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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行動方便,木蘭便與拓跋嗣約好她混入軍營,把信件以及信物送於匹侯鉞帳內,便出來與他一同離開這裡。

  盡人事,聽天命。

  若是被柔然的士兵抓到,即便她並無惡意恐怕也難逃一死。為了將風險降至最低,他們不得不出此下策。

  此事如計劃那般進展的十分順利,今日她便聽到主將一旁的士卒私下裡談論今日匹侯鉞會與下屬在主營眾議事,恰好給了她機會能把東西送進去。

  木蘭頂替了原本今日在匹侯鉞帳外守衛的將士,趁著一旁同伴打盹的空,悄悄進去把信件放在了匹侯鉞枕下。

  一切做好後,便聽身後一聲輕喝。

  “你在做什麼!”

  木蘭渾身僵住,抬眼看去。

  一身著黑裘男子踏入,面目陰柔,眸色冷厲。

  “小的剛才聽到帳內有些動靜,便進來看一看。”

  木蘭頷首恭敬道,僵硬的後背微微向前。

  未料到,聽他輕哼一聲。“下去。”

  木蘭低頭緩緩走出,未能想到此人能輕易令自己離開。

  罷了,不再想那麼多了。此事已然做成,便是無愧於公主了。

  換班時期,木蘭便趁機離開。

  離開營地幾里後便看到不遠處等待著她的那抹身影。

  木蘭心底一暖,快步上前,還未開口手掌便被他握緊。

  晨曦穿破黑夜,白晝即將來臨。

  二人快馬在道上疾馳。

  木蘭側眼掠過他的神色,自剛才他便一言不發,到底是怎麼了。

  “你來之時,身後有人追蹤。”

  拓跋嗣壓低了聲,目不斜視道。

  木蘭後背有些發涼,難怪剛才他一言不發拉著她就上馬狂奔。

  “再等等,快甩掉了。”

  木蘭點頭。

  這個時刻已然天亮,他們已經進了西城,街道上的路人還很稀少。

  身後的馬蹄聲突然響起。

  木蘭與拓跋嗣快速棄馬,藏在暗處。

  身後的那行騎兵趕來,看到已是無他們的身影也慢了下來,在首的那名男子示意眼神,身後的騎兵左右搜尋。

  木蘭看了眼藏在對面的拓跋嗣,緊緊咬唇。

  保佑,此番他們能順利度過。

  拓跋嗣絕不可葬身於此!

  他們藏身處隱秘,極難被發現。那行騎兵搜索了一圈未發現身影后匯報。那男子蹙眉了片刻,正欲轉身離開。

  倏然聽到一陣聲音。

  眸光尋去,只見前方一婦人騎著一騾子,拉著後面的木桶緩緩前行。

  男子眸色微變,這個時辰上街是不是早了些。

  暗處的木蘭見來人,身形倏然僵住。

  何大娘!

  她怎麼來了...臨行前她分明囑咐過,不要出來否則會引來禍患!這個時辰來街道上,定是會引起那將領的懷疑!

  如此...何大娘一家便會被牽連!

  木蘭頭皮發麻,冷汗直直順著臉側滑落。

  怎麼辦....她不能任由何大娘再為了她涉嫌!正欲動身,卻看到另一側已是不見拓跋嗣的身影。

  木蘭快速看去。

  只見他從暗處躍直街道上,踢翻一人墜馬,直直殺出條血路衝著西邊逃去。

  一時間,木蘭沒能反應過來。

  等到那行騎兵策馬追去時,木蘭感覺嘴邊有些鹹濕,才發覺淚水決堤而下。

  他竟能這般不顧自己的性命,只為了救她的親人。

  不遠千里而來,只為尋找一個不知生死的人。

  曾經她還那般怨恨他,曾悔恨過她曾把他撿回來。怨恨他的無情冷漠,草菅人命。

  可是..大部分的時候他對自己是極好的。甚至處處為自己考慮。

  木蘭擦去淚痕,躍下朝何大娘走去。

  何大娘滿目驚愕,根本不知道剛才已是在生死走了一遭。

  “木蘭,你怎麼在這?”

  昨夜她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總是怕木蘭他們會出什麼事。今日便想著早些出門來接應木蘭他們。

  何大娘朝後望了望。“你那朋友怎麼沒來?”

  木蘭低眉,刻意掩飾眼底的血絲。

  “何大娘,我們..先回家。”

  --------

  拓跋嗣縱然武功再高強,可面對一群強悍的柔然壯兵,終究寡不敵眾,被圍堵之時,過了幾個來回索性放棄了掙扎,被繩索縛住壓進了牢中。

  平生倒是第一次遭遇此種境地。

  拓跋嗣環視周圍,血腥潮濕的氣息湧入鼻息,耳邊皆是被虐打的痛嚎聲。

  視線被不遠處那架子上被鐵鏈捆束的一人,血肉模糊狼狽不堪,已是看不清原來的面目。

  這樣的場景於他來講並非陌生。

  拓跋嗣垂下眼睫。他的臉上還帶著原來的偽裝,在旁人看來還是一副糙漢子的模樣。

  前些年與柔然交戰,在戰場上見過幾次匹侯鉞。自己的樣子應當是很難記不得。時隔幾年,若是匹侯鉞再見到他,不想被認出怕是也難。

  試想敵國的君王在自己的手中,不論是否有內亂,這場戰爭已是勝了一半。

  拓跋嗣閉眸。

  望匹侯鉞能夠快些看到信件,屆時趁內亂便可有逃離的機會。而眼下,除了忍他別無選擇。

  被抓來後也並未被人審問,他便被鎖在牢內,直到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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