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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玄良覺得很奇怪。
第二天晚上。江風再次夢見了那個奇怪的地方。
身體的感覺是真實而強烈的,只是地換了一個地方躺著。
上次應該是在宿舍,而這次似乎是教學樓。
他順著教室外邊的走廊走出來,來到前方的空地。
正要邁出走廊,“砰”的一聲巨響,黑影閃過,一個人直接從他面前跳了下來。
下一秒,痛呼跟哀嚎從他嘴裡流出,男生蜷縮成一團,喉嚨里發出咕咕的聲音。
他是從二樓跳下來的,樓層高度低,不會死,甚至沒有砸到頭暈過去。但腳似乎骨折了,牙撞掉了一顆,血水流出來,整個人很痛苦。
兩個壯漢從旁邊教室走到他身邊,罵罵咧咧道:“把人拖走!想跑是吧?我跑你MB!有本事跳個十八次直接給我跳地獄去!”
一男人回頭,對上從教室里走出來的那群學生臉上驚恐的眼神,舉起手裡的棍子道:“其他人滾回去!叫你們出來了嗎?”
這些人的身影在光色下,都有些許說不出的透明,像是褪色了一樣,也像是投影,給人的感覺有點不大對。
他們似乎全都看不見江風,沒人往他的位置多掃上一眼。
……不,也是有的。
直覺告訴他有人在看他。
江風四顧搜尋,果然看見個不一樣的人。抬了下頭,探究地定住目光。
那是一位女生,被剃成平頭,穿著統一的著裝。她張著嘴,正錯愕看著江風。
她身上的顏色要更濃、更真實一點,但擠在一群人中間並不明顯。
江風以為是他自己的錯覺,然而緊跟著,那女生悄悄抬起手,指向了他。
江風回頭。
沒有,這個方向只有他一個人。
對方無聲地做出口型,臉上像是要哭出來了,還兩手合十,懇求地拜了拜。最後無奈隨著人流往教室走去。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口型的意思應該是“救救我”。
江風覺得這地方讓人非常不舒服,正要朝她過去,身邊小山神再次醒來,他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
“爸爸?”小山神揉揉眼睛問,“你又做噩夢了?”
這次江風可以確定,肯定是小山神有關。
翌日。
江風把這件事跟褚玄良說了。
褚玄良也覺得有點詭異,可小山神還太小,而且不排除受到當地學生或教官的思想影響,導致心智不健康。決定親自去少陵山群調查教官集體死亡的後續事件,順便看看要怎麼才能把他安回去。
有他去幫忙,江風就放心多了。
褚玄良走後沒兩天,江風再次收到派出所打來的電話。
那人說:“江風先生是嗎?有空的話請來一下花園路的派出所,幫忙協助調查。”
江風:“什麼調查。”
那客服似乎自己也很鬱悶,頓了下才說:“有位女士指控你三歲的兒子,拐走了他十六歲的兒子。希望找你過去問明情況。”
正常人這時候可以掛電話了。
江風卻說:“我現在過去。”
客服頓時如臨大敵:“派出所內不能動手打人的哈。和諧相處就送你們一盒盒飯,我們單位的盒飯特別好吃。”
江風:“……”
江風跟小山神到派出所,被工作人員帶到旁邊。領他們進來的小哥哥低聲一指:“先看看熱鬧。”
民警跟薑母對立而坐,姜廈原則坐在另外一角,有位小姐姐給他端了杯水。
薑母正在吵吵鬧鬧。
民警用筆尖點著桌子,面色不善道:“為什麼說他不是你兒子?”
薑母歇斯底里道:“他變了!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民警小哥看了姜廈原一眼:“哪裡變的?瘦了還是胖了?這跟你給的照片不是一模一樣嗎?換身衣服你就看不出來了?”
薑母說:“我兒子我能認不出來嗎?他跟我兒子長著一樣的臉但他不是我兒子!”
民警小哥摸了摸脖子,嘆了口氣。問道:“他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
薑母:“他就跟個死人一樣在那裡站著,還總是喜歡哭。整個人特別不正常。作業寫不出來,看見電腦就手癢。上了一天學就不肯再去了,整天拿著個手機不撒手,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
姜廈原垂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聞言諷刺地笑了下。眼神沒什麼光彩,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民警小哥:“那你是怎麼樣的啊?”
薑母:“他成績很好,平時喜歡幫老師的忙,懂事有禮貌,所有老師都誇獎他。回到家以後,會幫我拖地、洗衣服、做飯、洗碗。我生病了還會給我按摩。他什麼都會做!”
那民警聽不下去了,咋舌道:“你是找兒子呢,還是找保姆啊?模範二十四孝子呢?”
薑母不樂意了:“什麼意思呢你?你老婆不幫你洗衣服帶孩子?你找老婆還是找保姆呢?”
民警小哥連忙伸出手否認道:“誒可別亂說,家裡衣服是我洗的飯也是我做的。她要是累了儘管休息。她是我愛人,我可沒錢請這樣一天仙做保姆。”
如此強烈的求生欲讓旁邊的同事登時笑出聲來。被小哥瞪了一眼,他又去端了杯水給姜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