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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劍!”陳景聞聲接住飛來之物,拔劍相擋,方才看清,手中握著的竟是問情劍。她怔怔看著劍,心中怒火竄起,她是什麼意思?是在嘲諷自己嗎?自己苦求不來的劍,在她心中卻是可以輕易借人之物。

  她猛得看向杜月心,爾後竟是一愣,看著杜月心認真擔憂的面容,她是羞愧難當。

  杜月心見她往這頭看,知她是為劍看她,揚聲道:“保命要緊。”

  陳景咬唇,忍不住撇過臉,她不承認,也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她終還是比不上她,即便她是現在這般模樣,她也與她相較甚遠。她為金問夜做的種種是她所不能及,她敢站出來為他鳴不平,可她卻只能看著,現在她大方借她問情劍,她卻懷疑她的用心。比氣勢她比不了,比氣量她亦比不了……她死心了,徹底死心了,能叫他傾心的女子果然不一般。

  “你倒是大方,就這麼將金問夜的心轉送於人。”他似笑非笑道,她果真是傻,好心假劍給別人也不見得,那人感激她半分。

  “是暫借。”她強調,隨即認真道:“問情劍本就該護金問夜心中重要之人,九華門人皆是他的家人,他定不想看到他們在這場混戰中受傷或送命,而我亦不想看到他因失了家人而痛心。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命總比這物重要的多,我何必死握著救命之物卻不用它去救人呢?”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她單純認真的臉,心中忽起惱意,惡狠狠道:“你倒是深明大義。”她事事都想著他,處處為他著想,世人眼中只看到她高攀了金問夜,卻不知她為金問夜做的有多多。他羨慕,他嫉妒,他惱怒,他此生沒有對任何女人動心過,唯一令他動心的女人心裡卻裝著別的男人,他不服,上天待他屬實不公,枉他救了那麼多人,卻得不到善果。

  她未覺他異樣,得意道:“是明辯事理。”

  “那你光顧著別人的安危,自己的生死就不顧了?”

  “我不是有你護著嘛。”她一派理所當然。

  “哦,你如此看得起我。”他揚眉注視著她,狀似吃驚道。

  “看得起!何止是看得起,是不要看的太起。你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呢!”她面色懇懇,由衷說著。

  他饒有興味的注視她,嘴裡卻問:“那金問夜與我誰更厲害些呢?”

  杜月心詫異地瞪著他,明白他的故意刁難,脫口道:“都不厲害。”

  白肖淨的臉色微變,沒行料到她竟會出此一招。

  見他微愕,她道:“山外青山樓外樓,世間沒有絕對的高手,所以你與金問夜都不能算是厲害的。”

  他輕哼了哼,當是認同了,開口,“你倒是會貧。”

  “會貧正是本人最大的優點。”她喜孜孜地傻笑。

  夜風刺骨,杜月心冷得一陣哆嗦。空中那兩人已打了許久,仍不見勝負。

  “你是在擔心金問夜會輸嗎?”白肖淨心不在焉地詢問。

  她眼中一片清明,神情堅定道:“我相信他不會輸。”

  正說著,本在空中交手的兩人忽的分開,只見金問夜神色淡然,但嘴角隱有一絲血跡。

  “他可吐血了。”白肖淨漫不經心道,話中不掩揶揄。她不是信他嗎,現在他都受傷了,他倒要看看,她還會不會堅信不移。

  “無事,無事,吐這麼點血死不了,當初我受傷吐的血比他多的多,不也活的好好的!”她揮揮手,無所謂道。

  他嘴角微抽,聲音怪異道:“你倒是心大。”她竟如此信他,教他連半分空隙也不得見。

  她傻傻一笑,抬手一指望月梅,沖他擠眉弄眼道:“她吐的血才該讓人擔憂。”

  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見望月梅捂著心口,衣襟上已是血跡斑斑。他蹙眉,沒想到望月梅吸收了五人內力還傷得如此之重,想來金問夜的內力屬實莫測。

  “月梅,我們還是先撤為妙,來日方長,無須急於一時。”虞慕凡滿臉焦慮,扶著望月梅,勸說道。

  “不行,今日我一定要讓金問夜血債血償。”她揮開虞慕凡的手,忽散發出悍戾之氣,喃喃道:“不夠,不夠,我還要更多內力。”語畢,抬頭看著虞慕凡,陰鬱一笑。

  不等虞慕凡反應,望月梅已運氣發功,就見虞慕凡剎那僵硬倒地。望月梅雙手大張地笑叫著,“我是天下無敵,我是武林第一。金問夜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她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裡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恨意。

  兩人再度交手,現在兩人比的不是武功招式,而是拼的內力。

  杜月心現下是真的擔憂了,怎麼辦,金問夜已然受傷,且與望月梅纏鬥過久,怎麼想都是金問夜更不利些。

  她忘了,金問夜是有後盾的,在場不止她一人擔心金問夜。長孫旭加入戰局,他顧不得卑鄙於否,也已無心細想正派不正派,當務之急是解決望月梅,以絕後患。

  莫蓉,陳景眾多九華弟子見此,紛紛上前助金問夜一臂之力。

  白肖淨看她神情緊繃,低語:“已有那麼多人幫金問夜了,你還擔心什麼?”就算那些九華門生不去助陣,望月梅也不是金問夜的對手,她不知節制吸納了多人內力,又不加以融合必定受不住要心脈錯亂。方才見她吐血就知,她已控制不住體內幾股內力。

  “我已不擔心金問夜。”她微有停頓,隨即小聲說,“我只是擔心那些九華弟子。”她看著混戰過後慘烈的現場,龍欒教徒雖都盡數消滅,但九華弟子與那些殘存的豪俠皆受了或輕或重的傷,有些若不及時醫治怕是挺不過去。

  白肖淨聞言,冷然道:“你操心的事未免過多了些。”

  “小淨。”她忽然扭頭看他,眼畔亮亮,面容露笑。“你在我心裡一直是極好極好的人。”

  白肖淨暗暗忖度,瞪著她的笑臉半晌。這女人一定又在想什麼鬼主意,他不動聲色,隨口問道:“有多好?比金問夜還好嗎?”

  她心一跳,臉色微變,囁嚅道:“你覺得呢?”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在這個問題上不依不饒,就算他比金問夜好,那又能怎樣呢?她實在想不明白。

  見她將問題又拋回給他,他蹙眉,淡淡道:“你是在與我繞圈子嗎?”

  她盯著他的臉看,瞧出他有些惱怒了,忙好聲好氣道:“沒有,沒有。想想還是你比較好。”她心虛的悄悄往金問夜那瞄了眼。

  白肖淨目光一直未曾離開過她,怎麼會沒發現她的這一舉動。他暗吸口氣,斂起心裡的惱怒,平靜道:“說吧,你又有何事有求於我?”

  她聞言,黑眼流露驚喜,掩不住面上歡欣,道:“小淨,我就知道你最好,最好了。”

  他一怔,一雙眼迷失在她真心實意的笑顏中,她是出自真心,並不似方才的假意敷衍。她向來好懂,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所以是不是真心一眼便能瞧出來。滿心的歡喜,只因她的一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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