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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覺得,她所察覺到的那些痕跡,搞不好還是他根本不在乎她知不知道的情況下泄露出來的。

  賀蘭揚唇:“這你大可以放心,目前不光是你們不知道,我和霍究也都沒看出什麼蛛絲螞跡。

  “如果真有真相,你肯定不會是最後知道的那個。”

  沈羲瞄了他一眼:“那就好。”

  有人陪著,至少說明不只她一個人笨。

  知道賀蘭諄和霍究他們都不清楚這件事,沈羲就放寬了心。

  日子晴幾天雨幾天的,很快就入了冬。

  李睿經過蕭淮領著去郊外強訓了一段時間的馭馬術,如今已經很厲害了。

  不但個子躥高了些,人也曬黑了些。

  常常騎著馬沿著護城河飛馳,而且不管上哪兒都要興致勃勃地著人備馬,仿佛生怕世人看不見他平陽君高超的騎術以及勃發的英姿。

  但只要入宮,他卻都會謹守禮制將馬交給門下羽林軍,雖然皇帝和蕭淮也並不在乎他在端門裡頭騎騎馬找找樂子。

  冬月底下了第一場雪,足足三日,將皇城屋頂覆得一片雪白,襯著紅牆與膏梁,風景美不勝收。

  沈羲懷著四個月身孕,已略略顯懷,只是冬衣穿在身上,仍舊還看不出來。

  近來精神也好了些,重新又傳沈嫣她們進宮消遣。

  原先栗子胡同她那間學舍到底還是擴展了,如今的占地有原先的三倍那麼大,沈羲將之移交給了順天府學,成為它隸下的一所正式的女學。

  素養達到一定標準的女子可以進入學習詩詞歌賦與天文地理,也另開有女紅與烹飪課,以及騎she等科目。

  這裡出來的女子雖然仍不能參加科舉,但是卻在原先大秦嚴苛禮教的基礎上又給予了女性開闊的眼界與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後來女學在民間大力推廣,雖因環境之故而無京師這般正式的高等學堂,但仍然遍地都是男女同窗的書塾,尤其是貴族之間,更是重視著對女子的培養。

  而在未來幾代皇朝里,更出現了好幾位叱吒邊疆的女將。

  因著這位太子妃的影響力,大殷朝中的女子比起大秦來擁有更多自由,比起大周來她們則擁有更強的修養與更多彩的生活方式。

  當然這些都已經是後話。

  現在,太子妃殿下挺著五個月大的肚子,正在乾清宮裡聽內閣與鴻臚寺商議除夕宮宴的事情。

  離除夕還有半個月。

  今年是建國元年,中秋時因為登基未久事務尚多,只是傳了幾位老臣攜眷進宮小聚了聚,如今政務上了正軌,自然是該趁此良機好好舉辦一場宮宴出來的。

  第541章 他出宮了

  蕭淮卻有不同意見:“世子妃懷著身孕,不能受累。萬一磕著碰著,如何是好?”

  內閣就犯了難。

  皇帝太子有能力,有手腕,還有馭人之術,可謂無敵。

  那麼再加上個為君者之罕見的情深義重,使得後宮遠離宮闈鬥爭,而呈現出安寧和睦的氣象,這當然是好。

  但眼下這卻也就體現出它的不好來。

  如今整個宮裡就他們父子媳三人,太子妃有了孕,那麼宮宴上接見命婦這塊就緊缺人手了。

  總不能辦個宮宴,全召大臣不召官眷吧?

  關鍵是朝中還沒有宗室命婦可以替代。

  若是靖南王賀蘭諄與汝陽王霍究都成親了,那他們的王妃前來協助,也不是問題。

  可汝陽王不是還沒成親嘛,靖南王就更別提了,霍究好歹有了未婚妻,他這裡卻八字都沒一撇,靖南王妃都還不知道出生了沒有!

  所以,大臣們一致沉默下來。

  反正等他們爺倆捋清楚了再說。

  賀蘭諄與霍究也沒有說話,他們自然知道沈羲肚子裡這一胎的要緊。

  倘若皇帝這輩子再也不立後納妃,那就等於只有蕭淮這根命根子。

  而蕭淮看起來在這點上比起他老子來也絕不會落下風,如果沈羲這胎有個什麼閃失,日後身子骨落下點什麼病根,影響了子嗣,那可就罪過大了。

  沈若浦就更不好說什麼了。

  定國公還惦記著前些時候沈羲在韓凝那件事伸過手,思來想去,就說道:“依臣之見,索性就不宴請官眷了,讓各級命婦到東宮裡叩個頭,如此太子妃不必操勞太甚。”

  蕭淮覺得這個辦法好,跟定國公無聲地抱了抱拳。

  皇帝撫著手裡一方白玉紙鎮,卻慢吞吞說道:“除夕日要頒布冊後聖旨,命婦們豈能糙糙叩頭了事?”

