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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雖未明說,但她待他的心意,他還是知曉的。

  重廷川忙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哄著,生怕她一時間惱了他,就再回不到以前那般投契親密的日子了。

  可他哪裡會哄人?

  折騰了半晌,來來回回也只“對不住”三個字反反覆覆的說,再不然就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酈南溪初時還有些生氣,後來見他連個新鮮詞兒都沒有,只知道說那兩句話,想氣也不知道氣什麼好了,反倒是被他逗的哭笑不得。

  “聽說衛國公‘文韜武略’甚是厲害。”酈南溪說道:“如今我看,後頭那兩個字倒也還成,前面那兩個倒是很值得懷疑。”

  重廷川一聽就知道小丫頭在打趣她。

  不過,她肯和他開玩笑,那就是應當沒事了。

  重廷川心下鬆了口氣,看她笑得狡黠,心裡又是歡喜,又是疼惜。偏她嘴唇紅潤潤的,瞧著十分可口。

  他再也忍耐不住,攬住了那細瘦的腰肢,傾身吻了上去。

  當兩人都有些意亂情迷的時候,重廷川緩緩開口。

  “你還記得,曾答應過我的那幾次吧?”

  酈南溪忽然記起了他昨日裡說的時候,騰地下面頰緋紅,當即站起身來就欲逃走。

  誰知剛剛邁開一步,就被他站起身來從後攔腰抱住。

  重廷川在她身後探手摟著,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力度之大,恨不得將她整個的揉進自己身體裡。

  但是,他的吻落在她的耳邊的時候,卻異常的輕柔。

  “看來你還是記得的。”

  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輕輕吻著,在她耳側和頸側輾轉流連。

  “如今夜色正好,不若就從現在開始罷。”

  第45章

  酈南溪緊張得渾身緊繃,正要反駁,一陣天旋地轉後已經被他攔腰抱了起來。剛剛適應了如今的視線狀況,又忽地全身騰空,緊接著背上一沉,卻是被他輕輕的拋到了床上。

  “等、等一下。”酈南溪的聲音都有些輕顫,“我、我還沒準備好。”

  話剛說完,她就沒了聲音。

  只因他傾身而至堵住了她所有的話語。

  酈南溪欲逃走,還未動作,肩膀忽地被扣住,她再也無法往上行去。

  可若是往下的話……

  感受著腿根處的堅硬,她半點也不敢亂動。生怕自己再往下一點,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事實。

  “不准反悔。”他在她的耳邊低笑,在她頸側落下一個個輕吻,低喃道:“若是今日不成,明日加倍。”

  “可——”

  “沒有可是。”重廷川握著著她的手,強勢的往下拉去。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側,喘著粗氣說道:“你若是不幫我,我怕是就要忍不住了。”

  酈南溪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因此,她只能臉紅紅的,由他引導而去……

  去梅家做客的那一日恰逢十五。

  雖說重家大房和二房如今不在一個宅子裡住了,但,到底還未分家。故而每月的初一、十五時,重家大太太梁氏便會帶了大房的孩子們通過中門往舊宅里去,給重老太太請安。

  “中門”是重家舊宅和國公府相通的那一道門。因未曾分家,所以不曾落鎖。平日裡有人守著,只將門虛虛的掩上。

  中門在後宅處。通過中門往左去,就是舊宅里姑娘們住的海桐苑。通過中門往右去,則是國公府里庶女們住的芙蓉苑。

  大房人口簡單,國公府占地頗廣,院子盡皆夠用。重大太太疼愛親女重芳苓,讓她獨占了一個院子,另幾個庶女則一起住。只不過大姑娘三姑娘已然出嫁,如今芙蓉苑裡只四姑娘重芳柔一人。

  與國公府不同的是,舊宅面積不大。且二老爺重德善侍妾較多,子女自然也不少,住處就顯得有些緊張。女孩兒們無論嫡庶盡皆在一個院子裡住著,正是海桐苑。

  現今是二房的嫡出五姑娘重芳菲與庶出六姑娘重芳婷一起住在海桐苑中。其餘的姑娘們,或是已經出嫁,或是兒時早夭,或是年紀還小正跟了姨娘同住。

  重大太太梁氏和重二太太徐氏的關係不好,嫡出女兒們的關係就也十分緊張。反倒是庶女之間倒還算得上頗為和樂。

  徐氏不耐煩理會這些個庶出子女,平日裡管的鬆快,因此重芳婷有時候會過了中門來尋重芳柔。一起做做繡活兒,一起插花,一起彈琴。

  重芳柔卻不太敢主動往中門那邊去。因為梁氏對她看管的很嚴,稍有不慎就會挨了責罰。

  這日到了要向老太太請安的日子。重芳菲一早就去尋了母親徐氏。

  重芳婷早就梳洗完畢,見重芳菲出門,就喊了她一聲想要一同過去。哪知道重芳菲理也不理她。重芳婷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嫡姐不高興,左右思量了下,索性穿過中門來找重芳柔。

  重芳柔亦是早已準備妥當,正在屋裡頭繡帕子。

  聽聞重芳婷來了,她將繡針插到繃子上又把繃子擱到籮筐里,這才慢慢起身迎了出去。她到了屋門口的時候,重芳婷恰好進門。

  “今兒可真是熱死了。”重芳婷搖著團扇說道:“不止熱,還悶,讓人透不過氣來。”

  重芳柔笑著讓人端了一盞茶來給她喝,這才挨著她坐了,“又吃了什麼氣了?看你這樣,倒不像是被熱的。”

