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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今正將太皇太后哄得順意,聽得如此說笑,老人家當即就樂了,「這話說得極是,你就是愛操閒心。」她拍了拍竇氏的手背,竇氏尷尬的笑了笑,不敢再提——

  這些天非但她和沈氏、徐溪留宿宮中,姚氏也是一起住著的。連這位親王妃都做出衣不解帶陪伴太皇太后的姿態來,她們還能尋到什麼藉口?

  然而越是如此,竇氏心裡的狐疑就越發重了,待她無意中聽見宮人私底下說要「好好」伺候她們的時候,心中愈發確信。

  太皇太后上了年紀,自打先帝去世後大病小災的就沒斷過。以前哪怕病得再沉,也不會這般讓她們全部留宿宮中,且還是這樣嚴密的防衛,如今她和沈氏、徐溪都被禁宮中,也不知外面……

  越想越是不安,竇氏咬咬牙,終究是不願坐以待斃。

  大雪已然停了,紅牆琉璃都被掩在深雪之下,異於尋常的安謐叫竇氏脊背生寒。她整一整衣襟,帶了人往楚寒衣所居的慈安宮去。

  琳琅和楚寒衣這時候正在商議除夕家宴的事情,聽說竇氏想去御花園賞梅,兩人也沒有覺得意外,琳琅還提議要陪著她一起去逛逛,卻被竇氏回道:「皇后娘娘尊貴之軀,這一向又體弱畏寒,我哪敢勞動呢。不過是聽說御花園的梅花好看想去逛逛,自己去一趟也就是了,不敢打攪您和太后。」

  「既是如此,王妃請便吧,只是外面雪雖停了,到底風寒,多帶幾個人伺候著。」楚寒衣並無異議。

  竇氏未料這請求如此順利的通過,登時喜出望外,謝過太后和皇后,便帶著貼身的丫鬟往御花園去了。

  她這時候當然沒有心情賞梅花,只是宮裡雖也有些線,她知道的卻不是十分清楚,少有的幾個人里,最好接觸的也就御花園裡的低等宮女魏嫆了。

  有琳琅的安排在那裡,竇氏要找魏嫆並不難,尋個僻靜的角落剛說了句「趕緊傳話給王爺,宮中有變……」就聽附近腳步聲響,竇氏做賊心虛,哪裡敢多停留,連忙噤聲,以眼神示意。

  魏嫆何等伶俐,她聽說敦王妃和世子妃、郡主被留宮中時本就覺得奇怪,如今見竇氏這邊情形,心中更時不做他想,當即點頭,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而在敦王府中,徐奉良和徐勝此時也都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竇氏跟沈氏、徐溪進宮後就音信全無,宮裡並沒有遞出任何話來,徐奉良有心自己去探探消息,可到徐朗那裡一請旨,徐朗便說是太皇太后鳳體有恙,不喜閒人打擾,根本不讓他進宮。

  近來皇帝對朱家舊部動作頻頻,徐奉良雖不是直接被牽涉,卻也隱約聽到了風聲,如今後宮裡又來了這麼一出,哪能不讓他多想?待得魏嫆尋了人把消息遞到敦王府里,那傳話的小侍衛因事情緊急,說得十分篤定,「王妃說宮中有變,神色十分急切。」

  「王妃可囑咐了其他的什麼?」

  「王妃是偷偷找魏姑娘傳話的,只說了這一句就走了,想必情勢十分緊急。」

  徐奉良和徐勝對視一眼,心中均是一顫,揮手道:「知道了,退下。」

  這父子倆都是紈絝,平日裡不學無術,後來被朱鏞慫恿著踏上賊船,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了。任敦王府長史的也只是個庸碌之輩,根本不知道父子倆的這等隱秘之事,兩人都拿不出主意,急躁慌亂的轉了半天,得出了和竇氏一模一樣的結論——不能坐以待斃!

  明日就有除夕晚宴,父子倆一商量,決定由徐奉良往宮裡去赴宴,徐勝則藉口生病,趁著大家熱鬧無人注意時往朱成鈺那裡走一遭。

  這消息傳到徐朗案前,徐朗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先帝和賢親王叔何等英武,誰知敦王和三弟竟是這等資質。」說著便轉向琳琅,「不過從敦王妃找到魏嫆傳話至今也就兩三個時辰吧,他們的信兒遞得倒快。」

  「哪比得上你,敦王府里的信兒傳到御前,怕不是連一刻都不用?」琳琅語含打趣。

  徐朗便笑了笑,「敦王他們如此沉不住氣,也難怪當初會被朱鏞煽動。既然魚兒已上鉤,你和母后也可歇歇了,明晚的家宴照舊,剩下的我來安排就是。」

  「怕只怕就算查出了真相,太皇太后那裡不肯答應呢。」

  「她不答應又如何?篡位謀逆向來是大忌,歷來連太子牽涉其中都無法自保,更何況他一個普普通通的王爺?」徐朗冷笑,「放任他們這麼久,是該收網了。」

  琳琅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她原先對徐奉良一家雖然瞧不上眼,到底也沒多少惡感,直至後來猜透前世徐家戰敗的原因,這才徹底改觀。

  「其實朱鏞被殺,朱家伏法,他原可以斬斷過往明哲保身的。」琳琅搖頭嘆息,「如今卻又卷進這件事裡,豈不是自取滅亡。」

  「也是敦王太膽小之故吧,被朱家捏著把柄威脅時不敢反抗,自己沒有對抗朱家舊部的能力,又沒有坦誠請罪的決斷和膽魄,拖延至今愈陷愈深,怪得了誰呢?」徐朗也是嘆息。

  以前徐奉良雖然暗中投靠朱鏞,到底沒對徐家有什麼傷害,他若能自己坦誠來請罪,徐朗小懲大誡也可既往不咎。可誰知徐奉良非但不思改過,反而深陷其中,幫著朱家在宮裡安插眼線,仗著王爺的身份庇護朱成鈺,讓他能安然藏在京中,這時候的徐奉良父子,早已配不上那一座巍峨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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