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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不疼?”她突然問道。

  “你……”

  “寧王死了,只是我瞧著,你是不想跟他同生共死的了。”明珠見她打了一個寒戰似乎很害怕的樣子,便挑眉說道,“螻蟻尚且偷生。且叫我的意思,你活著就夠噁心的了,萬萬不要再往地下去噁心阿涼的母親。”

  見白側妃的小臉兒慘白,她漫不經心地從荷包里摸出一點鮮紅的粉末兒來,眾目睽睽之下撒進了泡著許多衣裳,水都黑漆漆的水盆里,那粉末入水既化,就聽白側妃一聲慘叫,竟是抱著雙手滾在了地上。

  只轉眼的時候,她的手就退了一層皮,流下了鮮血來。

  “往後叫她天天洗,什麼時候乾淨了,什麼時候給她飯吃。”明珠扭頭淡淡地與管家吩咐。

  雖然她一臉平靜,可是幹的事兒就太兇殘了啊。

  這管家見她一把藥下去就叫白側妃的手都快爛了,就這麼著還叫白側妃洗衣裳,那雙手還好的了?他雙腿兒都在哆嗦,恨不能給明珠跪下!

  “你放心,你死不了,好好兒受著!比起當年的錐心之痛,比起阿涼十幾年的苦楚與名聲,你這點兒小小的痛,算什麼?”

  明珠垂頭看著哀叫與自己求饒的白側妃,突然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我自然知道,罪魁禍首是那個寧王,最不是人的也是寧王,你放心,他也好不了。”她含義莫名地說完了這個,掃過了那哆哆嗦嗦遠遠地看著卻不敢來解救自己生母的齊歡,再也不屑說話。

  廢物點心,收拾他都覺得浪費。

  往後當個庶子沒錢沒權下賤地活著罷!

  “不許叫她死了。”她與這管家說道。

  那管家急忙垂頭應了。

  明珠這才滿意,理了理自己身上素淡卻十分美麗,一點兒沒沾上血的衣裳,揮了揮自己的小爪子。

  她一聲令下,就有幾個侍衛將本關在柴房的那兩個丫頭給提了出來,提到了明珠的面前。

  “帶走。”她吩咐了一聲,帶著這兩個被堵住了嘴連掙扎都不能的顧柳兒與蘭兒一同出了寧王府的大門,吩咐叫人關上了門,她回頭冷淡地看了一眼,不必說別的,一路帶著這兩個就往自家王府去了。

  待回了自家王府,她叫宮中侍衛往宮中復命,自己卻叫人駕著一輛小小的車架出了小門兒,七拐八拐地往城外去了。一路出了城門又往山里去,到了一處十分荒涼陰冷的小院兒,她下了車,回頭叫這兩個丫頭叫人丟出來。

  那小院兒里傳來了一聲聲熟悉的呼叫,叫明珠垂了垂眼睛。

  “你們這麼願意服侍他,往後,好好兒過日子罷。”明珠望著這被許多王府侍衛給團團圍住的小院兒,回頭與兩個女子說道。

  她的臉色太過平靜,又帶了幾分叫人恐懼的神色,顧柳兒叫人丟出來終於不必堵嘴,恐懼地看向那冷冰冰的院子,哭著叫道,“六姐姐!”

  “本王妃跟你可沒有關係。”明珠欣賞地聽著裡頭寧王的哀嚎,突然冷笑了一聲淡淡垂目說道,“真以為死是這麼容易的事兒呢?!”叫寧王就這麼死了,實在便宜了他。

  明珠不過是下了十分稀罕的假死的藥在蘭兒與寧王的身上,如今寧王馬上風死的不光彩,名聲盡毀,可是人卻叫她撈出來丟在了這山里。她頓了頓,回頭見顧柳兒與蘭兒嚇得直哭,挑眉說道,“怕什麼,你們放心,還是你們心愛的那個男人。”