  大夥又是一愣。

  這幾個月也不見他對冊封衛夫人有什麼示下,還以為這事是揭過去了,又或者他有別的什麼打算。

  這當口突然提出來,才發現原來他心裡還惦著的呢。

  不管怎麼說,話這麼一出來,蕭淮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他只有這個母親,她什麼榮光都沒有享受到,不可能他還在這當口讓她讓步。

  他為難地看向沈羲。

  沈羲捏著他的手,搖搖頭。

  其實她覺得也用不著那么小心翼翼,柳夢蘭說她至少可以安心過日子到七八個月,如今最危險的頭三個月過去了,已經不那麼危險了。

  而且就算是她出面接待著,誰還敢上來衝撞她不成?

  再者,官眷們也不會那麼不識趣,明知道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這麼重要,還纏著她不放。

  只不過蕭淮這麼一表態,大家也都不敢造次罷了。

  “行了,到時候多派幾個人跟著,注意些就是了。”皇帝把紙鎮放下,這就算是已經有了定論。

  這裡便又議起宮宴瑣事。

  蕭淮湊到她耳旁小聲道:“到時候你不用陪著,就留在東宮裡。

  “官眷來了,自有鴻臚寺與禮部的人安排,讓她們該幹嘛幹嘛,頒詔的時候我接你出來叩個頭就成了。”

  沈羲抿嘴點頭。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準備階段。

  事情都有各部衙負責,當然不會輕易驚動到沈羲頭上,但是總還有些事情是要勞動她的。

  比如說茶具餐具的選定,各宮殿裡擺放的花卉盆景,以及介時頒詔時她該穿的衣裳,赴宴時又該戴哪支釵,接受朝拜時想配什麼顏色手絹,桌上擺什麼瓜果。

  都是小事,不累人,但繁瑣。

  本來蕭淮還不肯他們總來煩她,柳夢蘭再三說明要多活動活動,才利於肚裡孩子成長,也利於到時候生產,他這才勉為其難地睜隻眼閉隻眼了。

  因為沒有后妃,沈羲不但忙著東宮,乾清宮這邊也得管管。

  一晃就到了小年,御膳房煮了各種餡兒的餃子。

  晚飯時沈羲與蕭淮著人去乾清宮送孝敬,誰知道皇帝卻不在宮裡!

  一問身邊宮人,也不知道他幾時出的宮。不過倒是帶著有幾名心腹侍衛一道跟著出去的,安全應該沒什麼問題。

  翌日不必早朝。

  蕭淮依舊早早地去了前殿處理政務,沈羲則帶著宮女們去內務府挑選宮宴時要用的擺件。

  經過乾清宮時看到一行人穿著便服進了宮門,心下起疑,不由拐過去看了看。

  門內卻有太監笑呵呵將她攔住了:“太子妃早安。皇上正在理政,這會兒不方便召見太子妃。”

  沈羲又不是來見皇帝的。

  她問:“剛才誰來了?”

  太監依舊笑呵呵:“殿下也許是眼花了,剛才並沒有誰進來。”

  沈羲心下就奇了,她明明看到四五個著常服裝扮的男子走進去的,為首的那個背影還透著熟悉,瞧著跟皇帝倒有幾分像,怎麼就沒有人來呢?

  “真沒有?”她疑惑地。

  “真沒有。”太監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沈羲無奈,再看了眼宮門內,便只好走了。

  分明進了人,卻說沒進,這是何緣故?

  皇帝昨夜裡出了宮,她並沒有收到幾時回宮的消息,難道說她看到的那個人當真就是皇帝?

  可是皇帝怎麼會在外面過夜?這一夜他去幹什麼了?

  自建國以來天下太平,宮外頭還有什麼值得他流連整夜的人和事?

  沈羲只覺得皇帝越來越詭異了。

  這模樣……說的冒犯點,怎麼好像是在外頭藏著個紅粉知己似的?難不成他守了這麼多年,終於也捨得鐵樹開花了?

  但是想到蕭淮之前的猜測,她又把這事暫且埋在了心底,免得年前他們父子又起什麼衝突。

  回了東宮,蕭淮正在與詹事府里等屬臣議事。

  見她坐在旁側神思恍惚地,便瞅了個空檔招手把她叫過來,把自己的手爐遞了給她:“冷麼?冷的話就別四處跑,柳夢蘭那傢伙我瞧著就不太靠譜,別回頭讓他給坑了。”

  沈羲睨了他一眼,柳夢蘭又不是嫌死得慢,皇嗣的事他夠膽來半點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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