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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河巍然不動,說話時一動一動的喉結會輕輕碰到劍尖:「令主,屬下知錯。」

  獨孤傾原路返回將劍重重送回劍鞘,冷冷道:「知錯就行,都給我滾回去,這裡要是再多讓一人知曉,你們清楚規矩。」

  「是。」

  阿河抬眼看了看他們令主,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令主,您受傷了嗎 ?」

  獨孤傾只看著他,沒說話,示意他繼續說。

  「您的氣息,有些虛弱……」

  旁邊的阿江伸手扯了扯他,讓他這個耿直的哥哥住嘴。

  獨孤傾沒說話只擺了擺手,然後看著兩人離去。阿河只跟他待了這麼一會兒,就知道他的內力嚴重損耗了。

  他心中悽然,那祁月這個傻子,也究竟得到了哪步田地才能失手於獨孤付?

  誰又能相信他豁出命去只是為了救活祁月?

  你我生來恣意,睥睨天下,最後也只失手於心愛人之手。

  第九章

  獨孤傾跟獨孤付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兩人都是朝鳳百花處曾經的老令主從外面亂世中撿回來的孤兒。

  四處撿回來的孩子到了年齡便會有人帶著統一習武,偏生就這兩個孩子天賦異稟,次次比試考核最後都只剩這兩張熟悉面孔。

  老令主孤身一人,膝下無子承歡,便早早選定了這二人收入自己獨孤一脈,認作將來能繼承令主之位的入室弟子。

  「公子,今日月懸閣的新教主月公子要來拜訪令主,令主讓您和付公子都前去一趟。」阿河前來通報。

  獨孤傾正在打理庭院裡的白芍花,他扔下手裡的剪子,拂拂衣袖,道:「獨孤付不是最愛攬這等事了麼,要我去作甚。」

  阿河自幼便與獨孤傾相識,即使獨孤傾性子冷淡,難得伺候,一旦出手無情狠毒,但自從獨孤傾成為主子後,他跟弟弟依然都自願追隨了他。

  「令主親自下的吩咐,您……」

  一旁候著的貼身丫鬟雲畫接話道:「令主更喜歡我們家公子,整個朝鳳百花處,上上下下有誰不知道?」

  「多嘴,下次再讓我聽到這話就跟阿河下去領罰。」獨孤傾轉身出了院子。

  只餘下這兩人,阿河打趣道:「公子到底手下留情,還有下次呢。」

  「咱們公子還知道憐香惜玉了?」雲畫開了一句玩笑後,正色道:「最近那邊還安分麼?」

  阿河俯到雲畫耳邊低語:「付公子若按令主意思正大光明比試,他早就不是公子的對手了,雖說日子還早得很,但兩位公子都已年及弱冠,那邊自然安分不了。得勞你也多留心。」

  「嗯,我知道了。」說完雲畫便去取了獨孤傾的配劍和一件披風,尋了出去。

  獨孤傾並未前往前廳,他照常朝百花園最僻靜的地方走去。

  雲畫一路小跑,果然看見他家公子已經在了。

  「公子,就知道您來這了。」雲畫氣喘吁吁地遞過劍。

  祁月的師父鍾愛書法,性情豁朗,上月終於撂下挑子云游四海,過閒雲野鶴的日子去了,於是年歲不及弱冠的祁月便作為繼任的新教主,接管了月懸閣。

  月懸閣跟朝鳳白花處向來交好,於公於私上交流都頗為頻繁,他作為新教主不能不跑這一趟,拜訪拜訪獨孤老令主。

  「月公子,您這又是玩的哪一出?」祁天跟在祁月後面,苦著一張臉。他家公子不走人家正門,非得跑到這來翻牆。

  祁月擺了擺手,「別跟著本公子,你走正門先去拜訪獨孤令主,說我在路上就來。」說罷便一躍翻過圍牆,沒了人影。

  從前他便聽師父說過很多次「獨孤老頭那兒真是人美花香」的話,這次總算得以親自來見見。若跟著令主參觀那多不自在,便走了這等「旁門左道」。

  沿著路途走下去,一路上這花確實又美又香,就是人影一個不見。

  他百無聊賴的才轉過一道石林,便看見遠處有一正在舞劍的身影白衣飄飄。身姿輕盈颯爽,腳步如行雲流水,出招雖無定式但劍出得十足的利落狠厲,招招皆直指致命之處。

  祁月勾起嘴角,他今日到底沒白走一遭,師父誠不欺他。

  只是距離隔得太遠,他並未看清那美人的相貌,不等他想再走近一些,那道白影一頓,收起劍轉身離去。

  雲畫見獨孤傾突然收劍,立馬跟上去:「公子,您怎麼了?」

  「去前廳。」

  ***

  獨孤傾回來時祁月還沒醒,他便去準備上早膳,然後拿著劍到院前練起功。不論如何,他也得趁著這段時間儘早恢復才行,朝鳳百花處終究是前令主親自交到他手上的責任,他從小在那裡長大,也是師父給他的一個家。

  獨孤傾一邊練劍一邊腦中卻思緒萬千。

  他之前是完全不想祁月恢復記憶的,但現下得知月懸閣被獨孤付攪得天翻地覆後霸占了去,早兩年隱居的老教主就歸天了,祁月若不回去,想奪回月懸閣,僅憑祁天那些人根本是無濟於事。

  獨孤傾矛盾不已,而讓祁月一直這樣不明不白的活下去,會是祁月自己所希望的嗎?他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他想,等祁月的身體先徹底恢復吧。也許哪天月懸閣的人就找來了。也許哪天祁月就想起了一切,到那時候他想把人留下都留不住。

  他不會太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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