  雖然被挑斷了手筋腳筋,細皮嫩肉上被多切了幾刀,不過還是寧王,內里沒變。

  “從前他王府里那麼多女人,論到你們,新鮮勁兒過去只怕就要失寵。如今多好,沒人跟你們搶他了。”明珠聽著這兩個丫頭的哭聲,突然嗤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他這麼喜歡你們兩個,我與阿涼都是孝順的人,自然捨不得他孤單。”

  這山中清淨,叫寧王好好兒地在這兒呆著,雖然沒飯吃沒有衣裳穿的,不過有柔弱的,身若浮萍惹人憐惜的美人兒不就足夠了麼?明珠叫人打開門,又聽著裡頭寧王那似乎因身上傷口哀嚎的聲音,低低地笑了一聲。

  行事兇狠,她到底還是從前那個手段殘忍的魔修。

  “虧欠了阿涼的,往後,慢慢兒還吧。”她叫人關了院門,轉身就走了。

  她已經吩咐了這院子外頭的侍衛,每隔五天往院子裡丟三個饅頭,至於這饅頭被誰搶到,被誰吃掉,她是不理會的。

  至於寧王與自己心愛的人兒們會如何爭搶,會不會翻臉,她也管不著。

  都成全這真愛了,還想叫郡王妃怎麼著啊?!

  “王妃……只恐陛下……”這般將寧王關起來,有忠心的侍衛就為明珠擔心起來。

  “陛下肯定知道。寧王墓裡頭有沒有屍體,陛下還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皇帝奉行難得糊塗,明珠心裡門兒清。

  不過皇帝不會承認,她就當皇帝不知道。

  “沒事兒過給他幾刀,不要叫他死了,回頭我還得叫阿涼過來看呢。”郡王妃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荷包,一邊咒罵寧王敗家,一邊捨不得地從荷包兒里翻出了幾枚藥丸子來丟給這侍衛,見他收了,方才低聲說道,“每天晚上,都叫他跪著!從前對阿涼母親做的惡,如今,都叫他跪回來!”

  寧王就算跪廢了他的那雙腿,明珠也只有開心的份兒,她見侍衛應了,便哼了一聲,心情大好地回了自家王府。

  她心情不錯,且京中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因此就在家中一心一意地等著齊涼回京。

  其間靖北侯夫人哭著上門,只是明珠藉口守孝,並未見,卻隱約知道了一些靖北侯夫人如今的為難事。

  三姑娘明柔的婚事,果然起了波折。

  雖然靖北侯被奪爵流放,老太太病死,明柔要守孝三年時,靖北侯夫人的娘家就上門隱隱約約說起這門親事的為難之處,只是到底是娘家人,靖北侯夫人再三央求,婚事就沒有推了,不過那家人卻藉口明柔守孝,三年過後家裡的小子年紀就大了,因此給了兩個通房。

  不過就算如此,靖北侯夫人也默默地忍了,想著不過是兩個通房,日後打發了也就罷了,然而寧王府之事一出來,徹底壞了。

  給寧王點催情香叫他馬上風的,也是顧家女!

  雖然是庶女,可是跟三姑娘一個爹啊!

  這般香艷下賤,傳出去都叫人笑話。

  靖北侯夫人的娘家也真是撐不住這婚事了,顧家大房的女孩兒名聲壞成這樣兒,怎麼還能做親?

  立意就要退親。

  這一回連明芳與明嵐出面彈壓都不好使了,都不願意叫自家孩子娶一個聲名狼藉的女孩兒。

  靖北侯夫人哭出了血,想叫明珠這個同是顧家女的郡王妃出面給明柔撐腰。

  明珠斷然拒絕。

  她與明柔話都沒有說幾回,且明柔雖性子慡利,可是在侯府卻與她並不親近,既然與她不熟,她為何要熱臉去貼冷屁股?

  這時候想起她來了。

  當初靖北侯庶女要送來給齊涼做妾的時候,靖北侯夫人怎麼不哭上門?

