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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部繫著一串銅鈴和九面銅鏡,手裡舉著一面單鼓,腳步詭異地移動,開始大幅度地跳起舞來。

  天空中出現一聲鷹鳴。

  老鬼躲到褚玄良的身後:“道長,救我。”

  褚玄良愁眉緊鎖,將自己的法器橫在胸前。

  他不是專業驅鬼的道士,主修不是這個。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被趕鴨子上架,他都覺得自己可以轉業了。

  另外兩位道士見狀,知道自己躲不過來。一人揮起拂塵,另外一個飛出符籙,也進入戰局助陣。

  褚玄良要以一敵四,壓力有點大。

  “孟婆呢?”褚玄良小聲問,“她怎麼還不過來?”

  江風:“我讓她別過來了,不然宗策也要跟著過來。她在附近,保不齊會做什么小動作。”

  褚玄良:“……”

  江風沉下臉,對著對人道:“借你一句話,如果執迷不悟,別怪我不客氣。”

  道士:“少說廢話!要動手就快!”

  江風微抬起下巴,看向朱先生:“我是在說你。”

  朱先生怔道:“我有哪裡錯?”

  “你有哪裡錯?那我就數給你聽。”江風肅然道,“你錯在縱容。你行善,不是因為本心向善,而是為求心安。你向佛,不是因為心中有道,而是因為你內心空虛。你家財豐厚,可你並沒有同情共情之心,你將善舉也當作了一門交易。你沉迷秦如美色,不辯是非,拋棄糟糠之妻。明知她為人虛偽嬌縱,可又自欺欺人,自我安慰。你明知女兒嬌縱為惡,卻不予制止。疏於管教。在她犯錯之後,越加縱容,才釀下大禍。時至今日,你明知自己有虧,不是想著彌補,卻還在準備斬草除根。明明是朝夕相處的至親,你還說你不知情?那我也告訴你——”

  江風說:“不知情,不算錯。可故意蒙蔽視聽,裝作自己不知情,妄圖擺脫責任。沒有這樣的好事。”

  朱先生惱羞成怒:“你胡說!你閉嘴!你知道什麼?你要跟我算?你知道我捐過多少錢,救過多少孩子嗎?你知道我做生意這麼多年,我用了多少心血嗎?!”

  江風說:“你既然要算個清楚,我就跟你說個清楚。你所做的善事所捐的善款,都能算做是你的功德。你如果不為非作歹,不助紂為虐,那你下輩子的確可以繼續衣食無憂。可是如今,樁樁件件的醜事你都有份,你那點虛偽的善意根本不足以抵消你的過錯。你現在悔改為時不晚,但不知錯,不悔改,罪加一等。叫他們退下。”

  “爸爸。”朱晏害怕地抓住朱先生的衣角,帶著哭腔道:“他在說什麼?他是要我死嗎?”

  朱先生抓住她的手,包在手心。然而手心裡的冷汗出賣了他的情緒。

  見他並不退縮,江風嘆了口氣,朝褚玄良伸出手:“你的劍借我用用。”

  褚玄良正在戒備,聞言咋舌道:“你開什麼玩笑?一邊兒玩去。”

  江風直接從他手裡劈手奪劍,手順著劍鋒摸了一把,覺得還算不錯,對準對面幾人。

  這是終究要打了。

  巫師握住太平鼓的下端,一面敲一面搖,同時嘴裡念念有詞。

  攝人的聲浪從牛皮鼓面里傳出來,普通人經不住,朱晏和朱先生直接抱著耳朵蹲下了。

  江風不為所動,他還在低頭研究手裡的劍。

  道士將手中的兩個瓷瓶丟了出來。役使的五鬼從五方位開始冒頭。

  當和尚的串珠也連成一條數米寬的圓繩,從頭頂降下來的時候,江風橫過手揮出一劍。

  狂風巨作,褚玄良大驚失色。

  他的劍,明明是一把驅邪劍,揮出的是天地正義,祖師爺金光加持。而在江風手中,變成了陰鬱罡氣,如刀光劍影,直接橫掃眾生。

  樹葉飄落,群草枯萎。

  這一劍劍氣,使地上原本茵綠的草尖,泛出了灰黃的顏色。樹皮快速干硬,仿佛蕭瑟的季節提早來臨,壽命已短。

  重要的是……他怎麼會用祛邪劍?他是道士嗎?他剛剛吟唱了嗎?

  幾人更是不用說。

  巫師的面具裂成兩半,身上氣血像凝結了一樣,幾乎要停止流動。

  是蝕骨陰氣。

  他們這些修習術法的修士,身上難免會染上一點陰氣。所謂陰陽調和,只要跟自身修煉的法術相協調,是一件事半功倍的事情。陽氣太重或陰氣太重都不是好事。

  而江風那一劍,直接將無數的陰氣打入他們的肺腑,幾人血脈里充斥著令人發寒的陰煞之氣。尤其是那股陰氣還頗具攻擊力,與他們修煉出來的完全不同,幾乎要刺破靜脈向外發泄。

  幾人急忙坐下,開始調息。

  和尚抬起眼問:“你是誰?”

  江風把劍還給褚玄良,後者一臉茫然地兩手接過。

  江風:“還比嗎?”

  比……毛啊!

  幾人神色不定,只覺得滿身修為都在不停外泄,急於補救。一時只對他怒目而視,卻不敢出聲。

  “就這樣了?你們不管我了嗎?”朱晏瞪大眼睛,胸膛劇烈起伏:“怎麼可以這樣?我以後怎麼辦?”

  她偏過頭,恍惚間竟然看見了浮在角落裡的老鬼,對方的臉像浮雕一樣長在別墅的外牆上,就是這東西一直不停地跟著她,撓她,讓她不得安生。她往後一生都要跟它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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