難道就會拒絕他嗎?」

  崔無質只是在旁邊笑,祁橫斷嗤了一聲。

  落永晝關禁閉的第一天中午,月盈缺衣裙飄然來了不孤峰,衣擺裙袂搖曳碰撞間仿佛明月里被細細剪下的嫦娥側影。

  她語聲和悅,姿態優美而恭敬,說自己奉月長天之命,前來探望落永晝。

  至於月長天到底是什麼想法,居然會特意讓自己愛女來探望一個被關禁閉的小輩,月盈缺沒有說,越霜江也沒有問。

  玄學的月長天。只要在月盈缺需要的任何時候,都可以有玄學的命令給月盈缺出來當通行證。

  越霜江揮揮手,也放她進去了,放完喟嘆道:「果然西極洲的掌上明珠還是底氣足,扯虎皮做大旗起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崔無質只是一笑了之,祁橫斷呵地一笑,意思是讓越霜江好好反思反思。

  自從越霜江打算關落永晝禁閉開始,他單方面切斷了師徒關係和對不孤峰的金錢供應。

  哪怕是在如此強勢的制裁之下,越霜江依然不為所動,可見決心之堅定。

  在落永晝被關禁閉的第一天下午,談半生姍姍而至。

  曉星沉和白雲間隔得最遠,他到得最晚,然而他身上華服紋絲不亂,星辰嶄新鋒利如初,望著便讓人頭腦一清。

  談半生先是敘過該敬的禮儀,隨即說自己要見落永晝。

  真是難為他,落永晝除了喝醉時候喜歡去曉星沉頂上借著摘月亮名頭拆房子,其他和曉星沉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一人,居然能在談半生口中如此合情合理地與曉星沉緊密聯繫起來,說得好像不去見落永晝是什麼大罪過大不該一樣。

  更難為的是,他把白雲間的臉面,越霜江的臉面,落永晝的臉面和自己曉星沉的臉面都全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聽得越霜江放他進去以後還和自己徒弟感嘆:「你們說談半生說的是真是假,我怎麼感覺他說的是真事呢?」

  「而且不是說談半生一向守己重禮看重曉星沉?他應該不會說假話的吧?」

  崔無質微微地笑:「師父願意讓他進去,何苦計較真不真假不假呢?他願意說,師父願意信,哪有什麼假的?」

  落永晝關禁閉的第一天晚上,沒人了。

  後山四個人,落永晝秋青崖月盈缺談半生,一個人影,一片衣角都沒剩下。

  越霜江氣到雙眼一黑,聲音顫抖:「誰幹的好事!」

  祁橫斷抱著劍,仿佛很樂見其成,涼涼添了一句,傷口撒鹽:「咱們峰一共那麼幾個人,您說是誰幹的好事?總不可能是大妖魔主闖進白雲間裡來了吧?」

  崔無質檢視一遍現場痕跡,做出合理推斷:「唔,談半生拆的陣法,秋青崖以劍氣助他以力破巧,月盈缺的好夢無缺迷暈的看守之人…」

  他遺憾地做出總結:「獨獨沒有阿晝動手的痕跡。月盈缺為西極洲主獨女,其他兩位亦是一宗首徒,師父,您想要興師問罪大約有些難。」

  越霜江氣得恨不得就地暈過去,質問他們:「你們呢?你們又做了什麼好事?」

  祁橫斷誠實道:「我買通了白雲間相關的人。」

  他生平愛好有兩個。

  一個是拿劍砸人,一個是拿錢砸人。

  愛好不多,但足夠祁橫斷走遍天涯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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