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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全身心地表達對學校的牴觸。
五站後,胡惜走下公車,從校門口走進去。
她在學校顯然是個名人。
大部分路過的學生看見她,視線都要多停留一刻,隨著她走動而扭頭,停下腳步。雖然沒有出聲,但他們的眼神中帶著赤^裸裸的好奇與探究。還有部分人則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胡惜背著自己的包,一路恍若未覺地走向教室。
胡惜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雜物櫃的旁邊。
孔溯站在教室的後排,審視整個空間。
教室里竊竊私語。眾人的視線不斷在胡惜和前排一位女生身上流轉。
未幾,那女生推開椅子走過來,站在她旁邊嗤笑道:“你還有臉來學校啊?”
胡惜語氣中透露著不屑:“滾。”
那女生兩手環胸道,笑了一下:“還發簡訊說什麼你別後悔,我還真以為你自殺了呢。可惜,臉皮厚的人怎麼會死呢?”
她彎下腰在胡惜耳邊說:“一個人過年過得開心嗎?我就告訴過你,你在我爸心裡連個屁都不是。”
胡惜咬了下唇,勾起嘴角邪氣笑道:“你現在不滾,你馬上會體會到後悔的滋味。”
“真有本事了啊。”女生挑眉,“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胡惜抬起頭,滿帶殺氣地看向她。瞳孔里倒映出跟她有略微相似的臉,她卻覺得異常噁心。
“沒意思。”那女士撇撇嘴角,轉身去後面接水。
胡惜兩手握拳,擺在桌上。呼吸漸沉,鼻翼微縮。
孔溯靠過去關切地看著胡惜,靈敏的耳朵又聽見前排女生在議論:
“餵……之前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是吧?不然她爸媽怎麼都不管?”
“那她還有臉來學校啊?”
“沒想到啊,看著好學生呢。”
“我這暴脾氣……”孔溯甩了下自己的長髮,“罵她呀!槓她呀!這種小妖精有什麼好怕的?這種檔次的姐姐我一個能撕十個!”
“吱呀”一聲,胡惜也拉開椅子站了起來。
教室里瞬間安靜,眾人將目光調到後排。
胡惜走過去,揪住那女生的衣領,拽到自己桌前。
孔溯臉色微變,急道:“別動手!動手你就輸了!能嗶嗶就別動手!”
女生絲毫不懼,還迎上去一點:“胡惜你想幹嘛?”
胡惜歪著腦袋仔細看她的臉。
王纖,這個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聽起來其實很好笑。
她爸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是他牽著自己的手送走了媽媽。十幾年的感情,朝夕相伴。
她媽媽臨終前告訴她要聽爸爸的話。她聽了。
對方總是以心力交瘁的模樣讓她懂事一點,甚至連胡惜自己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她太任性了。
面對所有的事情,她還是心存僥倖。希望一切可以有緩和的機會。畢竟她只是一個孩子,她不想一個人。
所以她一再忍讓、順從。
可是,今年母親的忌日,他跑去跟自己的新歡慶祝。大年三十,收到自己自殺示意的簡訊,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胡惜醒悟了。
她曾經嫉妒過這個人,可是仔細想想,有什麼好嫉妒的?
所謂的父愛如此廉價又不值錢,卑劣而腥臭。誰愛要就拿去,她這輩子是註定享受不到了。
胡惜低下頭,也在她耳邊小聲說:“你跟你媽真是一個樣,小三生的女兒,都跟你一樣賤嗎?”
女生怔了下,然後惱羞成怒道:“我要撕爛你的嘴!”
“誰撕爛誰的嘴?”胡惜將她用力按在桌子上,不讓她掙脫,冷笑道:“去年我高考,你媽故意把我吃到食物中毒。這次期末考,你又往我包里塞東西誣陷我作弊。我作弊?呵,呵,整個考場裡有誰成績比我好?我閉著眼睛都能考得比他們高。你以為我是你嗎?腦子留在脖子上只能做個裝飾,還偏偏要靠整容才能發揮它的功效性。要不怎麼說有其母必有其女呢?全是那麼腌臢的手段,敢來點光明正大的嗎?”
王纖猛然爆發,掙脫她的束縛。用身體將她撞開。
胡惜背部磕到雜物箱,吃痛地抽了口冷氣。
王纖指著她罵道:“賤人!”
胡惜也罵道:“知道什麼叫賤嗎?你跟你媽合在一起才是雙賤合璧!”
眾人怕她們打起來,紛紛出聲相勸:
“喂,你們兩個都別吵了。”
“大家說話都留點德,沒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樣吧?”
王纖:“胡惜你瘋了嗎?”
胡惜爆發了:“你家現在用的錢全是我的!你爸就是個吃軟飯的東西,他有什麼本事?你回去問問他,為什麼我姓胡他姓王!拿著我媽的遺產在這裡揮霍你心裡不覺得慚愧嗎?你一個孕期出軌生出來的也敢在我面前叫囂?小人得意什麼?還有一個月我就十八歲了,等我成年,所有的東西我都要拿回來!你就跟著那個姓王的哪裡來滾哪裡去!”
眾人都被她的話驚住了。
因為印象里,王纖就是一個白富美,腳上穿的是名牌,手上戴著的名表,身邊跟著一幫富二代。胡惜則完全相反。一雙鞋子洗得快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