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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獨孤傾在寒風中看著他寫了滿滿一紙的「大烏龜王八」。

  完事之後,祁月把筆一撒手,往筆枕上一扔,急急匆匆的摟著大美人出了亭子,嘴裡道:「回房了,小娘子。」

  獨孤傾臉一垮,「祁月,不能這麼叫的。」

  祁月聞言鼻子一哼,嘴一撇,昂首挺胸道:「怎麼不行!昨天是誰叫我相公來著?」順便步子一歇不肯走了。

  獨孤傾面上一臊,但對著祁月他縱然頭疼不已,也只能縱著,別無他法。

  他示好般拍了拍祁月的後背,道:「好了好了,走罷。」

  「不走!」祁月朝旁邊扭著臉,「你凶我。」

  與七年前二人初見相比,祁月如今已經長得比他都要高上不少,常年習武下的身軀高大,骨架結實。

  獨孤傾有些忍俊不禁,只能溫言軟語哄道:「不凶你了,是我說錯了,月月?」說著他仰起頭用唇碰了碰祁月的下顎。

  「那走吧,」祁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卻一副頗為為難的表情,「不過我還沒原諒你!」

  總算把人弄進了屋,獨孤傾關上門,才轉過身就被祁月逮住了手。

  「你手好冰啊,」祁月瞬間擰起眉,溫熱的大手緊了緊,把人拉坐在一邊替大美人捂著手,還湊到嘴邊吹了吹氣,「還冷嗎?」

  獨孤傾搖搖頭,甚至覺得那熱氣一路傳了上來,給他眼裡都朦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祁月湊近一見大美人那樣子,我見猶憐,立馬慌了,「傾傾?你哭什麼呀,我原諒你了,早就原諒你了!傾傾——」

  「我沒哭。」

  獨孤傾似自言自語一般,輕輕嘆道:「如果祁月回來了……月月,你以後也會把我忘了的。」

  祁月心想原來大美人是為了這事在擔心,他道:「當然不會,我是在失憶後遇見的傾傾,即使我們從前就有過關係。失憶前我記得所有人,如今失憶後我便只記得你,我永遠都不會把傾傾忘了的。」

  第十一章

  在這山林里的日子比過往的都要簡單純粹又平靜,這世上仿佛再無人能打擾到他們。除了阿河來送過一次信,但也沒露面。

  獨孤傾除了每日卯時避著到竹林深處去練功舞劍,之後一整天便是圍繞著祁月在轉。或者說祁月也是在粘著他打轉。

  離祁月醒來已經兩月有餘,他身上的傷已經徹底痊癒,跟兩個月前生死未卜、一動不動躺在那兒的人完全不能重合一起。

  這天,獨孤傾得下山一趟,一來日常需要的各種東西都得讓人定期準備,二來他不能真的與世隔絕,很多事情阿河一個人拍不下板。

  但往常祁月一時半刻看不見他就開始嚷嚷,竄上躥下地四處找人。

  「月月,是不是又困了?」獨孤傾坐在石桌邊看著一旁的祁月道,「要不再回去躺躺?」

  祁月睜了睜迷濛的眼睛,眼皮還是耷拉著,蔫蔫道:「嗯——昨夜太過疲累了……」

  昨夜之所以會太過疲累,不過是因為他興致高漲,點著燭燈一口氣練了十頁字罷了,練得專心致志到都忘了跟他的傾傾大美人卿卿我我。

  獨孤傾只覺好笑,他將人扶進了屋,「那月月再睡一會兒,醒來就會有好吃的。」

  祁月砸吧砸吧嘴,道:「那我趕緊睡,等會趕緊醒。」

  「嗯。」獨孤傾拍了拍他的背。

  等祁月呼吸變得綿長,他才拿上佩劍,匆匆下山。

  獨孤傾與阿河見面的地方還是在淮景樓。

  「令主,前日勾結外敵、犯上作亂的大長老,屬下已擅自行動,將其暗殺,」阿河第一時間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但語氣鏗鏘,「屬下該死,任憑令主處置。」

  獨孤傾倚在窗邊,輕巧說道:「殺了便殺了,你不殺還指望誰去殺?」

  阿河詫異於令主這次的反應,獨孤傾最討厭逾規越矩、擅自做主的人,無論對錯。他緩緩抬頭,道:「可大長老跟隨老令主那麼多年……」

  「既是大長老跟隨老令主那麼多年,」獨孤傾凌厲的目光掃來,但聲音仍舊輕飄飄的,「那阿河你竟還敢殺?」接著他眼神徹底冷下來,「謝淵野心極大,勉強本分了那麼多年,非得等到如今年老力衰了,老眼昏花的勾結上獨孤付,該死。」

  「是。」

  阿河停頓了一會兒,繼續道:「只是大長老一死,您又「閉關」久久未出,不僅朝鳳百花處上下,外界更是流言四起……更有說前些年被滅門的魔教教主與我們……」

  「既是流言,便不必多說,」獨孤傾打斷他,將撩起的面紗放下,「讓你準備的吃穿用度還是按日子備好。」

  「是。」

  獨孤傾出了淮景樓,在街邊買了一串糖葫蘆才出了城。

  阿河一路在後目送著他家令主出城門。獨孤傾從當上公子那天起,穿了多少年的白袍,他就替他賣了多少年的命。

  獨孤傾從來清冷倨傲,沒有半點慈色,但方才見他買糖葫蘆時,動作雖無異,但阿河知道,這樣的獨孤傾是不一樣的。

  他也知道,天下世人皆道死了的那個月公子,便是招致這一切脫離正軌的根源。

  獨孤傾趕回去時,祁月已經醒了。透過層層搖曳地翠竹竹枝,遠遠望過去,那人正垂頭坐在涼亭里。

  「月月?」獨孤傾走近時那人也沒抬頭,「怎麼坐在這兒發愣,什麼時候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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