  重芳婷在重芳柔面前能夠放鬆許多,就也沒太過遮掩,用團扇半遮了口說道:“誰知道呢。早晨我起來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還笑著和我打了個招呼。轉眼穿戴好用完膳了,倒是給我臉色看。”

  重芳柔看了下重芳婷這身衣裳,推了她一把說道:“今日要出門去你還穿成這樣。快,去換一身來。”

  重芳婷看了看自己身上。鵝黃鑲邊對襟紗衣,碧色暗花長裙,一對赤金扭絲鐲子。好像還算能夠出得門去,沒有不妥的地方。

  徐氏平日裡不耐煩管她們這些庶出的,參加賞花宴這樣的事情又怎會帶上她?不過是聽聞梁氏要帶了重芳柔同去,徐氏不願輸給梁氏,所以才耐著性子也要她跟著。

  難得能夠有這麼一次機會,重芳婷就尋了姨娘好生打扮了下。誰知竟被重芳柔說了一通。

  “四姐姐覺得這樣不好麼?”重芳婷疑惑道。

  重芳柔慢慢說道:“難得太太願意帶你過去,你只管好好的多看、多想,適當的說說話,認識幾個人就可以。莫要做那出頭的事情。”

  重芳婷這才意識到,重芳柔在說她穿戴的太過扎眼了。

  “不至於吧……”重芳婷有些遲疑。

  她的衣裳首飾都不是最新的樣式,也不是最珍貴的料子。哪裡比得過嫡姐去?

  “穿戴只是陪襯罷了。”重芳柔委婉說道:“我們夫人相貌極好,八妹妹只顧著和夫人相比較,有時候就顧不上我。反倒是你,五妹妹平日裡和你住一起,難免就有比較。”

  重芳婷這才明白過來,重芳柔是在說容貌為首,其次是穿戴。

  二太太徐氏長相算不得特別好,兒女的相貌較之其他重家孩子就稍遜了些。偏偏二老爺的妾侍各個都容顏出眾,單看相貌的話,重芳婷確實比重芳菲好看。

  細細一想,重芳婷有些明白過來嫡姐為什麼沒有好臉色給她。再也不敢耽擱下去,即刻站起身來與重芳柔道別:“我回去換上一身。等會兒祖母那邊再見罷。”說著就匆匆出了門。

  重芳柔暗嘆口氣,看了眼繃子,也沒心思繼續繡花了,索性喝口茶準備出門往木棉苑去尋梁氏。

  丫鬟給她整理著衣裳下擺,“姑娘怎麼不提八姑娘針對您的事情?”反倒是說八姑娘與國公夫人不睦。

  “六妹妹畢竟是二房的。”重芳柔淡淡的說道:“有些話不必和她多說。點到即止便可。”

  說實話,重芳婷的五官確實不錯,隱隱的還有超過她的趨勢。

  雖說長相併不是評定一個人的最關鍵之處,但重家已經有了酈南溪這樣的絕色和重芳苓那樣的美人,不能再有比她還出眾的。不然,她可是真的要顯不出來了。

  丫鬟不知重芳柔心中所想,聽聞她的話後,只連連點頭,並未再說什麼。

  酈南溪知曉十五這日要去舊宅給老太太請安,故而十四晚膳的時候特意和重廷川說了,不許他再鬧她。

  重廷川口上答應的好好的,到了晚上,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酈南溪惱了,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雖然不至於讓他疼,但也提醒了他讓他節制一些。

  重廷川知道小丫頭睡不夠明兒在賞花宴上怕是要打瞌睡,這才悻悻然放她一馬讓她好好睡。

  結果,她倒是一下子就睡著了。留了他一個人在那邊滿身熱氣沒處發散,抱著小嬌妻輾轉反側了大半宿,許久都沒能合眼。

  因著睡得比較早,酈南溪十五的時候雖然起得早了點,卻也精神頗佳。送走了重廷川後,她稍作打扮,穿了身海棠紅銀線絞珠軟綢長裙,頭戴點翠鑲紅瑪瑙鳳頭步搖,腕上套了足金祥雲紋飾鐲子,就往木棉苑去。準備和梁氏一同往舊宅請安。

  女孩兒剛一出現在屋子裡,所有人就都眼前一亮。

  海棠紅顏色嬌艷,一個不好就會顯得過於嫵媚。偏偏穿她身上後嬌色盡顯極致俏麗,卻不帶絲毫媚意,著實難得。

  這樣相比較,八姑娘重芳苓那般飄然若仙的素淨打扮就顯得有些寡淡了。

  重芳苓倒也不惱。

  酈南溪再怎麼嬌俏,那也是已經出閣了的。反觀之,旁邊的重芳柔讓她更惱火些——明知今日是母親開恩才帶了去的,偏要弄的妖妖嬈嬈……給誰看!

  重芳苓心中忿忿,待重芳柔就有些不客氣。

  重芳柔神色謙和的和她應對著,反倒是挑不出錯來。

  酈南溪沒有理會她們兩人的明爭暗鬥。待到梁氏過來了,她就和梁氏一前一後的出了門,往舊宅而去。

  行至半途的時候,吳氏帶了二姐兒重令月氣喘吁吁而來。

  “實在對不住。”吳氏連連道歉,“昨日裡月姐兒鬧得久了些,睡得太晚。今日便有些起不來。”

  說著,她將重令月往前推了推,柳眉倒豎輕叱道:“還不趕緊跟祖母道歉!”

  重令月有些委屈。她雖然來得遲,但是她起得很早,只不過母親起得晚了所以耽擱了時候。

  但這話她不敢說出口,只能委委屈屈的說道:“祖母,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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