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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的悲劇從來不在少數。沒有任何的法律或威懾能夠完全杜絕這樣的事情。受害者立足於當下確實很痛苦,但社會也的確是在變得越來越好。雖然對於受害者來說這樣做很難,但只有懷抱著這種希望人才能活著向前。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現實就是這樣。”

  “推動社會向前發展一直都是痛苦、犧牲、鮮血、眼淚、壓迫。這些東西在歷史浩瀚的潮流中顯得廉價而尋常,可如果就因此裹足不前,就是真正的絕望世界來臨。學會反抗之後才明白什麼叫偉大。尊重、同情,並銘記每一個受到傷害的人,並引以為戒,才是人類社會能夠發展至今,且繼續發展的原因。埋怨和自暴自棄,絕對不是。”

  宗策眼神一暗,卻沒有繼續說話。

  客廳的玻璃被篤篤敲響,張陽陽問:“什麼聲音?”

  外面飄著一個發須皆白的鬼,正是之前跟在朱晏身邊的那隻。

  他朝著裡面的人拜了拜,似乎很是恐懼,但在江風對他點頭之後,還是飄了進來。

  褚玄良問:“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老鬼抱著拳作揖道:“朱晏請了幾位黑道士幫忙,他們在別墅的周圍布下了陰毒的法陣,我不敢再靠近。請幾位幫幫忙。”

  張陽陽聽他們說話,驚悚得汗毛直豎,獨自退到房間的角落。

  江風說:“我知道了。這事由我們插手,你可以暫時旁觀。”

  老鬼繼續拜道:“我家那小輩獨自留在家中,也請幾位過去幫幫忙。”

  江風:“知道了。”

  老鬼沙啞著低頭:“多謝了多謝了。”

  這樣就決定,由江風和褚玄良去衛老師的家裡看看,張陽陽跟孔溯去見那幾個中學生,宗策留在家裡,不能亂動。

  ·

  第二天下午五點,孔溯開著車,跟張陽陽一起到指定的茶館。

  對面一群半大不小的學生挪動著屁股站起來,鞠躬道:“孔老師,你真的來啦。”

  孔溯手向下一按,示意大家都坐下。

  這次一共來了六個學生,五個人穿著藍白色的寬大校服,睜著一雙大眼無辜地看著孔溯。還有一個怯怯坐在角落,劉海有些髮長,不敢看她。

  張陽陽自我介紹我:“叫我張哥哥。”

  孔溯說:“這個是帶來給你們放鬆一下心情的。他是A大的學生,江風的好朋友。”

  這家店環境還是挺幽靜的。對面六個人擠在四張椅子上,排成排坐好。

  孔溯說:“你們說吧。先從哪裡開始說起?”

  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女生舉手說:“我就是一班小可愛,我來給你介紹。”

  “我們班級里有一個六人的小團隊,以朱晏為首,還有班長、學習委員等班幹部。反正跟朱晏玩得好的人,就可以當班干。朱晏看誰不順眼的話,小團隊就會一起欺負他。”

  她指著那個角落裡的男生說:“他就是被欺負到退學的那個學生。”

  “比如用水潑他,不允許我們跟他說話,偷偷藏起他的作業本,在考試的時候故意給他扔小紙條然後舉報老師,把他熱水壺裡的熱水換成尿,用各種方法把他弄得臭臭的……反正有很多種做法。”

  男生還是不說話,坐在那裡摳自己的手指頭。

  一班小可愛推了他一把,說道:“說話啊!你不自己站出來說話永遠都不會有人來幫你的!”

  張陽陽鼓勵道:“加油!加油!”

  一班小可愛以看傻逼的神色瞥向他,目光里都在寫著:求你閉嘴吧。

  在一個人受到傷害以後,逃避是本能的自我反應。旁觀的第三方不應該以自己的標準去看待他,他沒有勇氣,是因為他正在經受著旁人難以想像的恐懼。

  “有一天,有一天你想要別人跟你道歉的話,首先你要告訴他們,你做錯了。”孔溯說,“這次你的朋友不是都在這裡嗎。”

  男生悶聲道:“嗯。”

  他深吸一口氣,細聲說:“我們是全封閉式寄宿學校,但他們不讓我上我的床,因為我身上有味道,其他班的同學和老師都很討厭我,不喜歡跟我說話。”

  張陽陽聽著很不是滋味,肅然問道:“你們老師呢?都不管的嗎?”

  一班小可愛:“老師從來不會問。之前那個休學的女生,我跟你說過的,朱晏讓人當眾摸她的胸部,她受不了了,去找老師。可是老師不僅把這事壓下去了,還問她朱晏為什麼和別人都玩的很好,就是偏偏來欺負她?那些人就在辦公室里嘲笑她,還有其他班級的學生。”

  小可愛問:“這是犯法吧?對吧孔老師?”

  孔溯正在一臉鄭重地做記錄,聞言抬了下頭,說道:“啊?我不學法啊?”

  “也有老師是好的,比如衛老師。”之前那個男生小聲說,“他會安慰我,給我找乾淨的衣服穿,幫我打熱水,還找過那幾個欺負我的班干談話,跟他們說道理。但因為他不是我們班的老師,他們說他多管閒事,對他很不滿。然後初三上半學期的時候,同班的那個女生因為抑鬱症休學,衛老師知道後非常自責,就跟學校強烈要求,調過來教一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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