  且叫她說,一個將明柔嫌棄成這個樣子的婆家,就算勉強嫁過去,又有什麼好日子?

  叫婆家丈夫嫌棄,叫妯娌姬妾都嘲笑地過下半輩子?

  這不是自己作踐自己麼。

  不如慡快退親,再尋真心疼惜明柔,不會對她的名聲心生芥蒂的好男子。

  只是這些好意靖北侯夫人是不能領會的,只當明珠對明柔的生死置之不理,哭著走了,再也沒有上門。

  明珠也不理會,只隱隱約約聽說靖北侯夫人到底沒有叫這門親事斷絕,不由同情了一下明柔,也隨她去了。

  又過了月余,她想念齊涼想念得每天都趴在齊涼的床榻上,抱著齊涼從前穿過的舊衣裳才能安心睡覺的時候,就又叫皇帝給喚到宮裡去了。她臉色發青帶著幾分怨恨,皇帝看了一眼骨頭都疼,急忙賠笑與這陰沉著小臉兒的郡王妃討好道,“阿涼快回來了,就在京外的白馬寺,一會兒朕送你與太子妃過去瞧瞧。”

  天可憐見的,能把寧王給關到山裡去往死里折騰,這麼兇殘的小姑娘,皇帝也覺得惹不起呀。

  “太子妃?”

  “太子跟著回來了,想去江南前回京看看咱們。只是朕與皇后昨日就見過了,還是不去了。”昨天晚上齊涼與太子到了白馬寺,皇帝與皇后見了太子一面,心裡頗有些唏噓。

  不過是不過一年的光景,太子的臉上,那些浮躁與清貴都不見了,只見安寧平靜。

  皇帝看了一眼,就知道太子心靜了,可是太靜了,已經沒有了銳氣。

  倒有種看破世事的淡然。

  他心裡輕輕嘆息了一聲,只是卻見皇后不見傷感,仿佛太子的改變,叫她很安慰。

  “阿涼吵吵著要回來,只是朕命令他在白馬寺停留一晚。”皇帝的目光游弋了一下,在明珠懷疑的目光里很有威嚴說道。

  “不對!”

  “什麼?!”

  “阿涼既然回京,怎會不立時見我?騙人!”郡王妃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小祖宗倒是真的很明白齊涼,皇帝咳了一聲,含糊地說道,“大概是太累了。”

  他不敢多說什麼,急忙叫太子妃過來與明珠往白馬寺去了,這白馬寺倒是香菸鼎盛,佛音漫漫,明珠與太子妃順著一條小路往後頭的齋房去了,一進門就見裡頭大步走出來一個臉色鐵青,仿佛是要殺人的青年。

  見這正是齊涼,明珠的眼睛頓時就亮了,雖然心裡知道做主人的要矜持,卻忍不住撲進了齊涼的懷裡。

  她用力地蹭了蹭這青年,方才覺得歡喜了。

  太子妃見了這兩個情投意合的樣子,無奈地笑了,悄無聲息地往另一側的房間去了。

  “陛下竟敢對我下迷藥!”齊涼俯身將明珠小小的身子抱住,聲音有些嘶啞地說道,“我想你,想極了。”

  來往的路上,他幾乎是在飛奔,只想快快地回京里來,抱著他的小妻子,哪兒都不去。

  “我也想你。”明珠沒心情口是心非,又蹭了蹭他細緻的臉頰,皺眉道,“陛下壞!”

  等她回宮的!

  “呵……”竟然敢給他下藥,真是不想要他御花園裡的藥園子了!凌陽郡王頓時冷笑了一聲兒。

  “你在京里遇上這麼多事,我都知道了。”齊涼有些心疼地垂頭摸了摸明珠柔軟的小臉兒,見她一張清麗柔弱的臉變瘦了,又心疼極了,輕聲道,“我不在你身邊,叫你吃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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